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做什么的?又不谈事,又不交际,吃了饭喝了酒就走,被罗宋君讥讽了一句,明明动了杀念,还是没有动手……难道说,大鬼的脑回路如此清奇?我真的是看不懂了。
黑夜君就像是一个插曲,短暂地出现又极快地消失。直到他离去之后,云中君他们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终于散去了自黑夜君踏入宴席以来就存在着的阴霾和低气压。
方才黑夜君的杀意,罗宋君也感觉到了,他的手紧紧握着酒盏,骨节突出,神色却略微阴鸷,良久才徐徐吐了一口浊气,冷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说都不让说,当真是他心虚理亏!”
可罗宋君的话音刚落,“亏”这个字儿的余音还在罗宋君的嘴边徘徊,“咻”的一声,就是一阵锋锐的破空之声,一支箭尾犹在微微颤动的小巧的袖箭,直接破空而来,钉在了罗宋君掌中的酒盏上。
罗宋君一下子僵硬了起来,可不过又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又是清脆的一声声响,翡翠的酒盏居然直接沿着箭矢钉着的两侧,整整齐齐地裂成了两半!
“你可少说点话吧……”云中君叹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已经碎成了两半的酒盏拂去,又劝着脸色忽青忽白的罗宋君。
其实不光是罗宋君,就连坐在旁边的我,刚才也感觉到一阵死亡威胁的不寒而栗……
我打了个寒噤,因为黑夜君的到来,这顿饭终究是不欢而散。只是大鬼们彼此都通了气,除了低情商没脑子,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罗宋君被那箭矢上的锐气伤到了手掌之外,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不过——谁叫他嘴贱呢?
感叹了一句自作自受,我目送着大鬼们纷纷离开,因为独孤渊说了我失声了的缘故,这顿饭对我而言,不过是亮了下相吃了一顿饭罢了。而对独孤渊和大鬼们来说,我的出现,我的存在,就是象征着密宗的态度了。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我没有回密宗,没有见木迦。万一木迦这一次不想与阴司的鬼们再联手了,我岂不是不好交代?这可算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了……
可我跟独孤渊小心翼翼地表达了我的想法之后,独孤渊却只是淡淡一笑,说:“没关系,你只管出席便可以。木迦圣人那边,你不用担心。”
这又是什么意思……可我现在也是身在砧板上的鱼肉,就算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独孤渊一起出席。幸好也没有生出什么事端。只能等以后回到密宗见到木迦之后再向木迦交代了……
送走他们之后,我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独孤渊,当年黑夜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他的大鬼为什么都对黑夜君那种态度,独孤渊眼眸幽深地看着我,终究还是微微叹息。
大鬼们,对黑夜君的态度,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恐惧。
毕竟,黑夜君曾经的身份……无论在阳世间,还是他身死,成就一方大鬼之后,都是令人颤抖和畏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