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开始了。一向晚睡早起的学生族全自动转换成晚睡晚起的夜猫族。关宜葭也不例外。
早上九点,邵钧按了关家的门铃,开门的是关妈妈。
“坐。”关妈妈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邵钧依言在她的对面坐下。
“葭葭有你的帮忙,她的数学进步很多。我想利用这个暑假再替她加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邵钧和关宜葭的男女朋友关系她算是默许的。只是,她的人生经验不断的提醒着她,好看的男人不可靠,因此,她对邵钧的态度也是矛盾的,一方面默许他带女儿去喝茶看电影,一方面却又把他当外人般的事事客气。
“可以。不过,我白天要打工,所以还是照现在的上课时间,可以吗?”
“那葭葭整个暑假怕不玩疯了?”
“我朋友开的烘焙屋在找短期的工读生,如果关妈妈放心,我可以问问看。”
“什么性质的工作?”
“那是家专做蛋糕和小西点的店,葭葭去的话大概要当助手,也要帮忙看店。”
必妈妈考虑着。
“那家店很单纯,老板是我哥大学的女同学。”邵钧补充说明,特别强调老板是女的。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对于他的细心周到,关妈妈也不得不佩服。她赞同地点点头。
“举手之劳而已。关妈妈,我可以请葭葭到我家去吃顿饭吗?我哥学成归国,今天家里有个聚会,我想请葭葭去。”
这意思太明显了。既然是家庭聚会,出席的成员如果不是家人,也是视同家人的人。
他的言外之意关妈妈当然也明白,职场上精明干练的她,今天居然也学起鸵鸟的逃避心态。她不说可以也不说不行,只是一言不发的独自上楼。
“喂,你不是住在文华路吗?”坐在机车后座的关宜葭大声地问。
妈妈上楼叫她起来,说邵钧找她。她睡眼惺松的下楼,他只说要载她到家里去吃顿饭。她也没多问,上楼换了衣服就跟来了。只是,他住的文华路在西边,而现在的行进方向却背道而驰。
“我是住在文华路,但是我家在丽园路。”
“丽园路是在哪里?”车子已离开市区,城市的这一边她极少踏足,因此她根本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快到了。”
车子停在一扇黑色雕花大门前,高高的围墙、厚实的大门遮住了远眺的视线,只见几棵椰子树梢在晴丽的风中摇曳。
开了边门,车子在石板路上行过,终点是一幢黄褐色的石材建筑。
“你家?”关宜葭用手指上下左右划了一圈,比着眼前的环境。
前庭是一片辽阔草地,数十棵的椰子树耸立其间,其中有两颗倒卧在地上却仍绿意盎然的长着,草地上则有许多小白花小黄花点缀。
卑形的门廊下有一长排玫瑰花,单一色系是纯净的白,馥郁的香气在艳阳下飘动,很有浪漫的情调。
这是一座大宅,光看前庭的气势雄伟也知道是有钱人家的豪宅。
她从未设想过邵钧该有什么样的家世背景,他就像她身边认识的其他同龄朋友一样,骑单车上学,去那种一杯珍珠奶茶四十五元的茶店,脚上穿的球鞋虽然是名牌款式,但是比起那些以拥有最新款式当乐趣的败家族来说,他半旧的穿着算是朴实的。
“这些玫瑰花不错吧!我妈种的。”
“你家很有钱?”她皱着眉头问。
“还好。”什么叫有钱?有人认为只要有百万的存款就满足,有人家中堆着金山银山仍汲汲营营于利字上。他家算是富有的,只是,一个成熟的大人有谁会把我家很有钱挂在嘴上。
这样叫还好喔!必宜葭席地坐在廊前的阶梯上,看着眼前大片的草地发呆。
“进来吧。”
“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吗?”草地上有几只雀鸟在啄食跳跃。很自由很快乐。她突然想回家。
他请她到家里吃顿饭,她以为是像以前一样,两人煮碗面或是炒个饭吃吃。显然的,她猜错了,今天不是这么简单。她没有心理准备,她无法想像门内有什么样的状况、什么样的人等着。
“当然可以。想喝点什么?果汁?矿泉水?”她的犹豫他了解。
“果汁。”她抬头对他笑笑。
他是了解她的,也是体贴她的。他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她的心情变比,并且体谅她、包容她,甚至纵容她。
“马上来。”
独自一人面对偌大的庭院,她有种奢侈的感觉。温暖的阳光,醉人的花香,还有南风吹过树梢的婆娑舞姿,尽皆一人独享。
受到花香的吸引,她步下台阶细细欣赏那纯白的花朵。白色的玫瑰花晶莹柔美,比起红色花朵的娇艳,另有一番韵味。
邵妈妈一定是个品味奇特的人,她想。白色玫瑰在花店中一向少见,尤其中国人对白色向来颇多忌讳,不曾见过谁家的花园是清一色的白。
才想到邵妈妈这个人,屋角便转出一个身穿粉红色休闲服的美丽妇人。那妇人在眉眼间和邵钧有几分相似,而且她手持花剪。
看着应该是女主人的妇人,关宜葭腼腆的对她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小女孩,你是谁带来的客人,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伯母您好,我叫关宜葭,是邵钧的朋友。”
熬人听了她的自我介绍后,先是不解的一愣,然后笑眯了眼。
“阿钧的女朋友啊!他人呢?”
