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扬州,上官晋与靳袁皓便各自回府。
靳袁皓抱着昏睡的楚楚一回到靳府,难免引起不少虚惊,尤其以魏立谨最为紧张。他不懂为什么自楚楚姐姐带他来投靠舅舅后,便接二连三地受伤,不是伤了脖子就是生病,现在连手臂也染红了一片,他真的很替楚楚姐姐难过。
靳袁皓见魏立谨跟他来到擎嵩阁门口,虽然知道他很担心,但是现在楚楚最需要的除了休息还是休息。
他叹了口气。“你的楚楚姐姐会没事的,她现在虚弱得很,你让她好好睡一会儿,等她好一些了,你再来看她好不好?”
从未见舅舅如此疲惫,他乖巧地点头答应“好,我等楚楚姐姐好一点再来看她,舅舅,你也要好好休息喔!”
“嗯!帮舅舅把门带上。”他笑了笑便转身走了进去。
魏立谨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很清楚他也在为楚楚姐姐担忧。他原以为舅舅这趟去报仇应该会极为顺利,因为那个俊美的大哥哥也有跟去,他们不是都很厉害吗?怎么楚楚姐姐还是受伤了?
他想要变强,变得比舅舅他们更强,他要保护楚楚姐姐,不让楚楚姐姐再受伤了。年纪尚轻的他,在心里重重地起誓,随即昂首阔步地离开擎嵩阁。
将楚楚安置好后,靳袁皓便请福伯下去煎葯,然后就这样一刻也不休息地守在她身旁。凝视着沉睡中的她,他心中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似的难受,为何他一再地让她受伤害,难道他是一个受诅咒的人?只要与他一亲近,就会被连累吗?
他恨,恨这样无奈的现实。无力与天对抗的结果,就得任意受牵制吗?往事已不堪回首,当他好不容易再一次敞开心胸地去爱一个人之后,他便不会再轻言放弃,他绝不屈服,他就不信赢不了她。
“少爷,葯煎好了。”端着葯进来的福伯,见他如此悲愤,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安慰他。少爷受的苦太多了,难道靳家的劫难还没结束吗?
“福伯,放着就好,你先下去歇息吧,有事我会再叫你。”靳袁皓握着她未受伤的手,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少爷,你一回到府内就没合眼休息过,现在又要守着小姐,若连你都倒下了,那还得了啊。”福伯不忍地说。
“楚楚还没醒之前,我不放心。”他硬声回话。
“好吧!那少爷你有事一定得叫老仆啊!”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靳袁皓疼惜地抚了抚她的脸,在她耳畔轻声地说:“楚,吃葯了。”
他端过葯碗直接喝了一口,便倾下身去缓缓地喂她,直到喂完整碗葯,他才满意地拿布巾擦拭她的嘴“苦不苦呢?但是再苦也得忍着,这样才好得快喔!”
他眼眸含笑地亲了一下她的唇“让你再多睡一会儿,睡足了就要醒过来喔!别让我这么担心好不好呢?楚。”
夜已深、人已静,一直不眠不休的靳袁皓深情不已地守着他心爱的人,但疲累不已的他仍旧不支地伏卧在床沿。
翌日清晨,楚楚幽幽转醒,手臂的疼痛有如蚂蚁咬啮般地侵蚀她的知觉,她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
靳袁皓被这微弱的声音惊醒,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睡着了,自责之际,却讶异地看见楚楚张着明亮的眼瞳看他,他高兴地说:“楚,你醒啦?”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我房里?”楚楚不明所以地问,随即被手臂不断传来的麻痛感疼得揪起眉头。
见状,靳袁皓急问:“还痛吗?”
楚楚没有回话,因为她被他的疲倦面容吓呆了“你怎么满脸胡渣?”
她挣扎地想起身,靳袁皓立即紧张地按回她的身子。“别起来,大夫有交代你要多休息,免得牵扯到伤口就不容易好了。”
“对,我受伤了。”她愣愣地应了句“现在我们回到扬州?”
“嗯!”他端详着她的脸“你觉得如何?还痛吗?”
她笑了笑“还好。”
“没骗我?”他蹙眉。
“这没什么好骗的。”其实是痛死了,但看他一脸的倦意,她不想再让他操心。“你身上怎么有股怪味?你多久没沐浴了?”
