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如焚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个时辰后,理智占了上风,他偷偷地朝前挪步,发现一项对他管得严的夫人,罕见没开口制止,便得了鼓励般,偷偷贴在窗子前,看着屋子内的情形。
屋子内亮如白昼,他方向又站的好,屋子一切,他都看的了如指掌。
安静,太安静了,儿子这是睡着了吗?
他使劲的眯着眼看。
而这一切,柳宓全然不知。
她正认真的拿着一把直止血钳,交错插入病患腹内斜肌和腹横肌,边撑边分开肌纤维、直到腹膜。
一步又一步,使之与腹腔内容物分开。
钱老爷,终于是看出来了她在做什么!她身上手上血呼呼的一片,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子似得东西,似乎在划开他儿子的肚子!
他儿子现在一动不动的,是不是……
是不是已经遭受到了不幸?
无论是开膛破肚,还是跟坐惯了这动作似得柳宓,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钱老爷哀嚎一声,肥胖的身子轰然倒塌。
柳宓拿着手术刀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开始下一步的动作,她做的认真,就算是这只有她一个人的手术,她都本着无比虔诚的态度。
最终,她终于找出烂掉的阑尾,将阑尾切割。
别院内,几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凑在一起打着叶子牌,片刻后,容貌俏丽的小丫头凑上前,低声在一个姨娘跟前说了什么。
不一会,她染着豆蔻的手指就捂住了唇。
几个姨娘自然问她打听出什么消息。
“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罢了,还真指望她能翻出风浪来?老爷夫人也是病急乱投医,指望她?”
讽刺之味一览无余。
“哎听说这小丫头是新来姨娘的妹妹,你们猜,老爷会不会因为迁怒……”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血腥,这几个女人话里话外意思,明显不过。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死的是夫人的儿子,陪葬的是毫无权势,跟蝼蚁似的农家人,她们只看个热闹就成了。
夜幕降临,钱家掌上了灯,不过,不同以往歌舞升平,人声鼎沸,今个像是死水般安静。
府里的主人如今暴怒,谁没眼力劲的触了霉头,等着挨板子发卖吧!
钱夫人形势确实很焦急。
钱老爷晕了,昏迷中还不忘哆嗦着说肚子破了,肚子破了,她咬牙想冲进去,但,仅剩的理智让她停止了行动。
可是,里面是她儿子啊!
她在想,进去了那么久,是不是那丫头医术不精,胡乱拖延时间?还是说……
她呼吸不稳,儿子已经死了,那丫头闯祸不敢出来面对?
交错的情绪似乎要撕裂了她,就在她以为快疯了的那一刻,门从里面打开了。
她腾的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