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骑长图巴也只能瞪着血红的眼睛。约束手下退出战斗,但在内心深处,目巴却有着一股几乎要压抑不住的冲动,那就是再次扑上去,让手中的弯刀渴饮敌人的鲜血。
就在这时,图巴看见他手下一名叫托马斯的千骑长,或许也如他一样,有着深深的不忿,所以在后退的过程中,一个单蹬俯身。用手中地弯刀高高挑起一柄,斜插在草地上的滴血弯刀,然后扭转身形,扬声吐气,用力挥砍。
“铛”
阳光下,那柄被高高挑起的弯刀,在升到最高处后,又堕落而下,托马斯的挥手疾劈,正击中在弯刀的刀柄处,随着一声脆响,那柄弯刀猛然发出一声厉啸,幻化成为一道快速旋转的光轮,电射而出。
这一手,是托马斯独有的绝活,所有的匈奴战士都情不自禁的喝了一声彩,循着刀光瞅去。
战场上,也存在着潜规则,如果交战的双方,都同时吹号示意后退,那么,就不能再用射箭等方法暗算对方。
所以,那柄电射而出地弯刀,不是要杀敌,而是要羞辱对方,目标选择的是,对方队伍最后面,斜指长空的贪狼战旗的旗杆。
“嗖”仿佛只是一阵风,更何况此剂的陆新,还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他只觉得手中一震,便看见自己高举在半空的大旗,以一种缓慢的姿态,中分断裂,斜堕而下。
接着,陆新胯下的战马,也不知道踏到了什么,忽然间,受到惊吓般的人立长嘶,使抱着半截旗杆,毫无准备的陆新,从马鞍上重重的摔落到了地上。
这个屁墩,正砸在一滩汇聚的血泊上,血水四溅,发出能让整个战场都听见的脆响。
短暂的寂静后,所有后退的匈奴人都哄笑起来,并刻意的使之哄笑声高亢入云,借此舒解心中的郁闷,而万骑长图巴的声音,是所有人中最响亮的,他远远的指着陆新,一边嘲笑着,一边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
随着图巴的叽叽咕咕,他身周的匈奴人跟着高声怪叫起来,似乎就因为对方战旗被斩断,陆新摔落到地上,他们因此而成为了刚才战斗的胜利者。
率领手下精骑,在撤退途中的陆石武,圈马回身,正看见陆新的窝囊样,恨不能冲过去,把陆新给劈斩了。
丢人!
实在是太丢人了!
就在这时,只见身材高大魁梧的陆新,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他捡起那杆被斩断后,只有八九尺长的贪狼战旗,指着对面的匈奴万骑长图巴,憨憨的问身边一名贪狼营的战士:“他,他在说我什么?”
那名贪狼营的战士并不通晓匈奴语,不过,他也在心中暗怪陆新丢人,当下,没好气的回答道:“说什么?说你傻呗!”
只见陆新那双育蛙眼猛然凝定,直愣愣的瞅着百步远的图巴,接着,他整个都仿佛苏醒过来般,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眼眸中,更流露出某种带有疯狂的兴奋。
“按住他!”
听到两人的对话,陆石武心中一惊,喊叫着,催马赶了过来。
但已经晚了,只见身材雄壮的陆新,燥热般的拉开了自己的衣襟,用的力量之大,甚至连陆恒赐给他的内甲都给撕裂了,裸露出肌肉虬结的胸膛,他双手握拳,指甲把手掌刺破了都没有发觉,冲着远处的目巴嘶声狂吼。“你才是傻b呢!”
那吼声,就象是远古凶兽的咆哮。
在吼叫声中,陆新挺举着只有半截旗杆的贪狼战旗,以血管里流淌着杀意的强悍,向百步远的巴目扑了过去。
风云变色。
这完全是一个人的冲锋,但那股凶猛、无所畏惧的势头,给人的感觉,就象是狮虎在扑向羊群。
有几名阻路的匈奴铁骑,还在仰天嘲笑呢,便发现自己飞上了半空,接着,才是骨头碎裂声和巨大的痛疼。
陆新速度极快,捷如奔马,百步远的距离,转瞬即至,手中的战旗在半空展开,猎猎作响,啮牙滴血的狼头,仿佛是活过来一般,在旗面上跃动着,有说不出来的狰狞凶厉。
转眼间,旗帜便象是利箭一样,发出尖锐的呼啸,全力捅出。
万骑长图巴的络腮胡,被劲风所吹,乱草般卷起。
做为草原最优秀的刀手,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他还是选择了毫不闪避的迎战,但他也只挥砍了一刀,因为在情急之下,他忘记了,捅来的旗杆是木头的。
一刀劈出,杆头被削断一截,随后,图巴便被削尖的旗杆透胸而过。
巨大的冲击力,使两个人的脸都几乎贴在了一起,眼睛对视着,陆新的青蛙眼,鼓得都要从眼眶中跳出,他撅着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傻~b!”
图巴的牛眼都几乎要瞪裂了,填满了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他看见自己的鲜血就象是泉水一般,顺着透胸而过的旗杆滚滚流出,同时流泄离去的还有他的生命。
那怕是在死亡来临的最后一刻,图巴也没有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原本看上去笨笨的大个人,忽然变成洪荒凶兽般的可怕。
众多匈奴战士,在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的眼睛都红了,发出惊天动地的暴喝声,挥舞着弯刀,从四面八方的向陆新扑来。
在这个时候,陆新显示出来了他那恐怖到了极点的力量,手中的旗杆大力一挥,连人带马的倒了一片,图巴的尸体更被甩了出去,砸翻了三四个人。
“你~是~傻~b!”
便是在这个紧要关头,陆新也没有忘了对被甩出的图巴的尸体说最后的评语。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陆石武把头盔抓了下来,扔在了地上,露出锃亮光头,环眼怒瞪:“陆新那小子,拿的可是咱们贪狼营的战旗,战旗要是失落了,咱们贪狼营也就不存在了,这时候,还撤退个屁,杀啊!”陆石武纵声狂呼,第一个圈马而回,冲入敌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