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会身死在那些言语与身体上的折辱上。
可原本以为是所有的希望的酆都,如今却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囚笼。
他不能像呼延一样修习鬼术,只能绝望而认命地被当做陪伴寂寥的囚笼中的女主人的金丝雀,再也挣脱不出去了。
“是你们负孤在先,就莫要再道孤用尽手段……”独孤琴的声音极轻,极为飘忽,似乎是只要她一个人才能听到,可揽茝离她极近,自然也能听到独孤琴近乎呢喃一般的话语。
“揽茝,你说说看,孤为何会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独孤琴却忽然又是一笑,锐利的眸光看向了微微垂着脖颈的揽茝。
走到今天这一步,姑母不喜,庶弟争权,痛失所爱。她精心挑选的王夫,是从别的女人手中用了秘术迷惑了心智抢来的,她在酆都的势力与眼线,悄无声息地被独孤渊一点一点蚕食;她所想要拜访的无双国士,不惜以假死脱身也不愿供她驱使;她曾喜爱过的金丝雀,倔强而无情地违逆她,从她的手中逃脱……
揽茝大气都不敢出,弱弱地道:“揽茝不知。”
独孤琴似乎也并没有指望揽茝回答,她的问话不过是为了证明,这时候终究还是有人陪着她的。
“你很好。”
独孤琴忽然幽幽冒出一句话来,揽茝愈发地心惊肉跳,不敢抬眼去看坐在上首肩背挺直的矜贵女子,更不敢去看那一双雾气散尽的黑色瞳仁中弥漫的阴暗和疯狂,只听见女子轻轻叹息了一声,而后幽幽地道:“万劫不复……也得有人陪着孤才对……”
燕山城中的气氛,倒是远远没有风雨欲来的酆都那般阴沉和逼仄,大鬼们都留下了人手和布置,燕山城短时间内可谓是固若金汤,氐土貉的魔军就算全力以赴,也大抵会悻悻而归。不为什么,单单是此前燕山君守卫燕山城的时候设下的那一道屏障,经由十鬼们的共同加持,已经厚的“连原子弹来了都炸不穿”。
我没有想到独孤渊居然还知道原子弹,一瞬间起了浓浓的好奇心,却被独孤渊用嘲弄的眼光看着,冷冷地道:“常年在阴司并不代表就要同外界失去联系。百晓生同沐家不是照样有情报往来……”
我有些讪讪地,又觉得有些嫉妒,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打击身边的其他人的,此话放在独孤渊的身上果真不假。
只是燕山城有大鬼们留下的手段和鬼眼先生的防务布置,我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就跟独孤渊提了一提我想回酆都见皎皎的事情。
我也没指望独孤渊能把我送回去,给我辆鬼马马车,再从燕山君手上借点阴兵,一路将我送回去也成。
独孤渊倒是每日里来书信消息来往不断,我在这里可是闲的发霉,轮回镜也不敢再用了,就怕什么不属于燕山城的气息忽然出现惊动了大鬼。
独孤渊却又讥诮地说:“燕山城到酆都一路不经传送阵,足足有数万里之遥,你一开不了口,二用不了鬼气,万一路上出什么岔子,你是指望木迦过来杀了我以命抵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