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雪，问心

前一样，细水长流地在一起，一起走下去，哪怕是追杀和天罚，都无所畏惧。

    可他放弃了，葛凌他放弃了。

    原本我以为，谁都可以放弃我，葛凌不会。可我错了。

    葛凌他，是第一个放弃我的人。

    我站在雪中，靠着一根居然是真实地生长着的竹子，不知不觉，泪还是落了下来。

    我本来也就没有三急的念头，只是心里难过到了极致罢了。

    身后却忽然响起簌簌的脚步声。我有些慌乱地回头，却看见了雪中，青色衣袍映衬之下，脸色愈发雪白的葛凌。

    他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身姿挺拔，面容颠倒众生，一双眼眸之中，如同赤火流动一般。在一片洁白的幽静雪夜中，只有他的眼眸，是带着火焰的，却叫我感觉陌生到了极致。

    我回过头来，姿态有些可笑地看着葛凌，脸上还挂着斑驳的泪痕。

    如果是几天前，或许我会很自然地走过去，牵住葛凌的手，跟他一起往回走。可现在的我，只觉得浑身上下，从心到身体，都疲惫而僵硬，根本没有迈步走过去的冲动和力气，只是静静地看着葛凌，感受自己的心，慢慢地被一刀一刀剐下来的痛楚。

    “你怎么也出来了？”

    终究，也不知道对视了多久，终于还是我先屈服，勉强地开了口，眼眸微微低垂。

    我前脚刚出来，葛凌就跟了出来，也不怕会有闲话吗？还是他想对我说些什么。

    可葛凌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曾跟我同床共枕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男人，曾经是极为亲密的。可现在，我们就仿若陌生人一样看着彼此。

    葛凌眸中的火焰疯狂地跳动，脸色却还是淡淡地，极为平静地说：“你想问我些什么？”

    我闭了闭眼，压下所有的情绪，勾了勾唇角，貌似镇定，却带着颤抖地问：“为什么？”

    葛凌看着我，没有言语。

    “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为什么你要跟独孤琴订婚？我怎么办？皎皎怎么办？这些……我们曾经的一切，你都不要了吗？”

    每说出一个字，我就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根钢针在刺。字字泣血，几乎痛苦到了极致。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我跟葛凌，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我们有皎皎，我们甚至连人鬼的界限都可以不在乎，到头来，我得到的，却是一场空？

    青衣冷峻的男人微微垂着头，看着我，说出口的话却决然而冷淡：“感情之事，不能强求。”

    “不能强求？”我几乎要笑着哭出声，极尽嘲讽地大笑：“强求？一开始，你是鬼，我是人……是你非要强求！现在，你却对我说，感情不能强求……你难道要告诉我，你真的短短几天就移情别恋？不要说什么权势，什么富贵……葛凌，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只要你说出来……我真的现在只想要一个安心。只要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变那么多？你不像你了，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