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场面一瞬间变得很僵,陆氏夫妇彻底的愣在了一旁,思虑了所有,却没有想到林一兰居然会这么激动的否决这件事情。
言肆也是在这一瞬间,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奶奶能潇洒离开这个自己活了几十年的家,离开这个辛苦养了几十年的儿子。
这种人,哪里配被称为人。
“陆哥,嫂子。”林一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儿子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跟别人在一起的权利,我都没权干涉,你们又凭什么?”
见惯了林一兰低眉顺眼的温柔样子,这样强势的态度和质问,倒是真的让陆长远和唐曼说不出话来。
言肆捏着言明的手没有丝毫的放松,言明忍着痛意,气的涨红了脸。
“阿肆,放开他。”林一兰转过身来面对着言明,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早就对这样的言明看淡了。
言肆松开了他,嫌弃似的在腿间拍了拍,一双阴鸷的眸子紧盯着言明。
言明是没有这样的气场的,就算是带着强势的威严,却不像言肆这样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如今看到林一兰的样子,总算是知道了他随了谁。
“言明,我真后悔二十年前没跟你离婚!”林一兰提及当初毫无波澜,却被眼前的场面气的颤抖,“这么多年你就没好好关心过言肆,更没有在乎过他的想法!你连感情都想给他安排了,他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吗!?”
一番质问,言语越说越激烈,言明看到这个样子的林一兰也有着片刻的迟疑,却又很快的消散了过去,“那个女人——”
“哥!容绍说有急事找你!”言未晚突然急冲冲的推开了门,手里还攥着手机,电话好像还没有挂断。
看到里面的情形有片刻的愣住,这样的场景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在她推门的一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林一兰不想再让言肆留在这个地方,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言肆的手背,“去吧。”
言肆拧着眉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对方却回以一个安慰的眼神,最后只能目光阴狠的扫了一圈,转身朝门外走去。
——
容绍只是急匆匆的说安诺有事找他,却没有详细说明,只是告诉了他安诺的房间号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言肆不知道安诺有什么事,只是听到容绍的口吻很着急,自己也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一路跑了过来,停在207门口的时候,还有些微喘。
他刚从一个泥潭里逃出来,还带着浑身的戾气,自然是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按上了把手,然而并没有打开,言肆紧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把手突然动了一下,门从里面打开了。
房间里面一片漆黑,门刚刚被开了一小半,就从里面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趁言肆不注意把他拉了进去,飞快的关上了门。
对于患有夜盲症的安诺来说,这简直是一个难度系数超前的动作,她伸手把言肆拉进来,又推向了一边的墙上,自己也紧贴了过去。
黑暗里她根本看不见言肆在哪,只能感受到撑在他胸前的双手能触到人体的温度,甚至还能摸到他的心跳,有些微微加速。
安诺狡黠的笑了笑,凭着感觉抬起了头,弯着眼角对着他,“言少爷不问问我是谁?”
虽然自己知道容绍肯定告诉了言肆房间号,但是这漆黑一片的,突然有人伸手把他拉进来,毫无防备的样子真是不像言肆。
安诺不知道,她看不见言肆,言肆却看得见她。
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面前笑弯了眼睛的人,晶亮的眼里像是装了星星,正双手抵在自己面前,抬头笑的狡黠。
“不用问。”言肆声音低沉,终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他能清楚的记得安诺的每一个特征,甚至她的气息,在她伸手把自己拉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
“发生了什么事?”言肆把她拉近了几分,紧贴着自己,却没有着急去开灯。
“没事啊。”安诺无辜的撇了撇嘴。
言肆漆黑的眼眸像是跟这黑暗融为一体,却又能清楚的看到安诺的小表情,整个人浑身的紧绷终于松懈了下来,俯身过去紧抱住了她,用力到安诺有些呼吸不上来。
安诺被他突然的拥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要挣扎出来,毕竟她叫他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谈情说爱啊,只是想让他看看,自己心头的白月光,现在是个什么样。
在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之前,言肆低低的开了口,在她的耳边轻轻笑了出来,“你能想到我,我很高兴。”
安诺正准备推开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在夜里看不清东西,更看不清言肆的表情,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心头泛起了酸意。
言肆的语气听起来很庆幸,却又带着疲累,安诺不知道这样的言肆是发生了什么,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怎么会有这样的口吻。
安诺甚至都忘了,她叫言肆来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他看一看自己心头的白月光,让他听一听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顺便,为自己挡一箭。
她下了狠心想要报复言肆,哪怕是一点点的来也行,她也想让言肆感受一下被人利用的感觉,可是在这一瞬间,心里那座墙却有些摇摇欲坠了。
“抱够了?”安诺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声音带着笑意,温声问他,“太闷了。”
言肆很想说没有,很想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就呆在这样的小房间里,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有多落魄,多难过,和多么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