“楚楚!”这女人是想气死他吗?他从未如此不眠不休地照顾一个人,岂料她一醒来?*党稣庵只袄聪铀媸强啥瘛?br>
“你干嘛恼羞成怒啊?不好意思就快去换套干净的衣服,清洗一下自己就好啦!”
“睡饱了就有力气损人,你倒是挺有精力的嘛!我真是白替你担心了。”
“我又没逼你。”楚楚话一说出口,就被他瞪得十分无措。“我可是病人,你不能对我动粗喔!”
“你敢说自己是病人?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刁钻的病人。”靳袁皓挖苦她。
楚楚见他生起闷气,只好安抚道:“别气了,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我真的没事了。对了,你有让我吃什么葯吗?因为伤口痛归痛,但我觉得好有精神呢!”
经她这么一说,他才想起原是奄奄一息的楚楚,现在之所以会如此有精力地与他斗嘴的原因,不禁由衷佩服那位大夫的用心,难怪他的声名会如此远播。
“别想了,我看你还是快点去整理一下自己吧!”楚楚捏着鼻头,一脸的嫌恶。
他好笑地看着她那顽皮的动作,点了点她的额际“你这个磨人精,那你可别乱动喔!否则有你好受的。”他瞪了她一眼才走出房门。
“这么凶。”她扮了一个鬼脸。“难受毙了。”她看着自己右手臂上缠着的布条,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下回再有类似情况,她绝对不会再傻傻地用手去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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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袁皓抱着楚楚到擎嵩阁的亭里用早饭。
带淡淡花香的微风徐徐吹来,楚楚不禁笑道:“真舒服,若是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这般优闲的日子,是她活了二十年来头一次享受到。
靳袁皓吹凉稀饭后,喂进她的口里“你那么喜欢受伤吗?”他轻笑。
闻言,她给了他一记白眼“我又不是疯了。我是说这种优闲的日子与美景真的令人觉得很舒服的,我希望能永远如此嘛!”
“小傻瓜,你的心愿那么小吗?”他怜爱的目光,看得楚楚有些羞赧。
她伸出手遮住他的眼“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会令我浑身不对劲。”
靳袁皓轻拉下她的手,斥责道:“不是要你别乱动吗?小心又扯到伤口,痛死你可别哭喔!”
“我哪有那么爱哭。”她扁嘴回道。
“是喔!当初不知是谁痛得直掉泪?”靳袁皓嘲笑地又舀了口稀饭喂她。
这人老爱揭人疮疤。
“不高兴啦?”他笑盈盈地道。
“哼,我不想理你。”
他笑开了嘴,瞧着她一脸的孩子气“来,再吃一口。”
“少爷,上官少爷带了一位客人来见你。”福伯站在亭外通报。
看着小俩口恩爱的画面,他心里万般欣慰,他想老爷若知晓靳府现在是如此和乐,他在天之灵也可感到安慰了吧!
