价儿就忙着出手了,被杏花楼的少东家收去,转手以十倍的价儿卖给了山西的高家,路怀善费了半天劲儿赚了小头,大银子归了外头来的杏花楼,这事儿如今提起来,路怀善还耿耿于怀呢。”
万九:“路记这个东家是在太蠢,那年各地麦子欠收,麦子便是头一等的俏货,只会涨不会落,还怕砸在手里不成。”
易贵:“可是说呢,这路怀善自来是个谨慎性子,不敢冒险,费了这么大劲儿却只赚了小头儿,也是活该,而常记的麦子是照着黍米的价儿收的,除了江南杏花楼的那位少东家,赚的最多的便是常记,也是那一年常记一跃成了青州定州最大的商号。”
万九略沉吟道:“你是说杏花楼的少东家从路记手里收了麦子直接加价卖给了山西的高家?”
易贵点点头:“那可是上千万斤的麦子,一斤就算加上一成,都是一笔大买卖,可那位少东家硬是把价儿提了十倍,这是多少银子啊,杏花楼真是发了。”
万九:“杏花楼跟御香斋一样是百年的老字号,在江南一带颇有名声,买卖干的也大,做点心离不开面跟糖,那位少东家之所以去定州必是去收购麦子的,竟然把收来的麦子尽数转卖出去,岂非不通。”
易贵愣了愣,是啊,这个先头真没仔细想过,以杏花楼的规模,至少得使一百万斤麦子,没说把收来的都卖出去的理儿啊,没有麦子就没有面,杏花楼如何经营下去?想到此不禁道:“莫非是有人冒充杏花楼的少东家,可没听说哪家发了大财啊。”
万九:“俗话说财不露白,这么大一笔银子,若是嚷嚷的满世界都是,招了江湖上的强盗来抢夺,岂不成了灾厄,对面的丫头当时可在定州?”
易贵点点头:“当日周记开了点心铺子,路怀善请了三姑娘去定州,三姑娘一到定州就把路记点心的价儿降了一半,如此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把周记挤兑的关张了。”
万九:“也就是说那丫头当时也在定州了。”
易贵:“在的。”
万九:“你说以这丫头的精明,这么个大好的发财机会如何放过?”
易贵一惊:“万掌柜是说,那冒了杏花楼的少东家之名发了大财的其实是常记,不,不可能,常记虽是那一年发起来的,却是因白饴,是山陕豫州那些大主顾,都在常记订了五年的白饴糖,若果真冒杏花楼之名的是常记,这么一大笔银子,没有道理常记的人不知道。”
万九:“如此说来,这竟是一桩悬案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如今使的这些招数算不算拾人牙慧,你说,这一场我能不能赢了这丫头。”
易贵目光闪了闪:“万掌柜您这招是以小搏大,咱们御香斋一个分号就算赔也有限,可双合盛却是八个铺子,若不跟着咱们降价儿,一斤点心也卖不出去,若是降了,那就净剩下赔了,这八个铺子一块儿赔,就算常记银子再多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