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一直都知道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武力强盛、智谋无双,逐鹿天下,手中握着一股庞大的势力,身边可信的人太少太少,少到几乎没有,即便是跟她在一起,他也是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她知道他这样小心谨慎是对他以及所有和他同一阵线的人负责,可……不被信任的感觉,排山倒海的袭来时,她恍惚间尝到了飘渺寂寥的味道。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沈凌酒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心中的不悦,蓝安行蹙了蹙眉,觉得自己大概看错了,沈凌酒这样强悍的人,不应当表现出这种表情才是。
沈凌酒想过千万种,但万万没想到卷轴上画的是一个婴孩!
蓝安行愕然地看着她,她眼中的震惊和他初见画轴时是一个表情。唯一有区别的是,她先是诧异,再是震惊,而蓝安行先是震惊,后是诧异。二者的区别在于,沈凌酒一眼便参透了画轴的含义,而他没有!
卷轴上的婴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蛋,高鼻梁,一脑袋乌黑的头发,英气逼人,最让人难忘的是他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邃,仿若阳春白雪般清冽。
月色在层云的遮掩下带着一抹无法言喻的孤寂感,沈凌酒抱着双膝,更加显得氛围的厚重沉默。
良久她开口,心绪已经平稳:“卷轴上的婴孩是司行儒,你猜到了吧?”
蓝安行沉默了一下,说道:“本来只是觉得神似,不敢确定,如今王妃这般说了,想必是王爷无疑了。”说着他又疑惑道:“可我不明白,王妃是怎么确定的?”
沈凌酒指着卷轴的上的婴孩道:“看到他侧腰的地方了吗?这里有个枫叶形状的胎记,司行儒身上也有。”
蓝安行蓦地眸光一闪,紧紧地盯着她道:“即便画的是王爷,这绯璎公主带来这么一副画又是什么意思呢?”
沈凌酒眸子暗了暗,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我想,这幅画大概是透露了司行儒的身世之谜,才会让他对绯璎公主格外照拂。”
“不错,若不是与王爷有特殊关系的人,以王爷的脾气秉性,断然不会容忍绯璎公主挑衅你王妃的尊严,毕竟那也算是对王爷的一种挑衅!”
“能让司行儒服软的人,在权势方面没有,威逼利诱更是不存在,他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都排除掉的话,他的软肋便只有感情,感情分为友情,爱情,亲情,友情:目测他在乎的人,只有我师父苏玉楼,爱情么,勉强算上我,至于亲情:除了我那不争气的沈府和出征在外的文玺……他可能还不太买账,几乎其他便没什么人了。当然,至于宫里的太后,皇帝他更是嗤之以鼻,恨不能一天气他们八百回,在他眼里宫里的那堆人可能还不及沈府的重要程度。而这绯璎公主,无权无势,即便身后是赫连国撑腰,可我觉得司行儒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司行儒对绯璎公主的特殊照应应该是取决于某种感情!友情和爱情都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亲情了,加之她带过来是一副他婴孩时期的裸体画,就更能体现这一点了。”
蓝安行虽然赞同沈凌酒的分析,可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按照你的意思,王爷和绯璎公主是亲戚关系,可王爷的生母不是宫女纪尤么?”
沈凌酒咬了咬唇,声音有些干涩,“不,不是!”
“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