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知道这小侯爷与公子是何关系,可是,燕王与太子对公子的心,自己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此事闹出去,那两人势必不会罢休,此时局势如此微妙,因公子被软禁,那两人正与皇上暗地较劲,如果此事再被捅出去……
安逸王这是在掀起风浪,唯恐天下不乱哪。
思及此,小六子不禁额间冷汗涔涔,难怪那人走时说他还会再来,他便是算定了公子洞悉了他的心机,不敢让事情闹大,所以有恃无恐。
低头看见小侯爷臂间血红一片,无瑕心疼得不敢触及:“痛不痛。”
小侯爷没有去看自己的伤口,只是笑着拭去那人儿眼角泪水,道:“你给的痛,就算是锥心刺骨,白炎都能忍。”
“为何不走,还要进宫来,弦伊没有将话带到么!”
“带到了,所以,我来了。”那人开心的笑着,抓了那十指在手,放在唇边一吻:“若非如此,我又怎知你的心你的情。”
“傻瓜……”
“便傻吧,如此才会显出公子你的聪慧来。”小侯爷溺爱的望着面前那人儿,丝毫不掩饰那柔情蜜意。
那两人缱绻情深,轻声低语,倒让一旁那两人不自在起来。
“咳咳。”云岚将手放在嘴边低咳了两声,道:“小侯爷,时辰不早了,皇上还等着咱们的。”
被他一提醒,小侯爷才想到今日郑渊主让自己进宫来,说有事要议。
无瑕的双手骤然一紧,小侯爷只是微笑着将他的手轻轻一放,回头对小六子道:“小六子公公,劳烦你照顾好无瑕,他的双手擦破了,去找了药给他抹上,公公对无瑕的照顾之情,我孟白炎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定报答。”
“小侯爷言重了,小六子定竭力照顾好公子。”就算是再不济,小六子也看懂了那两人之间的情义,心头暗叹之余,又想到了燕王与太子,不禁更加唏嘘。
“我去见皇上,你好生休息。”那人站起身,看那望向自己的双眸中带着不安,不禁俯下身去,在那唇边轻轻一吻:“你相信我不会乱来,也相信我,不会背弃你我这份情。”
当小侯爷的身影淡出视线,无瑕将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举到面前,然后慢慢紧握。
白炎没走,太子与燕王因自己而受到胁迫,萧君莫竟如此羞辱于自己,这局势已经无法控制,若不能反击,当被那人步步紧逼,难以翻身。
萧君莫,你认为,你扣住了无瑕的软肋,无瑕便能任你揉捏,毫无反手余地了吗?
你却不知道,我姬无瑕,自小便在逆境中生存,越是狭窄的夹缝,我便越要挣扎着冲出去!
小六子去太医院要来了治疗皮肉伤的药物,给无瑕洗净双手,擦拭好了之后,正欲转身,听无瑕在身后叫道:“小六子。”
“奴才在,公子有何吩咐。”
那人儿落下地面,一步步走到小六子面前,然后躬身一揖。
“公子折煞奴才了,公子有事只管吩咐。”小六子急急的将手中东西一放,搭住了无瑕的手。
“无瑕有一事,想求你去做,此事,虽然不大,却有些冒险,若为难,无瑕也不强求。”
“公子只管说,小六子伺候公子两场,也算有缘,公子为人小六子心知肚明,若能帮到公子,小六子在所不辞。”
“无瑕要弄一个人进宫来。”
“谁?”
“神医寇云!”
郑渊主静静的看着面前那人,他已经料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却没料到那人没有丝毫犹豫,一口便回绝。
“你可想清楚了,朕现在跟你说的是,朕唯一的女儿,才德兼备的大郑正牌公主,不是随便谁都有这等荣耀的。”
“承蒙皇上厚爱,白炎确有心上之人,所以,恕难从命。”
“哼。”郑渊主冷笑一声,拂袖道:“心上之人!”顿了顿,郑渊主带着一丝鄙夷看向了那人:“朕不认为,两个男子的情爱,会得到世人的祝福与肯定。你大晋成乐小侯爷的身份地位何其显赫,爹爹拥兵百余万,将来定前途无量,竟也如此荒唐,天下女子何止万千,却跟一个少年郎纠缠不清,便不怕世俗怒骂,无惧他人不屑眼光了吗?”
“真情挚爱,何惧之有!”小侯爷直直挺立脊背,那一刹,郑渊主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燕王,这人的神情姿态,与当日拒婚的郑赟谦何其相似,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让这几人纠缠其中,绵绵不断?
“皇上若真心为白炎赐一段好姻缘,便将长亭苑中的无瑕公子赐予白炎吧。”那人扬眉挑衅,毫不相让。
郑渊主望着他,半晌,一字一句道:“好,你既不答应,便留在云城多玩一段日子,什么时候想通了,答复朕,只不过,无瑕的身子不大好,也不知能不能适应这宫中的生活,朕的两个儿子最近都太忙,所以朕调了安逸王萧君莫来暂守皇城,听说他与无瑕关系不错,倒,也能照顾照顾无瑕,让他不至于寂寞。”
萧君莫!小侯爷心头叨念着那个名字,双拳慢慢紧握。
没有人,可以如此无视别人的情感与感受,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无论是皇上,还是王爷,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