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幻境,一重比一重更难破境。只因但愿长醉不愿醒。如弃天这般执念深刻之人,只怕将永陷幻境。”
“可霍凤鸣今日设宴的地方……”我忽然心中一动。
霍凤鸣要设宴的地方,不就是典狱司三境之一的离恨天么?
长生天是九幽地狱;三重天如今完全成了禁地,谁都进不去,不就只有离恨天可以待客。只是他也不怕会惊动永陷幻境中的魔君弃天。
独孤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勾起唇角,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道:“独孤琴或许也会去。霍凤鸣此前写信相邀的时候,只提及今日是为了昆嵛山守卫一事。赴宴之人不会太多,独孤琴往年不在乎这些俗事,如今却不好说。”
我捏紧了手指,微微垂下眼睛,掩饰住眼神中的痛苦,微微哑着嗓子,说:“她来又如何,你是怕我见了葛凌失态?”
独孤渊不置可否。
我抬起头来,看着独孤渊,冷笑了一声,说:“有句话叫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是他不义无情在先,我又如何会失态?”
独孤渊淡淡一笑,晃了晃手中书卷的封皮,叫我看了书名,才闲闲地说:“不妨多看看老庄,无为才是最好。”
我看到齐物论三个字就头疼,冷冷地说:“你若是真觉得无为才是最好,又何必如此殚精竭虑地处处算计?”
独孤渊道:“造势而已。”
我有些厌烦地又垂下了眼眸,心里却掠过一丝深深地叹息。
我看不懂独孤渊的所作所为,也猜不透葛凌的所思所想。
他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独孤渊或许是为了冥府储君之位,是为了他跟独孤琴之间的那桩陈年旧怨。可葛凌呢?
我实在想不明白,葛凌为什么忽然会变……
我闭了闭眼,决计今晚找到葛凌,问个明白。
与此同时,另一辆徐徐向着典狱司三境驶来的马车中,也是一男一女分坐两侧。男人的面庞俊美异常,一身青色窄衣,愈发衬得男人的肩背挺直,如同修竹一般。只是,男人的眼眸中,却流动着赤红色的、如同火焰花纹一样的流光。
独孤琴一身正红色的华贵宫装,额头贴了精致花钿,耳垂上一条长长流苏,缀着精美异常的珍珠。正红色的华贵长裙显得独孤琴肌肤如玉,整个人如同火中仙子一般,美艳,而又不失身为冥府储君的霸气。
此刻,独孤琴一双带着雾气的眼眸,含情脉脉地看着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些许阴鸷的葛凌,软声道:“你可不要告诉本君,你是为了那水性杨花的女人投入了独孤渊的怀抱而心烦。”
葛凌冷冰冰地看了独孤琴一眼,眸中的赤红色火芒更盛,却邪气四溢地勾起一个笑,阴郁而惫懒地说:“她配?”
独孤琴神情大悦,娇笑了一声,满意地道:“这还差不多,你们身份本就云泥之别。她配不上如你这样的绝世英豪。”
葛凌眸光一动,流露出一丝嘲讽,可脸上还是带着阴郁的神情,道:“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