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小侯爷手中微微一用力,带着一种执拗,不肯放开。无瑕又是一顿,没有回头,只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指,一点一点,离开那温暖的掌心。
“无瑕!”郑澈轩没有动,手依然伸向那人儿,无瑕慢慢缩回自己的手,眉间深锁,眸中闪着泪花,然后,一步一步,离开小侯爷的怀抱,走向了郑澈轩。
“赤霄很孤单!”
小侯爷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轻声说了一句,无瑕深吸了一口气,从郑澈轩身边擦肩而过,道:“走吧。”
那院子一瞬空空荡荡,小侯爷依然站在原地,月色如水,洒在那颀长的身子上,勾起了一缕淡淡的光芒。
南宫热河看着那从面前经过的队伍,看着那马上熟悉的几人,心头一沉。
他们从行馆出来,那小侯爷——
郑澈轩打马从那一队人马面前经过,微微一顿。
无瑕的眼眸一动,侧目看向了站在街道旁的着大晋服饰的数人,然后看见了南宫热河和白泽,还有他们身旁的弦伊。
“公子!”弦伊先是欣喜的一呼,继而发觉了不对劲,无瑕依然望着那几人,没有说话,随着郑澈轩打马前行,渐渐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白泽,走——”带着手下直扑了行馆而去,南宫热河语中透着急促。弦伊踌躇了一下,终还是随着南宫热河去了行馆。
“小侯爷——”
“小侯爷——”
那数人奔入院内,一道人影静然而立,修长的身子斜斜倚在柱旁,只仰头看着皎洁月色,听纷乱的脚步声,他勾眉一笑,道:“做什么这么慌张,我还没死呢,急急的嚎什么丧。”
“你没死,我们倒差不多了,这一整天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你这性子倒是什么时候能改。”南宫热河急吼吼的冲上前去,恨不能对着小侯爷来上一拳。
“我见到他了!”
只那五个字,便如抽去脊骨一般,让南宫热河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你果然与公子在一起?”
风声掠过,小侯爷的身子一瞬间已经到了南宫热河面前。南宫热河喉间滚动,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嘿嘿干笑了几声,小侯爷瞧着他,然后将唇缓缓凑到他的耳畔:“是!公子无瑕,眉间朱砂,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听分毫,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思想,还有,别这么紧张,我不会乱来,我答应过娘亲,不会再鲁莽行事,但是,我也不会答应娶郑国的公主,从现在起,你吩咐下去,跟我们来云城的士兵全都给我提高警惕,随时待命,郑的局势太过复杂,咱们人少,更不能掉以轻心。”
“小侯爷——”南宫热河返身欲叫住那离去之人,却被那人斜觑过来的一眼给堵了回去。
弦伊看着那渐渐接近的人,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退,小侯爷抬眸看了她一眼,道:“哪儿拐回来的小姑娘,赶紧送回家去,这么晚了——”
“你说谁是小姑娘呢,你个不知死活的大胡子,敢拐了我家公子出去,你再试试看,看我不打断了你的腿——”弦伊怒目叉腰,冲着那人挑衅的一抬头。
小侯爷身子一退,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画面。
这姑娘,好面熟!
脑海中闪现的,是一根长竿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抽,那是东都的侯府与小院,南宫热河狼狈不堪的趴在墙头,白泽退得老远,自己却站在一旁看着,然后呢?
那后院,那一推一开的碰触,阳光下,对着自己扬起脸的那个人,那绯红的颊,那眉间眼底的羞涩,那使尽小性子的人儿……
“喂,你傻了——”弦伊将手举到小侯爷面前晃了晃,看那人竟站在原地,唇角漾着笑意,痴痴的失了神,不禁将南宫热河一拉,道:“我回去了,你们家这主还是这般让人不消腾,本就是跟着来看看,回去了也好让公子放心,现在看来,还是不说的好,省得这两人都一般的痴了。”
见弦伊要走,小侯爷回过神来,扬声道:“弦伊——”
那两字一出口,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几人都愣在了原地。
“弦伊……弦伊!”小侯爷重复着口中的那个名字,然后一笑道:“弦伊,回去告诉无瑕,白炎三日后在六十里外的皇家马场等他,告诉他,赤霄想他了,白炎,也想他了!”
烛火随着清风跳动不已,那人儿坐在窗前,只抬头望着月色发呆。
他在想什么?
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郑澈轩远远的站在长廊边,心底渐渐漾起了苦涩。
想什么?想什么!
当,是在想那人了,那个能够让他失了分寸,乱了章法的人。
情爱呐,竟这般不可理喻,自己为了这人可以不顾一切,他却只将心系在另一人身上,原来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得不到那句——我愿意!
仰头将烈酒灌下,郑澈轩踉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