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却还在强撑,怒急!
“我已经问了萧四儿,昨个他被你府里的下人灌醉,将一切都吐出来,跟她相约的时间地点,只有我们几个人知晓,你特意派人去打探,去刺探,难不成只是一时兴起?我以前只认为你刁蛮是被人宠坏了,可现在看来,你心思本就不纯,这次的事她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会,日后,你好自为之吧!”
跟来时一般,他愤怒离去。
重新到了安全的环境,柳宓处理着额头上的伤口时,已经仔细的想通了某些事,譬如她出事后,众人反应,以及方才萧山怒然而去,再回来时候,不敢直视她,眼神躲闪的模样。
这明显是想护着什么人呢!跟他有关联,又对自个存着敌意的,除了那个叫赵秋水的娇蛮女子,再没其他了。
柳宓冷笑,你们之间爱争风吃醋是你们的事,把我无辜的拉扯进来,这算什么?
况且,先前分明信誓旦旦说要给她说法,追究出幕后黑手后,因为顾及对方的情分,选择对她食言!还不是因为自己身份低,能任由人揉搓?
这次的事,不管前因,不理后果,这些人,她再不想接触了。
“知府公子的病,已经没了大碍,青山镇良医甚多,也用不着我再画蛇添足,告辞了!”
柳宓何尝不是迁怒?
但是,先不讲道理的是他们,自己临时变卦算的了什么!
柳宓催着孙铁良赶车回去,萧山着急阻拦,这次的事他是有错,所以他想用别的法子补偿,已经招呼好下人准备了客房跟补偿的礼品,希望这姑娘能看在这些东西份上,别那么生气。
“就算是我百般不对,但你们不能为了赌气,大半夜的赶车回去啊,要是出点啥事,那我真是……”鞭长莫及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见对面那个脸色不大好的姑娘,讽刺的笑了笑。
“只要远离你,我们自然能平安,而且,跟你赌气?说句不好听的,你有些抬举自个了,我现在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柳宓向来是恩怨分明,发生这种事,她也不想攀附权贵,来说违心话宽慰对方。
一阵见血的点出了心底的不快后,催促小舅舅赶车。
冷风吹的柳宓直打哆嗦,也亏得这阵风,让她理智恢复了几分。
“柳宓,刚刚你那模样,太吓人了,不过,你说的真过瘾,这些有钱人凭啥仗着有几个破钱就看不起咱们?人吃五谷杂粮,迟早都有的病的一天,那时候,就算他们求着咱,也不再给这些人看病!”
柳宓裹紧了薄被,把脑袋靠在他身后,囔着鼻子道,“是,再也不给他们看病,他们爱去哪去哪!”
驴车走到镇子口时,一人一马在城墙外守着。
柳宓见到那熟悉的身躯时,心竟然不由自主狂跳起来。
只是,等那人走进,看清楚来人样貌后,她方才高扬的心,顿时跌回原处。
“是程兄弟啊!”今个寻找柳宓,人家是出了大力气的,所以孙铁良对他印象挺好。
程梁跺跺脚,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笑着打招呼,“我家头儿还真是神了,他知道两位肯定要赶夜路,所以让我守在这送两位一程,走吧……”
“那……他呢?”柳宓一时没忍住,话从嘴里秃噜了出来。
“你是说老大啊!”程梁露出那双大白牙,没心没肺道,“还在追查白天绑架的逃犯呢,柳姑娘你别怕,你既然是头儿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护送你们回去,那些魑魅魍魉,肯定不敢靠近的!”
马儿嘶鸣,似乎也在附和。
柳宓缩在车板上,闷闷不乐,小声嘟囔着,“谁想当你头儿的朋友!”
夜里刚到家门口,原本黑着的屋子,马上亮起了烛火。
柳老实跟孙氏匆忙迎出来,见她额头上的纱布,又惊又惧,柳宓不想让人担心,只推说,是小舅舅赶车不操心,她摔了一跤,磕破了脑袋,其实没啥大事。
至于程梁,他早在柳老实夫妻出来前,就已经走了。
“你啊,往后就安生的在家学女工,绣花打络子好了,少往外跑了!”孙氏语气里,满是心疼。
要是以往,她肯定得撒娇缠着孙氏讨饶。
可这次,一反常态的乖巧,竟然嗯的应承了下来。
柳宓晚上睡得不大安稳,白天受到的惊吓和掩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似是找到了突破口,不停的纠缠着她。
“柳宓,柳宓?”柳月珠睡觉浅,听到一个被窝的小妹嘤嘤嘤的跟猫儿似得哭,心急如焚。
柳宓脸蛋通红,也不知在梦中受到什么委屈,连哭都不敢大声的哭,拳头死死的捏起,放在唇边咬着哽咽着,眼泪跟珠子似得,扑簌簌的流到枕头里。
“不怕,不怕”柳月莲披着衣裳坐在床头,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柔软温和。
在姐姐们的安抚中,柳宓渐渐的停止了啜泣。
次日,暖和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脸上,柳宓才睁开了眼,周围静悄悄的,看来姐姐们都起来了。
她试着往外伸手,冻的她直打哆嗦,看来,冬天真的已经到了。
院子里隐约有压低声音的谈话,柳宓觉得其中有人熟悉,也不怕冷了,三两下穿好衣裳,推门出去。
果不其然,院子里石桌子上,摞着厚厚的点心布匹和精致的盒子,想必都是女子爱戴的朱钗首饰。
见她出来,昨日在萧家见到的那个小厮,谄笑上前,“四姑娘醒了啊?昨日受累了,可得好好补补,我家老爷夫人感激四姑娘妙手回春,特意派小的来,给您送点补品来,也请您别误会,您对咱们的恩德,可不是这点东西能估量的,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求,去镇子上找咱家萧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