“他进去拿果汁。”
“外面这么热,他怎么让你在外面等呢?”美丽妇人抽出口袋中的手绢轻拭着额上的汗水,那种细腻的动作很古典,仿佛是古装戏里的大家闺秀。
“这个庭院很美,是我要求他让我在外面多待一会儿的。伯母,这些玫瑰花你照顾的好漂亮哦!”她真心的赞美一句。
“哪里,我只有一点点的功劳啦!”妇人笑说。
“阿嬷,你儿时回来的?”一手一杯果汁的邵钧出现在廊下,他对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的方向问候。
“我回来要向你报告吗?你交了女朋友为什么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美丽妇人虽是怪罪的语气,脸卜却是纵容的笑意。
“我这不是带回来了吗?”将果汁放在矮矮的围栏上,他快步走下台阶来到关宜葭的身边搂着她。“阿嬷,她是我的女朋友,葭葭。葭葭,这是阿嬷。”
必宜葭呐呐的不言不语,抬头看着邵钧,一脸的脸红尴尬。
“怎么了?招呼一声啊!”邵钧轻声催促她。
邵家奶奶在邵家极具分量,若是不得她的欢心,虽然不至于捧打鸳鸯,但是铁定阻碍重重。因此,邵钧急于让关宜葭在奶奶面前留下好印象。
“她刚才叫我伯母,你现在要她叫我阿嬷,她转不过来啦!”阿嬷笑着说。
年轻貌美是女人一致的目标。一个七十五岁的老人居然能让人误会是五十左右的妇人,她当然高兴。
“阿嬷,你以前都骂我称赞你年轻貌美是马屁精,现在你可相信了。”
“相信。相信你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子。葭葭,我们别理他。”阿嬷亲热地挽着她向里面走。
室内的装潢摆设没有关宜葭想像中的富丽堂皇。简洁大方的桌椅橱柜,光洁的墙壁,没什么字画古董的摆设,整体感觉很清爽。而窗台、茶几、矮柜上的各式兰花则显得高雅不凡。
“人呢?都跑到哪里去了?”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阿嬷不解地问。
“都在厨房里忙。”
“几个大人忙了一早上,别又煮不出一碗能吃的菜。”阿嬷一副“受不了他们”的表情。
“不会啦!晓雯姐一早就来帮忙了,不会没东西吃的。”他老神在在地说。
邵家的男女老少个个都拙于厨艺,偏偏每个人的嘴又习得很。幸好厨娘李婶的手艺精湛,把他们的胃是管得服服贴贴的。也因为他们太依赖李婶了,所以,当李婶的儿子要接李婶回去奉养时,邵家好说歹说就是不放人,最后几经恳求拜托,李婶终于点头答应留下,不过,加薪之余,制度比照公务员,周休二日。
今天适逢周日,所以他们只有自求多福。
“我们要不要也去帮忙?”关宜葭小声地问。大家忙成一团,她怎么好意思坐着等吃。
“好啊!顺便去看看他们煮出了什么好料的。”
米色系的厨房宽敞明亮,全套的流理台设备样样俱全,看起来很好用的样子。
可惜,一间好好的厨房现在全变了样。一小堆一小堆的烹饪材料摆满桌子,并且各附了一张食谱在上面。四个大人都是一副忙得不得了的样子,不过,除了那位年轻的小姐是架势十足的炒着菜之外,其余三人倒是看不出他们忙些什么。
“我就知道,想靠你们煮出一顿饭根本是没指望的事,好在有晓雯姐。”邵钧一踏进厨房便看见那三个忙成一团却又忙不出个所以然的家人,他马上口不留情的嘲笑一番。
“不孝子,你就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坐着不知站着的辛苦!你行,你倒是来煮煮看。”邵妈妈没好气地回骂他。
“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带帮手来了。”邵钧将关宜葭推到身前亮相。
“葭葭,这是爸、妈、大哥,还有晓雯姐。她是关宜葭,我的女朋友。”
邵钧介绍一个,关宜葭就跟着叫一声,两人像二重唱般的配合得天衣无缝。
“晓雯姐,要做什么尽管说。葭葭手艺不错,一定帮得上忙的。”邵钧得意地说。
“太好了,快点过来。”晓雯高兴地说,
邵家三人说要帮忙,做起事来却全无章法,不仅帮不上忙,还碍手碍脚的。她正为这个所苦,却又不好出口赶他们出去。
