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
独孤琴微微闭了一闭眼睛,又抬起一张俏生生的面孔来,心里却在想,当年也是这个样子。
自己在姑母面前,永远是跪着的,是弓着身子的,是不敢大声说话为自己申辩的。
所以,当年的独孤琴跪在震怒的独孤常磬脚下,终究是说不出挽留黑夜君的话。现在的独孤琴依旧跪在独孤常磬面前,铺天盖地的无力和痛楚感一瞬间向着独孤琴袭来,几乎叫她的心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姑母为什么要回来……
明明已经将一切事情交给自己了,不是吗?
姑母未曾约束过独孤渊,她已经不再计较,只当是姑母对自己的历练。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她独孤琴就要永远落后于独孤常磬。永生的无尽年头里……难道一直都将是如此吗?
独孤琴难得乖顺地微微垂着眼,眼中的情绪却只有自己清楚。喜怒不形于色,这些年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储君威仪,这样跪在别人的脚下,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过了。
独孤常磬淡淡地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看起来柔弱乖顺,实际上却心有不甘的侄女,她曾经以为,这个孩子终究会继承自己的一切。因为她是弟弟最骄傲的长女,是弟弟深爱的女人生下的女儿。
万幸,小姑娘也如同她的企盼一样,渐渐长成,聪明,美丽,有手段,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独孤常磬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所以冥府储君的位子,独孤琴曾经是独孤常磬唯一的选择。
永生,不一定意味着她就要永远留在冥府,当她的天证帝君。储君便是她疲累之后,冥府的退路。
可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侄女的变化,远远比她刚开始设想的要大的多。
当年的独孤常磬与李青流,是因为天道震怒。可后来的独孤琴与黑夜君……独孤常磬曾给过独孤琴机会,只要独孤琴能站出来为黑夜君说一句话,能挽留黑夜君的离去,独孤常磬并不会真的要将黑夜君驱逐出去。
毕竟她也是曾经爱过的人。
可独孤琴没有,独孤琴只是沉默地看着,看着那骄傲的男人眼眸中,原本激越的爱火,得不到回应,渐渐熄灭,渐渐沉寂。
“琴儿,你令本君失望。”
独孤常磬淡淡地俯视着独孤琴,浅淡地道:“格局,你不如独孤渊。手段,你亦不如他。”
独孤琴猛然手指用力,抓住了自己的裙摆!
姑母这是……要放弃她了吗?
独孤琴吐了口气,抬起头来,为自己申辩:“您不在酆都,独孤渊先行一步,琴儿身为冥府储君,理应坐镇酆都。”
“是啊。”独孤常磬漠然地俯视着独孤琴,淡淡地开口,不染蔻丹的素白指尖在独孤琴的案几上淡淡拂过:“你拱手将一份不世出战功送予了独孤渊。原本本君以为这会是你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