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恪的目光越过我,望向马车里面。我下意识地将掀起的帘子放下少许,尽可能隔绝段恪往里看的眼神。
于是段恪的目光再次落在我的身上。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记得你昨日说,嫌挤来着。”段恪看向我的目光幽远而高深莫测。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一阵心惊肉跳。
完犊子……
从碧月开了口之后我便一直担心段恪会提这事——然而他还是提了。
手心里沁出薄汗,我僵硬地扯扯嘴角,“怕挤……所以把玉锦赶下去了嘛。”
“既然不需要玉锦服侍,去我那里也是一样的。”段恪勾唇一笑,“正好陪我下几盘棋。”
我暗暗叫苦。千防万防依旧是落了段恪的套,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都上火了,若是再日日跟段恪呆在狭小的马车里时刻紧绷着弦,非得被他整崩溃不可。
“我的棋艺并不好……”并且还被齐睿嘲笑了十来年。
段恪并不在意:“又不是第一日认识你了。”
我咬着下唇瓣做最后一丝抵抗:“我在跟碧月学刺绣呢。”
“你都学了好几个月,想必是不差这几日的。”
我欲哭无泪地回头看向碧月。碧月十分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将手里的针线递给我:“你若是觉得无聊,要不再把这些带上?”
我忍不住想掀桌。
段恪让我陪他下棋,还绣什么花……给我针线防身啊!
要防段恪怕是火药都防不住。
唉声叹气地被小锦儿扶着下马车的时候,碧月恍然拉着我的手,忧心忡忡道:“阿妡,我跟秦侍郎毕竟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更何况男人纳妾什么的也是常事……”
她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碧月这是怕我跟段恪说秦烨的坏话。
怎么不担心担心我,倒是担心起秦烨来……
若是段恪耳根子那么软,讲秦烨的坏话便会有成效那我肯定天天跟段恪说,然而段恪又不是那等昏聩的人没有自己的判断。
安顿好了碧月安排四小只留下来服侍她之后,方才跟擎着伞遮阳的小锦儿一同往段恪的马车走去。
兴许是还有很多东西需要交接,段恪跟秦烨的人马暂时在这边塞休息片刻,段恪的属下在跟秦烨谈事,而段恪这个主帅却是闲的下起了棋。
小锦儿撑着伞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路过秦烨的马车的时候,秦烨的目光似乎落在我原先呆着的马车上——
如今只剩下了碧月。
我愣了愣。
只是那匆匆地一瞥被秦烨很快收了回去,仿佛从未发生过。
“公主,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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