“就是要做这些菜是不是?”关宜葭拿起食谱对照桌上的食材,问晓雯
必宜葭看着那一堆一堆的食材就想笑。食谱上总会写着糖几小匙、酒几小匙、葱儿支、姜几片等等。桌上这些材料就是照着食谱上的说明细细的分装好的。
像她手上拿的这张红烧海参的食谱,上面写着海参六条,葱两支。姜五片等等,而材料就真的不多不少的照着准备,连糖、盐、酒之类的调味料也是一小杯一小杯的量好。一看即知是生手的做法。
两个小女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然后各挑了一堆材料洗洗切切的忙碌起来。
中午开饭的时刻,八菜一汤的菜色及时上桌。有鱼有肉有蔬果,营养均衡、色香味俱全。
“晓雯、葭葭别忙了。那堆东西留着让他们去洗。不会煮菜,洗碗洗锅子总会吧!”阿嬷吆喝着那两个还在收拾善后的厨娘。
“葭葭,先吃饭啦!难道你好意思让阿嬷等你们。”邵钧解下她的围裙,拉她到餐桌边。
圆形的餐桌没有刻意的区分出主客的座位,各自的伴侣各自相邻而坐。
“读什么abc、mba,倒不如煮得一桌好菜来得实用。”阿嬷嘀咕个不停,手上也没闲着,一道菜一道菜的品尝,然后见她又是点头又是竖起大拇指的频频称赞。
邵家男女不论老少都是聪明灵秀之辈,什么硕士博士,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是基本能力,根本就不稀奇,也算不上什么成就。
“晓雯啊,你怎么不赶紧嫁过来呢?这样我才能常常吃到这种人间美味嘛!”阿嬷拉起坐在她左手边的晓雯的手,第一百次游说她快嫁入邵家。
“阿嬷,这些菜有一半是葭葭煮的哦!”晓雯提醒阿嬷又有一个好厨娘。
“真的!?阿钧过来,帮我把这个拿下来。”阿嬷指着她脖子上的一条项练。
“阿嬷,急什么?它又不妨碍你吃饭.等一下再解行不行?”邵钧赖在椅子上不起来。吃饭皇帝大嘛!
“急什么?!我是怕以后没饭吃。还不快来!”阿嬷轻驾着不解她心意的孙子。
邵钧明白了阿嬷的意思,他依言替她取下颈上的项链,但是他并没有交还给阿嬷,而是直接戴在关宜葭的胸前。
“干什么?”关宜葭惶恐地看着邵钧。
“阿嬷怕你跑掉了,以后没人煮饭给我吃,所以她趁早用这个圈圈把你套住。”将项链在她颈后戴好.顺便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他将对她的爱,昭告众人。
“这我们不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邵钧之间虽然有情,但还不到一生相守的关系。仓皇之下,她随便找个理由想婉拒这突如其来的片面之约。
“几颗石头有什么贵重的。”阿嬷说。
“但是”
“放心。在往后的任何时时间。你都有决定的自主权,任何人都不会勉强你的。如果,你对我不满意,也可以随时把我fire掉,不过,这种可能是微乎其微。这项链你就收下吧!这只代表阿嬷喜欢你的一份心意,别无其他。”
邵钧给她一个安心的保证,因为,他有信心。
一个女人不肯对你承诺一生,绝对不是她的错。因为,你爱她,所以不管她是嫌贫爱富的势利鬼,还是只重皮相的“外貌协会”会员。如果她不肯嫁你,肯定是你不够好,不管是不够有钱不够帅,还是你不够好到让她忘记你的缺点。总之,该检讨的是你。
小小的店面位在大马路边的巷子里,若非特意寻找,不易看到它的存在。
必宜葭打工的地方就是晓雯开的烘焙坊。三个女人撑起这家小小的店面,老板、师傅、看店、打杂,全由三人包办。日前,其中一人有事得离开两个月,恰巧由关宜葭来填这个缺。
“葭葭,这些蛋糕要送到路口那家‘宇邵’,你帮我提一盒过去。”晓雯指着柜台上两大盒的蛋糕。
“宇邵”就在巷子口的大马路边,三分钟的路程而已。
一人一盒就要走出店门,店内的铃声叫住了晓雯。
“晓雯,电话。”
“葭葭,你先过去。”晓雯挥手要她先走。
三分钟的路程不远,但是下午三点的烈日晒得人发昏,连她这个一向怕冷喜暖的人也快受不了。
必宜葭提着蛋糕站在“宇邵”门口,她犹豫着是否该先进去还是在门口等。
“葭葭,你怎么在这里?”
