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律师,今天上午十点钟江先生的预约,要谈土地纠纷的事。十点半陈先生的预约,是诈欺事件。下午你要去法院,开庭时间是两点半。”韩彻坐在皮椅上,听他的秘书许小姐报告他今天的工作行程。
“就这样?”韩彻轻描淡写的说,他嫌自己太闲了。
“对,其他案件,江律师说他处理就行了。”许小姐已经很习惯她老板的坏脸色了。
“多事。”他知道启平是为他着想。上次那件工程弊案,他让很多人吃上牢狱之灾,有人扬言要对他不利。启平担心他的安全,这些日子特地不让他接大多“致命”的案件,他实在不该如此拼命,搞坏身体又不是好玩的事。
“韩律师,还有事吗?”许小姐等着他吩咐。
“没事了,你出去吧!”他轻轻扬起手,要她出去。
许小姐离开后,启平紧接着进来。
韩彻抬起头,眼神犀利地扫过启平。“你的礼貌越来越差劲了,也不先敲个门再进来。”
“敲门,你办公室藏了女人吗?还怕人瞧见。”启平嘻嘻哈哈地径自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少说废话,有什么事?”韩彻拿着原子笔敲敲桌面。
“我们的案子几乎都是胜诉,很少败诉。”启平说道。
韩彻的表情完全没有因为他打赢几场辟司,而有任何改变。
“怎么,我们赢了这么多场辟司,你不高兴吗?”启平纳闷地看着他的酷脸。
“意料中的事,无所谓高不高兴。”若非启平知道韩彻的个性,他会讨厌他这种自负的态度。“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你似乎有点浪费时间。”
“阿彻,你的幽默感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严肃得把我们的小姐吓得要死。”启平生气了。
“我就是这种脸,她们怕可以辞职,我可以再请人。”韩彻说得非常没有人情味。
“不是她们的问题,是你的态度。你不高兴,可是你不能把你的情绪推给大家,除了金玉雪,只有那个白雪公主可以让你笑得这么开怀,我还以为你找到沈璃儿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们的名字。”韩彻一拳击在桌面上,金玉雪的名字让他心痛,沈璃儿的名字却让他心里塞着一团闷气。
“为什么?”韩彻不想听到金玉雪的名字,他可以理解,但是沈璃儿他冒着鼻梁被打歪的危险开口问:“你不是去找那个白雪公主了?”
“你出的烂点子。”如果他不听启平的话,他就不会知道自己被骗了。
“什么意思?”事情好像有出人意料之外的变化。
“沈璃儿不是白雪公主。”韩彻将原子笔随意扔在桌面上。
“可是她告诉你,她叫沈璃儿啊!”“我知道和我共舞一晚的并不是沈璃儿,而且那个沈璃儿也不承认和我跳过舞。”他说了两句当作解释。
“沈璃儿不是白雪公主,而白雪公主又告诉你她叫沈璃儿?”启平比手划脚的。“就是说”
“你还要继续说下去吗?”韩彻丢给他一个凌厉眼神,眼中的火焰会将他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啊炳!韩彻被小小年纪的白雪公主耍了,真是天大的消息,韩彻的精明要被毁掉一半了。白雪公主,了不起,启平想笑却不敢大声笑出来,只好强忍着。
“你笑什么笑。”他眼底的火焰再次喷向启平。
“没有,我哪有笑。”打死也不能承认,他还年轻,尚未娶妻生子,可不想就此英年早逝,启平连忙安慰他。“反正你的心情也不会大好,晚上就和我们去聚餐吧!”
“我们?”韩彻盯着他。“谁是我们?”
“就是外面的秘书许小姐他们嘛!其实他们也很辛苦,做老板的偶尔也要慰劳慰劳员工一下。否则他们还愿意替我们工作吗?”在这方面,启平比韩彻做得成功多了。
“你去就行了。”韩彻自己也知道,他公事公办,绝不和员工说公事以外的事。加上他处事追求完美,员工稍有失误,他一定会给予薄惩。他就是这么严肃严厉,所以员工上至秘书、下至工读生都比较喜欢和启平接近。
“阿彻,怎么说你也是事务所的半个老板,你的投资还比我多,你也应该多亲近员工。你每天都是那个严肃得要命的脸,任谁看了都会害怕。”启平真痛心,为了一个金玉雪,就让韩彻消沉到这种地步。
“所以我去,场面反而会更凝重。”
真是难说话,一气之下,启平站起身,双手往桌面拍击。“晚上七点,在‘侯鸟’,你爱去不去随便你。”说完,启平拿了一张纸写上“候鸟”的地址,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韩彻呼了一口气,他又糟蹋启平的好意了。他其实也不是要装严肃,装得令人难以亲近,他只是怕了,怕再次受到别人的伤害。
他将皮椅转过去,让窗户外晴朗澄净的一片蓝色的天映在眼底,让轻暖温煦的冬阳细细点点洒在身上。天那么蓝,像海豚耳环的蓝;目光那么暖,像那女孩和煦的笑容,让他放松,让他打从心底的笑
而她,却欺骗了他。
“候鸟”咖啡屋的老板娘苗沅沅,正在吧台内煮咖啡。她听到拿着托盘,坐在高脚椅上的小欢发出十分钟内第一次的叹气,她也跟着叹气。小欢好像着了魔似的,不是一脸梦幻笑容,就是傻愣愣地对空气笑着,再不然就是发出一连串的叹气。
这个情形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好像是从她去参加那个化妆舞会回来后开始的。
小欢又发出第n加一次的叹息,这次她还抱着托盘趴在吧台的平台上。
沅沅忍不住了,她一定要提出疑问。“小欢、小欢。”
小欢根本还沉溺在她和韩彻共舞的美妙回忆里,也没理沅沅。
沅沅放大了音量。“小欢!”还是没得到回答,她拿起一个托盘往小欢头上敲一下。“小欢!”
