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念浅安蹲在地上埋着脑袋,顿时吓了一跳,“六姑娘?您怎么了?”
念浅安抬起头,对上近水纯粹而关切的视线莫名有点做贼心虚,抿了抿嘴唇瞎扯道:“没事儿。我学我爹呢。我发现蹲在地上很适合思考人生,气血走得快脑子也转得快。”
她半空的血槽总算补满了,却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略引人遐想。
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晕着淡淡的红,看人的眼睛又水又亮,被果酒和某货“润泽”过的唇瓣一开一合,娇嫩水润得仿佛引人触碰
近水见状先笑后愣,“六姑娘……长大了。”
一时竟觉得不敢多看,忙扶起念浅安笑叹道:“我们六姑娘真是大姑娘了。怪道念妈妈非要讲死规矩,劳动您在外头见柳公子。”
念浅安默默瞥了眼近水:甭管大姑娘小姑娘在家里还是在外头,她都撩人不成反被撩了亲!
她心情复杂地吩咐道:“你们收拾一下,我去前头等你们。”
落后一步的远山跟着动手,拎起茶吊子奇道:“这还剩大半壶呢。六姑娘和柳公子没喝多少果酒,怎么一个两个的脸都那样红?”
近水不以为然道:“天太热了呗。”
远山一想也是,顿了顿又道:“我怎么觉着柳公子和以前不一样了?总觉得气质……有点变了?”
近水回以不屑,“柳公子还能怎么变?我们也就今儿正经见过他,连句囫囵话儿都没说上,能看出什么一样不一样的?”
远山一想果然是,错眼见桌下摊着一方汗巾,捡起一看讶然道:“怎么绣着六皇子的徽记?”
近水探头看罢,再次回以不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八成是六姑娘住在宫里时得的呗。瞧着都脏了,回头洗了再交给六姑娘就是。”
她袖起汗巾,拉着远山出了账房。
前头铺面雅间里,念浅安将“柳树恩”给的房契地契交给念妈妈,“新生意的契纸,妈妈替我好好儿收着。”
念妈妈见上头写着驰古阁,户主即不是念浅安也不是柳树恩,虽疑惑却不好奇,仔细收起来转而皱眉道:“姑娘可试探过柳公子?竟查不到他到底出自哪个柳家,京中能数得上数儿的柳姓人家里,竟也全无叫树恩的子弟,这可真奇了怪了。”
王强要是能在京城找出第二个“柳树恩”,那才真叫奇了怪了。
念浅安无从解释,只得含糊道:“有宫里和徐世子给他背书呢,总归不会是坏人。我没多问,横竖我找他只为合伙做生意。”
她说的是宫里,而不是六皇子。
念妈妈要是能多想就不是念妈妈了,闻言释然道:“姑娘说得是。本来也只是为着谨慎起见才查柳公子。如今铺面人手有了,房契地契又在姑娘手里,倒是不用担心柳公子会对姑娘使什么坏。”
念浅安回以一个超假的笑:妈妈你太天真了。你的柳公子使坏使惨了。
她默默抿了抿被盖过章的嘴,瞧见远山近水飘进来,就起身道:“妈妈忙吧,我们逛完街就回府了。有什么事儿,妈妈让奶兄去公主府见我,或是送信给我都行。”
念妈妈晓得她指的是驰古阁的事儿,忙保证道:“老奴一定替姑娘仔细盯着。”
念浅安放心飘走,将车架留在坊市街口的车马处,带着远山近水钻进闹市。
驰古阁是一回事,她名下的生意是另一回事,所谓逛街,其实是市场考察,琢磨点新路子赚钱,一不能和念甘然重样,二不能和以前她苏出来的魏家生意一样,越逛越琢磨就越令人头秃。
念浅安一边挠头一边大买特买,“都包起来带回府,回头慢慢研究。”
远山近水吭哧吭哧抱了满怀,两脸放光道:“幸好驸马爷回来了,不然您这个月的月钱可买不全这么多东西。”
安和公主不乱给女儿余钱,念驸马却是个很爱用真金白银表达父爱的好爹。
念浅安笑得一脸财大气粗。
远山和近也笑起来,“姑娘心情好了吧?头先您总发呆叹气,奴婢们都快担心死了。”
念浅安拍了拍俩二货的脑瓜子以示安抚,“我心情是好了,不过心眼还坏着呢。”
远山和近水对视一眼,立即想到刚刚离开的柳树恩,“姑娘的心眼怎么坏了?您是不是算计柳公子的本金了?”
念浅安表示不可说不能说,“我是那种算计别人钱袋子的人吗?”
远山和近水一脸“好下人不能唬弄主子”的忠正表情,“是啊。”
念浅安:“……”
她承认没喜欢上“柳树恩”之前,一开始确实是想算计“柳树恩”的钱袋子。
不过现在“柳树恩”成了楚延卿,她想算计的不是钱,而是人。
念浅安心里冒坏水,面上一脸冷漠,“……我是不是应该奖励你们实话实说。”
远山近水顿时羞涩道:“不用太贵重。足银的耳钉镯子就行。”
念浅安脸色更冷漠,“……好的。”
反正花的是念驸马的钱。
她挑了间看起来很老字号的金银铺子,才进门就听头顶响起熟悉的招呼声,“念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