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讽刺啊……半月前,我还恨他入骨的男人,现在却成了落魄的、被抛弃的我的唯一的依仗。世事果真是无常变化。我唇角勾出一个略微发冷的笑,坐定了之后,才看着抱着皎皎坐在他的藤椅上的独孤渊,麻木地开口,说:“我要见木迦。”
“不可能。”我的话音刚落,原本皎洁如光华,如今却忽然暗沉下来的男人比我更快地一口否定,昳丽面容上满是冰霜,毫不掩饰眸子中的讽刺:“你当我是天道正位冥府之主,可以号令天下万宗来拜?”
“你一定有办法。”我闭了闭眼,捏紧了身下柔软坐垫上精工刺绣的坐垫套儿。
“可我为何要帮你?”独孤渊一挑眉,一瞬间的邪气凛然,我竟然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不,不是……他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葛凌的邪气和阴郁,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对旁人生死的漠然和无情。可独孤渊,他更多时候,总像是一副心怀阴司万鬼的样子,勤恳而敬业的令人无处挑错。即便他们本质上都是这世间最强大、最优秀的男人,可还是不一样的。
我微微垂了眼眸,独孤渊一定会有办法。
当年北境之战,原本互不相通、没有丝毫联系的北境世家、南诏与密宗都能联手,何况是现在?独孤渊一定有能联系到木迦的办法,而寻找木迦……跟我师徒缘分还没有了结的密宗宗主的帮助,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只有木迦,或许才有办法唤醒我前世的记忆,让我明白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而又或许,只有木迦,这个公认的仅次于神的至强者的存在,才有办法洗脱往生河规则无言之下的束缚……
“你还是趁早放弃。”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独孤渊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怜悯,精致而又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擦去皎皎唇边的口水,淡淡地说:“木迦跟我……姑母一样,不问世事已久。尘间繁琐,爱恨情仇,又是向来不被木迦所喜的。他尚未出世之时,对于情爱之事,就一并不管,遑论现在。”
我的嘴唇干燥的起了一层皮,我抿了抿嘴唇,干涩地说:“我们师徒缘分未尽,是木迦亲口告诉我的,我要找到他,恢复我的前世的记忆……”
“又有什么用呢?”独孤渊竟然微微一笑,看着我,神色忽然柔和了一瞬:“你跟独孤琴去争,又如何?没有人能逼一个心志坚定的男人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曾经与他同行,自然更该知道,葛凌这个人,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决定。但凡是他做下的,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
我心头一阵一阵地刺痛。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独孤渊说的话,其实句句在理?
葛凌是那样骄傲的人,除非是他自己愿意,不然什么人能逼他娶只不过见了三天的独孤琴?
刘怜啊刘怜,你真的可悲。
所有人都比你自己看得清楚,可感情中的事情,不是向来都是这样的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