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我用冷水冲着脸。太可笑了,我自己。
棒日上班时,同事们个个睁大双眼盯着我瞧。看什么?我莫名地。对了报纸!我忘了看今天的报纸!我把报纸抢了过来,翻开影剧名人版。
天啊!我真不上相,丑死了。
分明是石德三的手拉住了我,可经过处理,相片上看来竟成了我“欲走还留。”这下,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报纸上的标题写着;“三公子的新宠?麻烦?”
什么东西!打上问号,把我说成了麻烦。缺德的石德三,该遭雷劈的!杀千刀也下足惜!
我气!一肚子的闷气。报上只差没说我贪图富贵、爱慕虚荣。
一整天上班,我都把头低着,埋在文稿内。总觉得整间办公室的人都在打量我,对着我指指点点的。
焦琴打了电话给我,约我中午吃饭。
到了餐厅,我食不下咽。呕了一肚子气,怎么会有胃口!
“佟初云,你到底走了什么运?石家三兄弟都同你扯上关系,太不公平了!明明都是失恋人,你就桃花连连;我就门堪罗雀、乏人问津!上帝待我不公。”焦琴边吃着牛腩饭,边叨念着。
我听了只觉好气又好笑。唉!生什么气嘛!石德三明摆着是要整我,给石良二同我的男女朋友关系搅局。
他大可不必的,我决定退出了。
焦琴一直追问我详细情形,不得漏掉任何精采细节。看她那副紧张的模样,深怕错过一处精彩画面似的。
“初云啊!你就去洗个手有什么关系?眼看一百万就这么飞了。而且石贤一说的,只要表现好还可以加酬劳呢!”
“焦琴,事关我的人格尊严,我忍不下去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亏你以往都说自己挺能忍的。换成我,洗手洗到脱皮也要赚那一百万!”
“焦琴,石良二很难缠的。”
焦琴如果切身经历过,怕不会再如此说了。她近来容光焕发了些,想必已走过了失恋痛楚。
“焦琴,石贤一嫌你太漂亮,会让石德三垂涎的。”
“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吗?”她娇嗲地说。
我差点儿没喷饭。焦琴铁定已恢复正常了。像我这种“货色”石德三都同我过不去了,伯焦琴也逃不过石德三的魔掌。还是免了吧!但焦琴跃跃欲试地,她说可以把自己装得丑一点。我笑她三八。
回到公司,仍然觉得举止被窥探着。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到了医院,妈妈躺在病床上休憩。特别看护仍在,石贤一未撤走她,我心生感激。
可是一种亏欠之情油然而生,我怕我还不起。妈妈说她想出院,待在医院里很闷。我问了医生,医生不表乐观;妈妈随时有病情突发的危险。妈妈的胃已切除了一半,食量越来越小,她日渐消瘦了。
我明白妈妈担忧着住院费用,我们不是有钱人家。缴费处的小姐却同我说,住院费用已预缴到年底了。
是石贤一。他的确信守了他的承诺。但非亲非故的,我若接受了,又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第三者、坏女人、狐狸精、单身公害这么难听的字眼加在爱上有妇之夫的女人身上。
我怎抵挡得住?何况是我单恋石贤一。
单恋!哦,多大的女人了,还在闹单恋!我羞于见人,特别羞见石贤一。我爱上了他,任凭自己如何否认,也抹灭不去这个事实。是那一晚他折回山路来载我的时候吧!
如果现在紧急煞车或许还来得及,怕继续下去,会把持不住。就当是错爱吧!可这一笔钱如何善了呢?
傍暮云的信,依照妈妈的交代,没有提起她的病情。等他放假回来再说吧!
石德三没再找我麻烦,想是已知我退出了。他们两兄弟互不顺眼:一个洁身自爱,另一个风流成性。
石德三又换了个伴,我不过是昙花一现。报纸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每到了下班时分,我就会想:不知能否再看到那一辆宝马。不要积架,也不要保时捷,我只想看见宝马。败涂地!我仍执迷不悟啊,到底还是发现了。
大都市里宝马多得是。有钱的男人越来越多,派头越来越大。但,车主没有一个是石贤一。没有,我空等了。
热心的焦琴打电话来告诉我,桑小梨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
焦琴说话的可信度须打对折,但宁可信其有,姑且听之,因我有预感,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约了小梨见面,她似乎也有话同我说。她来我家,我开门欢迎。
才不过半年,小梨已成为社会人,她适应得很快,稚嫩之气已脱,看来伶俐得多、也成视卩了。
“云姐,你知道了?”
小梨开门见山道来。想必她知道焦琴是好事之徒。“小梨,你考虑清楚了?”
