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仁的证词不攻自破。
邹攀看着三娘眸光阴了阴,心道,这丫头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便要了她的小命,看看她还如何巧舌如簧,忽的上前禀奏:“陛下,法不可废,我朝自开国便立下规矩,告御状者,便有天大的冤情,也当一步一叩,跪行入殿,并受五十鞭笞,陛下仁慈,召她入殿,这五十鞭笞若再免,此事传出去,老百姓有点冤情便跑来告御状,各州府衙门岂非形同虚设。”
齐王眉头微皱:“父皇召葛三娘入殿是因日光飞雪的奇景恐有冤情,如今看来葛四宝之案确是冤枉, 这五十鞭笞理应免除。”
邹攀虽怵齐王,但心中着实恼恨已极,一心要致三娘于死地,忙道:“陛下,这人情是人情,规矩是规矩,人情可悯,规矩却不能破,我大周的律法岂不也成了儿戏,臣奏请陛下,这五十鞭笞绝不能免。”
齐王还要说什么,皇上摆了摆手:“老九,邹爱卿说的有理,律法岂是儿戏,葛三娘湖州救济百姓实乃大善之举,若我大周的商号都如常记一般,秉仁善之心,行仁善之行,却是百姓之福了,且葛三娘救弟心切,其情可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住五十鞭笞,改为十吧。”说着看向三娘:“葛三娘,若你挨的住这十鞭,朕便下旨重审你兄弟的案子。”
三娘叩头:“民女谢皇上恩典。”
上来几个侍卫,搬了一架屏风过来,遮在殿角,屏风内置了宽凳,三娘心道,就十鞭子罢了,挺挺就过去了,好在还有屏风遮挡,比在大庭广众之下挨鞭子强多了,想到此,趴在宽凳上,眼睛一闭,准备受刑。
却忽听刚那个内官道:“这软木姑娘需咬在口中,这鞭子下去疼的紧,若叫喊起来怕惊扰了圣驾。”
三娘忍不住叹息,这个时代简直能把人的尊严踩到最底下,挨打还不能喊疼,怕惊了圣驾,往哪儿说理去啊。
接过那软木看了看,虽是新的也有些膈应,从袖子里掏出个帕子来裹在上面,咬在口中,忽感觉好像一个很重的东西盖在了自己背上,三娘正纳闷,一鞭子抽了下来,啪一声脆响,刚那内官高声喊了句:“第一鞭。”
三娘愣了愣,心说,虽感觉鞭子抽在了身上,却一点儿都不疼,这是怎么回事儿?
正纳闷间,第二鞭子抽了下来,老内官报数:“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牛皮鞭子夹着风声一下一下的抽了下去,在空旷的大殿中异常清晰,随着鞭子的响声,齐王的脸色越发冷了下来,这鞭笞他是知道的,莫说三娘一个小姑娘,就是皮糙肉厚的汉子,一鞭子下去也能皮开肉绽,十鞭子便要不了三娘的命,也得去半条。
想到此,不觉冷冷的看向邹攀,邹攀对上齐王冰冷狠厉的目光,忍不住打了激灵,心说,这位倒是怎么回事儿,平常最不爱管闲事儿,今儿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非要帮着这葛三娘,莫不是齐王殿下跟这葛三娘有什么干系,不,不可能,即便葛三娘有几分姿色,到底是个村丫头,齐王殿下如何能瞧得上。
陈广义暗道,邹攀这老家伙最不是东西,那买官卖官跟着科考舞弊都跟这老家伙脱不开干系,先头没人动他是忌讳他闺女得宠封了嫔位,如今这老家伙非对三娘下手,却得罪了齐王殿下。
这齐王是皇后所出,圣上最为倚重的皇子且军功赫赫,岂是能得罪的,且,就看三娘一受刑,一向冷清的齐王都有些绷不住,就知道心中着紧,虽不知齐王跟这丫头究竟怎么回事儿,可自己是男人,只要是男人眼看着自己着紧的女人挨打却不能阻止,这笔账总的找补回来,所以这一回邹攀是自己上赶着找死,谁也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