“邵伯伯你好,晓雯姐要我提一盒蛋糕过来。”
“外面这么热,快进来。”
“我等晓雯妞。”
“先进来,晓雯会知道的。”
邵伯伯将她手上的大纸盒接过,递给旁边的部属提着,然后带着她进入电梯。
才刚踏出电梯门,只见一票西装革履的人士全起立问好。
“总裁好。”
必宜葭站在旁边有点难为情,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孤假虎威故事里的那只狐狸。
“葭葭,送蛋糕来呀!”
“邵大哥,耶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在打工吗?”她指着邵大哥身后的邵钧问。
“我是在打工啊!我是总经理身边的小喽罗,总经理来开会,我只有跟着来了。”邵钧指着自己的大哥,说的很卑微。
“托葭葭的福、下午就放你一马,你们出去玩玩吧!”邵大哥说。
“我还有工作”他们自己是老板可以说走就走,她可不行。
“走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店里也差不多了,没关系。”随后而来的晓雯附和地说。
“难得我大哥这么有人情味,我们就别辜负他了。”邵钧拉了她就走。
夏日的午后,街上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们挑了一家有冷气的店好消暑。
“在晓雯那里做了那么多天,有什么心得?”她在烘焙室里待了一天,衣服发稍都带点淡淡的奶蛋香。他喜欢这种味道。
“认真的女人最美。虽然每天都很忙,但是,因为是自己爱做的工作。所以大家都不嫌累。而且看着自己做的蛋糕被选上买走,好有成就感耶!难怪晓雯姐还不想结婚生子。”
“你也想开一家蛋糕店吗?”看她一副“有为者亦若是”的向往表情,他突然觉得介绍她到那里工作根本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先是摇摇头,然后想了一想才说:
“那对我来说是种乐趣,成为一项职业,甚至是唯一的谋生技能,那会给我太大的压力而乐趣尽失。”
“那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功课普通,长相平凡,没什么专长没什么优点,说不定连大学都考不上咧!”
“那家庭主妇怎样?年龄不拘,学历随意,无需貌美如花,只要温柔顾家。”他用征婚式的口吻问她。带着试探,有点期待。
“那不符合我妈的期望。”
“她期望怎样?”他问的提心吊胆。别告诉他,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妈妈要她当个不婚族。拜托!千万不是这样。
“我妈说,女人要独立自主,千万别依附男人过活,否则哪天男人变心了,世界也就毁了。”
“这种说法有与诬蔑家庭主妇的嫌疑喔!”
“我又没说家庭主妇不好。我的意思是说,不能什么都不会也不想学。然后只寄望以后嫁个有钱人就万事了。人家有钱人又不是呆子,那么多才德兼备的美,人可以选择,他们于嘛挑一个草包美人?何况,男人有钱就会变坏,如果一个女人只靠外貌来绑住男人的心,哪天年老色表时怎么办?不可靠的啦!”
“你妈说的?”
她点点头。
“那我星期天该去你家拜访拜访啰!”看来他未来的丈母娘对有钱人的印象不太好,他是该早早的未雨绸缎去沟通沟通,以免日后被打回票。
“星期天我有件事要向你报告。”她用很正式的口吻说,严肃的样于只差没有立正站好。
“什么事?”他摆出最亲切最温柔的笑容对她。因为,她谨慎其事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严厉的老师,或是不近人情的执法者一样,而不是一个可谈心、可商量的爱人。他该检讨检讨。
“星期天我和杨耀明有个约会。”
“什么原因?”他知道她不是个二心二意的人,而且她既然会事先报备,想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他只是好奇。
“我之前不是换了手机号码吗?之后杨耀明就不曾再打电话来,可是他竟然知道我在晓雯姐那里工作,他去那里找我几次,我不知道能和他谈些什么,所以我就请晓雯姐委婉的告诉他别再来了。结果他改在下班时间在门口等我。躲了他几次,我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和他约在星期天见面,我想当面跟他说清楚。”她简述事情的概要。
“你要怎么对他说?”好女人大家总是抢着要,这点他能理解,但是,他不认为男人的死心眼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我也不知道,因此,我才约他在星期天见面,这样我才能利用这几天好好想一想该说些什么。你觉得怎么说才好?”他的口才和智慧她一向是佩服的,所以,她问的很自然。
“你认为要达成什么目的才叫好?”他反问。
要一个男人死心收手有很多方法,打击他的自信,让他自惭形秽是一种;自毁形象,让他退避三舍,也是一种。
“只要他不要再来烦我就好。不过,最好也不要太伤他的自尊。”’
“其实你也不必想太多,只要你态度坚定,我想他会了解的。”
她没有好口才也不善耍心机,但是,她有一颗执著的心,当她坚持想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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