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畜生,叫你反省,你倒有脸在祖宗面前睡起大觉来了!你的书都白读了!什么叫做礼义廉耻都不记得了吗!”贾代儒气呼呼的骂道,手里的拐杖还很用力的打了两下。
这会儿他倒忘了,贾政也是主家的老爷,他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狠狠打了几下,看到大老爷也在看他,这才记起自己还靠着主家养活。
贾代儒赶紧松了手,贾政顺势落到了地上,捂着身子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贾亮皱了皱眉,厉声喝道:“成何体统,这是祖宗祠堂,容得你在这儿大呼小叫?”
贾代儒还当是在说他,刚想解释一下,就听大老爷又道:“来人,把这畜生给我拖回去,继续在祖宗跟前跪着!什么时候眼中有我这个大哥了,再什么时候放出来!”
贾代儒松了口气,心里又有几分得意。想着自己讨了族长的好,又趁机收拾了主家的老爷,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
贾亮也不想拖得太久,扭头对众人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人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原我想着,珠儿如此出息,想来是他教育的好。可如今看来,倒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不过珠儿自个争气罢了。
“头里我从南洋回来时,圣人还警告我,说他常常一个月只去两三回衙门,惹得怨声载道,要我好好教育他。我回来告诫他几句,他就拿圣人的话来堵我,偏我又说不过他,只得作罢。”
贾代儒马上站出来道:“此等畜生不如的东西,早该千刀万剐。大太太是何等人物,别人不知,咱们自家人还不知道吗?她起早贪黑,勤勤恳恳,所做之事无一不是为了贾家。
“偏这个畜生,非但不知感恩,还拔剑想向。不但不孝,且不仁不义。赦老爷不必这般为难,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着族法,他该剥去贾姓,赶出家门才是!”
贾亮摇头道:“不妥,他若剥去贾姓,珠哥儿怎么是好?珠哥儿生性高洁,又上进好学,正是受宠之际,想来不久便能外放。若是外放政绩显赫,回来后至少有三品官职。你们不能只想着为族除害,却不能不考虑他的心情。
“否则他日后一旦袭爵,知道是尔等出谋策划赶走他生父,必定怀恨在心,报复你们。”
贾代儒立马退缩了,唯唯诺诺不敢再开口。旁支里有个叫贾教的,因和贾亮同辈,此时站出来道:“若是担心咱们,大老爷大可不必。珠哥儿品行兼优,且性情正直,分得清是非黑白。他父亲做出此等祸事,他心中也必定也有恼怒。他只是苦于生父作案不好开口,心中也正为难着。大老爷代他做了决定,想必他也能松一口气,日后心里也不会再有负担。”
贾亮闻言,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理会了他的意思,面上又装着为难道:“可这一来,始终日后会有疙瘩。”
贾教又道:“既如此,大老爷为何不招珠大爷来问问,这族中开会,他乃荣国公嫡长孙,也该出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