“沅沅姐姐,你干么用托盘敲我的头,托盘敲坏了还要再买,浪费钱喔!”她摸着头嘟着嘴向沅沅抱怨。
“你知道我喊你几声了?你又在思念韩彻了啊!”沅沅又敲她一下。她和韩彻共舞的事,从化妆舞会回来后,不知道用兴奋的口吻叙述多少遍了。
“不是思念,只是有一点点想念而已。”小欢不太好意思的解释。
“意思还不是一样。你想韩彻想得快一副白痴样了,你知不知道。”
“沅沅姐姐,不要这么大声,还有别的客人在。”小欢脸蛋微红,打量四周。有没有客人在偷笑?好险没有。
“你还知道有客人啊!这两杯曼特宁送去a3,快点。”沅沅把两杯曼特宁咖啡端放在吧台上。
小欢将咖啡送去,又跑回吧台。“沅沅姐姐,咖啡我送去了。”
“你再在上班时间想韩彻,小心我把你开除。”沅沅不是真的要开除她,她只是要警告她。
“不要啦!沅沅姐姐。”小欢撒着娇,她知道沅沅才不会这样做,沅沅待她有如亲妹妹一样,她才不会这么狠心。
“小欢,你也真是的,化妆舞会都过了这么久,你还在想韩彻。”沅沅开始做蛋蜜汁,一边问小欢。
“沅沅姐姐,那是你没有在现场,不能亲自感受韩彻的魅力。我告诉你,韩彻本人比电视上更高、更帅”
“更成熟、更有智慧。”沅沅替她接下去。“你已经讲了八百遍了,你口渴不渴?喝杯水吧!”沅沅真的替她倒了一杯开水。
“你不要笑我嘛!”除了璃儿,沅沅和童宁都把她崇拜韩彻这件事,三不五时就拿出来糗她。
“小欢,既然你这么崇拜韩彻,你那天和他跳舞也跳得很愉快,你去找他嘛!”蛋蜜汁做好了,沅沅要小欢送过去。“a2客人的。”
“知道了。”小欢送了蛋蜜汁过去后又跑回来。“我不可以这样跑去找他。”
“为什么?”沅沅靠在柜台上看她。
“万一他忘记我是谁,我岂不是丢脸丢到淡水河去了。”
“他不是知道你喔,对了,你是代替璃儿去的,所以他以为你是沈璃儿。”沅沅想起来了。
“我也很懊恼,来不及告诉他我叫况小欢,而不是沈璃儿。”小欢皱着眉头,十分懊恼。
“如果他知道你骗他,他会不会生气?”沅沅问出小欢没考虑到的问题。
“生气?”小欢的想法很单纯,她只是很恼她没让韩彻记得她的真名字,她又不是存心要欺骗他的?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还有你那天离开得那么匆忙,他会不会觉得被你甩在舞会上?”沅沅的话,又让小欢张大了嘴。
“我有跟他说再见啊!都是童宁啦。她说她不会等我,我才匆匆忙忙离开舞会的嘛,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该怎么办?”小欢满脸苦恼,趴在柜台上。
“不怎么办,反正他又没有出现,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不用花时间想。更何况,他可能根本忘了有你这个人。”沅沅的话也不无可能性,却伤了小欢的心。
“不可能的,他应该会记得我的。”小欢委靡不振地说,她也明白沅沅说的话虽然残忍,却也有可能是事实。
“小欢,你一定要认清事实,他是你的偶像,偶像的定义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所以呢?”小欢有气无力地问。
“把想韩彻的时间用来做别的事比较好,譬如多用点心思在功课上,或是多学着怎样才不会把咖啡煮得像中葯。”沅沅滔滔不绝地提供意见。
听完沅沅的话,小欢哀嚎一声,瘫在吧台上。
“打起精神,你晚上还要继续上班。包厢今晚有人订位,你答应要留下来帮忙的;不然秀美今天休假,少一个人手可不行。”沅沅并非铁石心肠,她只是以为小欢快欢韩彻只是短暂迷恋而已,过一阵子,她就会忘了韩彻。她抬头看见璃儿下班回来,她招招手要璃儿进来。
璃儿安安静静地走进“侯鸟”
“璃儿,外面很冷,要不要喝杯热红茶?”沅沅热络地对璃儿说。
“谢谢。”璃儿轻轻点着头,然后指着小欢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璃儿对人一向都很淡,可是她还是很关心小欢的。
“还不是因为韩彻。”沅沅倒了一杯热红茶给璃儿。
璃儿坐上高脚椅。“小欢,你还在想韩彻?”
“璃儿姐姐,沅沅姐姐说,韩彻根本就忘了我。”小欢抬起埋在臂弯的脸。
“我只是说有可能。”在璃儿眼神的注视下,沅沅赶紧解释着。
璃儿想一想,决定告诉小欢韩彻曾经来找过她的事。“小欢,韩彻没有忘记你,前几天他来找过我。”
“啊!”不只小欢,连沅沅都呆住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弄到了我上班的地址,前几天他来找我,以为我就是你,他也知道了和他共舞的人其实不叫沈璃儿。”韩彻是律师,他要弄到她的资料不难,她不担心这件事,只是对小欢感到抱歉。
“璃儿,你怎么不早讲。”沅沅问。
“我以为没有必要,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璃儿轻轻拍着小欢的手。“小欢,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他你的名字。”
小欢一阵惊喜,一阵感动,她激动地抱住璃儿。“你不要这么说,璃儿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要保护我。”璃儿对她的关怀,她是明白的,她也欣喜。韩彻竟然去找她,这代表什么呢?光想就很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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