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挑不出错来。
况且,那男方死去的姑爷,还是因为衙门才死的。
给死去的同僚娶妻,那些捕头们,如何插手?
三管齐下,仇报了,银子拿到了,危机解除了,分明该笑的,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老是觉得,心底浮起一阵阵的寒意呢?
“啪!”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唐青云突然大力敲击了一下桌子。
他死死的盯着在座的每个人,声音似寒冰般冷然,“这件事只有我们在坐的几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要是谁嘴巴不稳,把这事给捅露出去,我不把他的腿给打断,我就不叫唐青云!”
“听见了没?”他大声质问!
新衣做好了,柳宓迫不及待的穿上新衣,俏丽的颜色搭配着她同样年轻娇嫩的脸颊,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秀色可餐几个字。
新衣服做成了,自然的去显摆显摆,她让大姐给她梳了头发,又用剩下的布条裁成发带绑在头上,擦上自己做的口脂,走在村子里,几乎回头率是百分百。
其实这衣裳一做就是姐妹几个一人一身,不过几个姐姐不似她这般爱臭美招摇,新衣裳都还没沾身呢。
平时村子里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就是河边,如今寒食节已过,万物复苏,冰河早就融化,傍中午时,河边聚集的人最多了,大姑娘小媳妇一边絮叨着闲话,一边洗着衣裳。
柳宓端着木盆来到河边,果然引起不少人的羡慕,在这个萝莉身子中呆久了,柳宓自个也觉得她变化极大,现在就跟个真的小孩一样,喜欢好看的,喜欢招摇。
她虽说是来洗衣服,可压根没拿着几件,孙氏怕姑娘们用冷水洗衣裳对身子不好,都是在家用沸水混着冷水一起洗的。
“春花,你说你跟人家都是堂姐妹,咋差距这么大啊,人家穿的是新衣裳,你这还是去年做的吧?”
“是啊是啊,人家木盆里就两件薄衣,来这就跟玩水似得,你看看你,你拿着这么多,这是全家的衣裳都让你一个人洗了吧?”
周围几个看不惯柳春花的,全都聚在一起,不停的取笑她。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以前她最爱的,不也是笑她们衣裳不好看,手粗脸丑吗?
今个可算是找到借口来报复了。
柳春花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到手里的衣裳去了,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克制住,不上去跟她们打在一起。
都怪柳宓!如果不是她,家里不会成这样,小姑不会没了孩子,也不会被村子里人笑话,更不会连累她,让她走到哪都指指点点。
“哎呀,大家就别笑话人家了,好歹那也是我大伯家的孩子,大家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柳宓这话说的,跟那句打狗还得看主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柳春花一点都受不得刺激,此时忍到现在,已经到了她的极限,这人腾的站直身子,拳头攥的紧紧的,她胸口上下起伏,过了许久,才压制住了怒气。
“柳宓,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等着吧,你家好日子马上到头了,再过几天,我看你还有啥底气,站我跟前蹦跶!”
等小叔叔办好那事,柳月珠就得去守活寡了,到时候,柳家一家肯定伤心的要死,那时候,她一定会去把场子找回来!
一定会!
洗了一半的衣裳不洗了,全都拢在木盆,她单薄的身躯,扛着诺大的木盆,跌跌撞撞的回家去了。
柳宓在她走后,心头的那阵不舒服,就没消散了,她那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何一副笃定她会倒霉的模样?
是听到了什么,还是她本来就在谋划什么?
等着吧,你家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再过几日,看有啥底气……这么说来,好像有啥大事再等着自家,那件事,会对自个是个挺大的打击。
所以她才会这么笃定,可是,会是什么呢?
她思来想去,找不到答案,回去后跟几个姐姐们说了,她们也只是说,自个最近有点忙,所以心里有些疑神疑鬼,其实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根本没什么大事。
这种劝告,非但没有减轻她的不安,相反,越发严重了。
柳宓筹谋着,该去打听打听了。
她特地抓了几只黄雀,去了毛内脏,清洗干净串在树枝上,放在火上慢慢烤着。
黄雀上涂满了她特制的酱料,不时的翻动时,便有肉上的皮脂化成了油,轻轻的滴在火苗上。
滋啦啦的声响格外好听,她一边烤着,一边往肉上撒着烤肉料,渐渐的,黄雀身上的颜色,越发漂亮,同时,独有的香气,被传出好远好远。
“哎呀,今个黄雀烤的真是好,某些人要是再不出来,那我就把这两只全都吃了,一丢丢都不给旁人留!”
说罢,余光注视着那角落。
柳宓纳闷了,今个这小屁孩,定力怎会如此高?她见人不来,故意用手掌扇风,又从上面扯下小小的翅膀,颇有滋味的放在嘴里品尝。
“你别吃了,这是我的!”柳石柱口水滴的地上都是,见肉消失在她嘴里,理智也跟着消失了。
他猴急的夺过烤黄雀,不怕烫的往嘴里塞。
上钩了!
柳宓看着他吃的狼吞虎咽也不打断,等人吃的差不多时,晃悠晃悠手里剩下那只黄雀,如果没吃过不知道这黄雀的滋味,他还没那么好把控,可现在尝过这味道后,再问什么,就轻而易举了。
“想吃不?”她举着黄雀,在他眼前晃悠,晃悠。
半大的小子眼中跟有钩子似得,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咕咚一声咽口水。
“想吃!”
“想吃的话,知道该说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