“请他们进来吧!”靳袁皓边说边又舀了一口稀饭送到她嘴边。
她摇着头,皱眉道:“我吃不下了。”
“不行,吃完它,等会儿才能吃葯。”他板着脸。
她苦恼地吃下稀饭,双目带怨地睨着他。
“乖,别呕气,要你吃完也是为你好啊!”“是啊!楚楚,你就听他的吧!”上官晋来到亭旁,着实被靳袁皓如此疼爱楚楚的举动吓住。以往他待芙蓉也没如此周到,楚楚真的是比芙蓉幸福多了。
“晋,你来啦!”楚楚笑容可掬地寒暄。
她是故意如此的,她就是要气他,谁教他老爱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她看了一眼靳袁皓,谁知他根本无动于衷,气得她噘着嘴。
靳袁皓自听过楚楚的表白,明了她的心意后,已不会再乱吃飞醋,所以也明白她刚才的举动是故意要气他的“好了,没激到我就径自生闷气,真像个孩子一样。”他宠爱地拍拍她气鼓鼓的小脸。
“我说袁皓,你别忘了我们的存在,这么忘情地谈情说爱你不羞啊?”卓希辰不太习惯看冷情的蛇如此大演爱情戏码,有些反胃地出声提醒。
上官晋一听,真替他捏了把冷汗。
“我可没请你来,看不惯你大可回去。”靳袁皓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楚楚被他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地笑问:“袁皓,他是你的朋友吧?”楚楚羞赧地对他报以微笑。
卓希辰见佳人投以一笑,礼尚往来地也笑眯眯地回敬她。
如此落落大方、识大体的姑娘会让他这条蛇攫获,他该好好谢他的,竟还如此恩将仇报,真是不应该。
见他们眉来眼去地打着招呼,靳袁皓虽知这没什么,但心里就是不悦。之前是晋,现在换这只死狐狸,真不知他这群兄弟是说好排队来气他的吗?“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他沉着声说道。
“好吧!那就开门见山不唆了。”卓希辰咧嘴一笑。“我会去插手管那件事,相信你心里也有个底,这一切都是王虎交代的,要算帐你去找他。而我今天会来也是他要我带话给你,他说他已去见过当今圣上,皇上颁旨宣布魏府的爵位保留,由魏立谨这个遗孤继承,在京城的别府也由朝廷负责重新建造,而魏伯钦夫妇两人也将择期举行公祭,并在皇陵近郊辟建‘伯钦园’以示纪念。”
“我明白了。”靳袁皓应了一句。
上官晋忽地击掌“对了,袁皓最近你都待在府里,应该还未听闻一件大事吧!皇上已将军部统帅夏大人的女儿许给王虎了,将军的千金想必也是非常地孔武有力,成亲以后定有王虎好受的,所以你也别再气王虎,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卓希辰早在穆昊天从京城返回玄天门时就已听他提起,当时只听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没想到还有下文,那真的太可悲了。那位夏府千金可是赫赫有名,听说她的武功造诣可不输军中大将,看来王虎未来的日子肯定十分水深火热。
“还有这等事啊?这很好啊!”靳袁皓淡淡一笑。
“好?你有没有搞错啊?这算是一种政治婚姻耶!还好不是我,要是我铁定翻脸。”上官晋哇哇大叫。
靳袁皓想起一件事“晋,你可有冒我的名写一首诗词放在楚楚房里?”
一旁的楚楚听见靳袁皓这番话,只差没昏倒。不是他写的,那会是谁写给她的?还让她因此而定情于靳袁皓,而他竟也利用她感动之际将她哄得团团转,想来这靳袁皓也真是奸诈。
“我冒你的名写了一首诗词?”他狐疑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们有事要谈,那我不打搅了,先走一步。”卓希辰见状况不对便想走人。
靳袁皓看卓希辰急着想走,顿时恍然大悟“慢着,看来你有必要解释一下。”靳袁皓出声阻止想要溜之大吉的卓希辰。
看来是躲不掉了。“解释?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他摊了摊手“你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推波助澜,你哪能那么坑卺得美人心?还这么质问我,你是想恩将仇报吗?”他邪气地反问。
“原来那天你来找我,是来模仿我的笔迹啊?那时我就知道有鬼,你还跟我说没事,你也太过分了吧?”上官晋气呼呼地指着他的鼻头骂道。
“此言差矣,我们能各出一份心力帮助我们的好兄弟夺得美人心,这也算是善举,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吗?”卓希辰大言不惭地道。
“我真是倒霉才会认识你这只死狐狸。”上官晋叹了口气,众兄弟里应该就属他最正常了,唉,真是觉得万分孤单寂寞啊。
“倒霉?你说错了吧?你是祖上积德才能在这辈子遇上我这般举世无双、才气纵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卓希辰。”
“你真够恶心了。”上官晋只差没吐到整个胃翻过来。
“够了,帝狐,你少在那里吹嘘了。”靳袁皓无奈地看着他。“本想跟你好好算东北那笔帐的,但念在你如此有心,那就抵销好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卓希辰有些难以相信的问。
靳袁皓不回话地轻笑,随后看向一旁的上官晋“至于你知情不报嘛亏兄弟之间你我交情最好。”
“你不跟帝狐算帐,只跟我算,还说我们交情好,你也太欺负人了吧!”上官晋有种不平的感受。
“我有说要跟你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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