“云姐,我已说过,暮云给我的信,每一封都只想让我不要离他而去,想把我牢牢地抓住。”
“小梨,你多心了。”
小梨牵动着嘴角苦笑着。
“不会的,事情总有转机的余地。”我看出她的无奈。
“我不想回暮云的信了。一个人被另一人长期不信任地对待,这滋味并不好受。”
小梨仍不能释怀。可暮云能够接受吗?这问题我想了好久,一直想到小梨离去。
又去医院看妈妈,妈妈病情时好时坏的,她心上悬着的大石头,始终放不下。
“妈妈,你可要好起来才行。”很辛酸的,我只讲得出这句话。
步行回家时,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今夜无月色,有些阴森的感觉,我背脊发凉着。
谁跟踪我?劫财我没有,劫色也不够格。
我停下脚步,猛回过头
月亮从云端探出了头来。月光从人行道旁的凤凰树花叶间筛落下,映照在他的脸上,闪闪发亮着。
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牵动了我的心。
吸引着我朝他走过去。
云破月来花弄影,守得云开见月明。
是这样子的吗?我就这样走近厂他。
四周静谧,没有半点声音。我的目光迎了上去,在他的双眸中搜寻着,找他的眼中是否有与我相同的渴望。我的方寸乱着,我没有把握。
石贤一,我一直想的人出现了。
我怎知他来找我不是为了要我还债?或者强人所难,要求我同他继续合作下去?
我不禁莞尔。这一刻不正是我所期待的么?
眼看着他就近在咫尺。可我的脚步却迟疑起来,我怎能介入别人的婚姻中!我不该是没有大脑的女人,我的心命令我停下脚步。
石贤一一直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他没有张开双臂迎接我投向他的怀抱,他不是把感情放在嘴边,形之于外的男人。我不苛求他。
他单恋?艏词亲詈玫闹っ鳌?br>
虽已事过境迁,对于他少男式的纯情,我铭记在心。我没有再走近他,与他相隔约有三步的距离。
三步其实不远。可是此刻,远像海角天涯。
“你找我?”我问他。
我问得很多余,他不可能劫我财色的。
“德三没再烦着你吧?”
“没有。”我轻摇头。
他一时似也找不出话来。
“良二呢?你找到替代的人选了吗?”
他的肩一耸。“不必了!如出一辙,何必再试。”
“那他不就得不到老爹的资金援助了?”
“老爹还是会帮他的?系钐劾隙还窍苋美隙饺胝欤ど辖峄樯诱馓跞松钒樟耍 ?br>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为他操心?你当初大可不必找上我的。”我吐着怨言,我受的侮辱至今仍未忘怀。
“因缘相会吧!我总想再试试,帮助良二恢复正常”石贤一解释着,希望我能明白。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他不只是好好丈夫,也是好好大哥,想必也会是个好好朋友的。事实也正如此印证。
既然良二的事,老爹最后还是会让步,那么,石贤一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不由自主地再往前跨出一步。
只剩两步了。我和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佟初云,醒醒吧!石贤一是何等人物!盎家子弟,我同他门不当户不对;有妇之夫,我落人口实;风度翩翩,而我自惭形秽。我不再往前走了。石贤一,你究竟打算如何?
“我们走走好吗?”他终于开了口,我欣然点头。
月光下散步,多浪漫、多有情调。可是,心呢?心未连,灵犀也未通,我怎能要求太多呢?当朋友已不错。
有个石贤一如此的朋友,也是一件美事。“贤一,我们做朋友吧!”
“朋友?”石贤一若有所思地念着。
他的眼中有一丝疑问:问我为什么。以朋友当“过桥?”还是掩饰心中的奢望?
“如果如果你嫌我不够资格当你的朋友,不必勉强。真的!”我有想哭的冲动。我干么如此委屈求全?
“初云,只是朋友?”
不然又如何?我的野心只不过是一场梦。
“你的车呢?”
“停在医院。”
“你一路跟着我?为何不叫住我?”
“我想,我已没有资格在街上叫住别的女人。”
“只是说说话,有何关系?”
我回他上次说的“吃顿饭而已。”
一路走着,时而交谈,时而沉默着。两人都想气氛热络些、想增加些话题。
“说说你的婚姻生活吧!为什么还没有孩子呢?”
“湘雯不想生。”
“为什么?”
“湘雯不想生下不是爱情结晶的小孩。”
“贤一,日久会生情的。”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努力着。”
我很关心贤一的生活是否过得愉快。我又热心过头了!分明不关我的事。
到家了。
贤一站在门口。我不确定他是否想进去。
“湘雯说她并不爱我。但是父命难违,她不得不嫁给我。我知道她想离开我,只是她想等我先开口。”
“她是怕她父亲责难吗?”
“是吧!我没详问她。”
我想起了楚湘雯的模样来,她确实不是那种会主动提出离异的女人。她高贵的形象,是不容许半点瑕疵的。
“你要不要进来坐会儿?我煮的咖啡还好喝吧?”
石贤一点了点头,随我进入屋内。
他欲言又止,似有话要说。半晌,他才开口:“初云,我想再请你帮忙一件事。”
我苦笑。“贤一,如果是良二的事,恕找无能为力。”
“不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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