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那扣扣索索的做派,皇妃也是知道的。郡公妃有多少好东西,柳姨娘就能哄走多少。”远山近水互相补充,齐齐撇嘴,“不心疼亲生女儿,倒一心向着柳家。现在哄不着好东西了,又想从郡公妃身上捞好处。听郡公妃的大丫鬟说,那柳勇才现管着郡公府外院花草,真就捞了个管事当。”
李家姨娘多庶出多,这种便宜“亲戚”也不少,李菲雪见惯不怪,只问,“八姑娘信上说了什么?”
念浅安递过信纸让李菲雪自己看,简要道:“说赏菊宴那天,柳勇才在刘家外头徘徊,还追着我的马车跑。”
念桃然未免节外生枝,没提偷听到的阴私,只提迷路撞见柳勇才,大肆描述柳勇才举止古怪,提醒念浅安留个心眼。
在小姑娘的认知里,念秋然和念浅安姐俩好,柳勇才依仗念秋然挣富贵,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念浅安。
念桃然点到为止,念浅安却思绪奔放,奔出阴谋论,“如果是小透明有事找我,让谁出面,都轮不到她提也没跟我提过的柳勇才。这人没事跟踪我,肯定有鬼。”
说着见小豆青小豆花回转,果断分派道:“小豆青去朱雀门找我四姐夫,请他盯紧门户,别叫我四姐姐养不好胎,也别打草惊蛇。小豆花出宫找念妈妈,让我奶兄从皇庄里挑几个人,盯梢柳勇才去过哪儿见过谁。”
她养在东郊皇庄的娘子军,跟着新请的女侠女镖师学了半年真功夫,是时候出任务练练手了。
小豆青小豆花听罢缘由,各自领命而去。
念浅安捡起因刘嬷嬷到来而中断的话题,“我二姐姐贤良淑德,二姐夫专情顾家。烟云锦的事儿实在有违二人作风,我倒是很想相信只是无心之失,然而怎么想怎么诡异。我二姐夫品行如何,菲雪姐姐可有了解?”
李菲雪慢慢折着信纸,静下心仔细回想。
姜元聪真的专情吗?
前世姜元聪陆续纳了不少美妾,春兰秋菊各有妙处,且全是良家姑娘,连二哥三哥都当做风流美谈议论过。
念春然真的贤良淑德吗?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以姜元聪为天,不曾违逆姜四夫人全心顺从姜元聪,那些良家美妾,都是念春然亲手操持迎进门的,贤惠名声倒是京中头一份。
可惜贤惠的代价太大。
且姜家再势大,正经良家姑娘也不至于自甘下贱,上赶着做姜家妾。
其中蹊跷,确实越想越诡异。
她不曾多想多管,是因为念家三房已然分宗,是好是歹和念浅安无关。
更何况,前世念春然落得那样下场,并没有牵扯上念桂然。
今生有烟云锦一事在先,就更不会牵扯上念桂然了。
李菲雪眉眼舒展,将信纸推向念浅安,直言不讳道:“一时专情不代表一世专情。姜五公子有颗猎美之心,尤其偏爱良家美人。姜五少奶奶……贤良过了头,迟早害人害己。姜五公子这癖好旁人不知,姜五少奶奶岂会不知?烟云锦的事儿,哪是无心之失,根本是有意为之。”
远山震惊得瞬间不二了,“姨娘是说二姑爷见色起意觊觎姨妹,二姑奶奶不仅知情还甘愿帮忙算计五姑娘?!”
近水也震惊得瞬间聪明了,“难怪二姑爷一口五姨妹一口八姨妹,对四房比对和靖国公府联姻的大房还和颜悦色!难怪二姑奶奶突然和四房热络起来,隔三差五就请五姑娘、八姑娘赏花吃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
谁也没逼念桂然收礼,更没逼念桂然穿烟云锦。
流言蜚语一旦成势,百口莫辩的是念桂然,坐享齐人之美的是姜元聪。
“姐妹共侍一夫,背骂名的是五姐姐,二姐姐啊呸,念春然还想顺手赚个贤惠侍夫、宽容待姐妹的美名不成?”念浅安不止震惊更觉恶心,并且匪夷所思,“女德女戒也不敢这么写啊?念春然脑子被猪拱了,还是天生猪脑子?”
她突然觉得念夏章不神经病了,念春然才是真神经病。
远山跟着呸,“这种腌脏人儿,不值当皇妃骂。所幸五姑娘不傻,回府就将所有布匹首饰全还了回去,只差没直接砸到二姑奶……念春然脸上。五姑娘及时抽身,再有什么腌脏事儿都别想摊到五姑娘身上!”
近水也跟着呸,“可不是?烟云锦的事儿设计得隐晦,念春然和姜元聪至少还顾忌着名声脸面,只想暗里泼脏水,不想明着撕破脸。五姑娘有此一举,那天又有皇妃和仇家兄妹石家公子在场,念春然和姜元聪但凡还要点脸,也该知难而退了。”
内宅龌蹉就是这点烦人,明明被算计还要忍着避着,越龌蹉越不能说破。
念浅安刚皱起眉头,就听李菲雪前半句很走心,后半句很不走心,“安妹妹别生气,横竖发现得早五姑娘没被害着,又有你们做见证。至于姜五少奶奶,这么做或许另有苦衷呢?”
“狗屁苦衷,狗屁贤良。”念浅安眉头一松,冷笑上脸,“没害着人就能当没做过了?五姐姐侥幸脱身,难保念春然和姜元聪不会调头寻找下一个猎物。斯文败类渣男贱女,不揭发他们我简直白姓念。”
虽然她还有个魏姓。
念浅安不管念春然的奇葩作为怎么来的,撂完狠话冷笑突然诡异,“菲雪姐姐,这事儿交给你了。”
正准备叫好打气的远山、近水顿时拍不下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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