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宓也不跟他客气,一边呵斥着他,一边找着安全的地界。
“柳姑娘也别这么戒备,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凡事好伤好量的,这多好?”
“是啊,是啊,您能这么想,最好了”柳宓讪讪的退后。
“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说一下,明月楼呢,是我所有的希望,我自然希望它能起死回生的,可是呢,想要起死回生的话,怕是没您的帮助,是不成的!”
柳宓跟着点头,“是,您说的没错!”
她身后已经不能再退了。
“是啊,所以你就把那锅子的方子给了我吧!”他此时两眼散发着诡异的光,面上带着笑,可是那笑意摆在枯瘦的脸上,确是格外的可怖。
他好像失去了理智般,一步步的逼着她。
这人不会是因为快要破产,所以导致有些精神错乱了吧?
“好,我这就给你写,但是这方子有些复杂,必须得亲自演练一遍,高掌柜,您要是不介意的话,那咱们去明月楼的后厨成不?”
柳宓自认为她说的没有丝毫的破绽,可是,也不知道哪个字,突然刺激了他。
这人跟疯了似得,一个箭步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死死将她推在废弃的井边上,不停的叫着,“你是个骗子,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是你让不得好死,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说罢,也不等她有何反应,伸手一推,将她整个人推到井里!
“噗通!”
铺天盖地的水涌入到她口鼻四肢衣服里,刺骨的寒冷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般,死死的把她吞噬!
棉衣里吸满了水,不停的拉着她下沉,柳宓昏昏沉沉,身子下坠,就是在这时候,另一道身躯坠落在她身侧,巨大的水花几乎又将她压到水底。
“咳咳,咳咳!”柳宓慌乱的扑腾时候,只觉得腰上一股大力袭来,再然后,水井底部已经没人了。
而后就是她身子上升,自己身子脱离水面的场景。
“秦淮?”慌乱之后,柳宓哆嗦的叫出了声。
秦淮此时一身狼狈,整个人沉入到水里,只有上半个身子浮在水面,为了护着坐在他肩头上的柳宓不沉入到水里,他两臂死死的支撑在光滑的井壁上。
“你,你怎么会来?”
柳宓哆嗦的说罢,只见头上的光明越发的少,原来是那个高掌柜,他竟然绑着石头,往水面上砸!
柳宓灵巧的躲过,秦淮却没躲,因为他一躲,俩人落到水里,水的浮力,让他没办法再轻易地举起她。
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
“高丰义!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你让我活不成,我自然不会让你活着,只是没想到运气好,临了又来了个送死的,柳姑娘,咱们相逢一场,你得感谢我,让你死的不孤单!”
说罢,他不再砸石头,而是把一块巨大的石头,搬了上来,死死的扣在枯井口。
“你奶奶个腿儿,你迟早会断子绝孙的!”柳宓擦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水,恶狠狠地诅咒。
井外,被咒骂的高掌柜拍拍手,以及衣裳下摆的枯叶泥土,早就已经断子绝孙,这个他可不怕。
说来也是他运气好,这个地方已经荒废很久,平时又被人传成是有闹鬼的流言,所以来此地方的,少之又少。
天时地利人和,她这次要是再不死,那还真是她命大!
柳宓听的上面没了脚步声,心头一颤,她迅速打量着周围,这水井只有一米多宽,所以秦淮能撑着井壁,不让俩人滑落,可又因为常年湿润,水井壁上水苔横生,根本不可能从这上面爬上去。
柳宓现在陷入了深深的绝望里。
怎么办,现在可是冬天,白天温度尚可,夜里可是要上冻的,再说他们还全身陷入在水里,要是继续这么下去,绝对是撑不到明个的!
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尤其是不想这么窝囊的死法去死。
“秦淮”柳宓声音带着哭腔。
其实她翻滚下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全都湿润了,就算秦淮此时把她扛在肩头上,努力让她身子离开冰凉的水面,可是也于事无补。
冷,冷的她一个劲的打着哆嗦。
她都这么难受,更何况本来就已经生病难受,还要托着她的男人?
“没事,你撑住,今个是元宵节,晚上的夜市肯定比往常更大,我们保持体力,等到那时候来呼救,肯定有人能搭救我们。”
柳宓抽抽搭搭道,“是真的吗?”
秦淮没有任何犹豫,“真的”
大石头落在上面,隔断了唯一的光源,柳宓在这种环境里,浑身忍不住的轻颤着。
她自来是不敢在这种密闭空间。
“方才的事,是我不对”似乎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默,那个男人,突然开口道。
柳宓一瞬间,有点愣怔。
“那个帕子,是我娘的遗物,我不是存心想要朝你发脾气的”柳宓听懂了他这别扭的解释。
“你是说……”柳宓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
他母亲已经故去,她拿着人家的遗物来调侃,确实是不大厚道。
柳宓惭愧道,“我真的是不清楚,也不是有意来亵渎故去的人的”她声音里是真切的歉意。
这个小姑子,虽然有的时候聪明伶俐的令人害怕,可到底是有一颗柔软的心。
秦淮摇头示意他没事。
其实,她是一个特别容易心软的人,如果秦淮不跟他解释,单单是义无返顾的跳下来救她,这就让她原谅了这人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