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黑夜君以色侍君的流言……即便阴司的惯例是阳世间的身份与阴司的身份毫不相干,可黑夜君是何等骄傲的存在。
他杀光了所有散布流言的人和鬼,独孤常磬震怒之下本欲灭杀了他,却在独孤琴以死相逼之下终究是饶了黑夜君一命。
可黑夜君从此也被驱逐出了酆都行宫。他手上沾的无辜的性命太多,独孤常磬已经无法容许他跟独孤琴在一起。而独孤琴在这件事情上,到底还是无能为力的。黑夜君也是个极端骄傲的性子,离开之后,竟然就再也未曾回去,细细算来,也已经有数百年之久了。
听独孤渊淡淡地这么说着,我忽然心里就生出一股说不上来什么滋味的惆怅来。能说是独孤常磬的错吗?并不是,她只是作为冥府之主,必须要维护稳定罢了。而又能说是黑夜君的过错吗?不,也不是这样子的,不论是谁,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揭开了疮疤,往疮疤上面撒盐并且加以嘲笑……以那种孤傲到了极点的性子,哪怕是一个带着异样的眼神,就足以令黑夜君毁灭一切,遑论是铺天盖地的风言风语……
总之,黑夜君离开之后,独孤琴很是消沉了一阵子。之后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广招男宠,夜夜笙歌,身边就没有少过“伴君”的存在。呼延还不过是近些年的事情,此前服侍过独孤琴的男性生物,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但大多对独孤琴而言,也不过是三两天的新鲜,很快就腻了。也就只有呼延陪了她数年,现在还逃了。
我却对独孤琴生不出一丁点儿的可怜之情。我是圣女,又不是圣母,她抢的要不是我的男人,我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挺可怜的。可她想抢我的男人,把手伸到了葛凌的身上,我就忍不了她,甚至还想剁了她的手,就这么简单。
我有些咬牙切齿地想着,独孤渊却目光深远地看着我,高深莫测地道:“我再提醒你一句,你有没有觉得黑夜君和一个人很像?”
我愣了愣,黑夜君和谁很像?
可紧接着,我就反应了过来。而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怒火和被深深羞辱了的愤怒……
无论是黑夜君,还是葛凌,甚至是呼延……他们都是同一类型的男人!都是孤傲而又冷清的男人,我此前见到呼延的时候,就曾经奇怪过这人跟葛凌看起来气质有些相像,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就将这事淡忘了。可现在想想……独孤琴这个女人,哪里是对黑夜君毫无感情了!她分明是移情,将对黑夜君的感情转移到了跟黑夜君极为相像的同一种冷清类型的男人身上……
我气的眼前一阵一阵地发昏——这不仅是对黑夜君的侮辱,也是对葛凌的侮辱,也亏独孤琴做得出来!
什么叫“从那以后,我爱的人都像你”。那分明就是移情,对每个人都不公平……
独孤渊看我反应了过来,神色淡然,道:“黑夜君今日居然会出席燕山君的晚宴,或许背后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