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顾床上躺著的男人的脸色有多难看,瞪视他的眼眸充满猜疑和敌意,程羲开口就道:“你得了肝癌,要开刀。”
丁铃惊愕的抽气,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冷酷的表情完全不像两个小时前,用拥吻和柔情屈服她意志的男人。
在吻得她晕头转向后,程羲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体贴的帮她温热冷掉的咸点,在她填饱肚子时,以电话交代公事,等她换回洗净、烘干的衣裤,开车送她到医院。
他要求院方将她哥哥转进头等病房,接著找主治医师了解他的病情,这些都让丁铃觉得体贴。直到他陪她来到三等病房,见到她哥哥,两个男人像一对可笑的公牛互瞪著眼,程羲甚至不懂宛转,直接将病情说了。
丁铃担心地看向哥哥,发现他脸色灰败如残叶,眼中充满震惊,显然被程羲的话吓到了,顿时心急如焚,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叫嚷:“你别听他胡说!”
“我有胡说吗?”程羲脸色一沉,不悦的道:“你想瞒他到什么时候?手术后吗?”
“程羲!”她想教他闭嘴,然而伤害已经造成,看哥哥紧闭的双唇哆嗦著,年轻俊秀的脸庞有著震惊之后的茫然和悲痛,胸坎处翻搅著酸。
“你会没事的!我不准,不准你有事呜哥哥,你会好,一定会好”她扑到兄长怀里,泪水扑簌簌的消满娇美的小脸,顺势渗进她抱著的那副单薄、消瘦的胸膛。
他什么时候瘦成这样?那些曾经让她靠起来很舒服、充满弹性的结实胸肌跑到哪去了?他阳光明朗般的丰润脸颊,又是何时失去健康的光泽,变得这么苍白?丁铃责怪自己没注意到兄长的日渐瘦弱,如果早些发觉,或许情况就不会这么糟。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掉得更凶。
“你看她动不动就哭,像个小孩子,忍心丢下她不管吗?”程羲略显低沉的嘲弄腔调,犀利的传来。
“她本来就是个孩子。”丁宁激动的说,语气里充满对妹妹的保护。“她才十八岁!”
“我知道她十八岁,”程羲的回答显得平淡。“但已经是个身心都发展成熟的女人。”
“在我眼里,她不是什么女人,根本只是个孩子!”丁宁的声音像冰块一样冷。
“我不这么想。”
“你!”
听出两人的针锋相对,丁铃不安的止住哭泣,从兄长的怀抱里抬起脸。泪雾下,哥哥尽管因为生病的关系,神情疲弱,一双泛著血丝的眼睛却已经从打击中恢复精神!怒气腾腾地瞪视程羲。
后者回瞪的眼光里充满挑衅意味,丁铃被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吓得屏住呼吸,眼前仿佛有场无形无声的战争在进行,隐约中,似乎还可以听得见金戈交击,甚至是炮声隆隆。“你们”她惶恐的想阻止,一开口却被兄长掷向程羲的疑问给打断。
“你到底是谁?怎会跟我妹妹认识?”
被问的人,只是无所谓的扬扬眉,重要关系人却被吓得一颗心快跳出喉咙。丁铃惊恐地看向程羲,担心他会乱讲话,刺激到她哥哥。
“我是她的男朋友。”程羲俊眸里闪过一抹狡黠,懒洋洋的回答。
丁宁恼火的拧起眉,丁铃的表情却是如释重负,庆幸他说的是“男朋友”而不是其他让人难堪的名词。
“我姓程,单名羲。至于怎么跟令妹认识的一他刻意拉长尾音,故作亲匿的朝丁铃眨了眨眼“我是去令妹工作的便利商店买烟时,认识她的。”
“铃铃,这是真的吗?”丁宁转向妹妹问。
“嗯。”丁铃硬著头皮点头。
“你为什么没跟我提过?”
“我”被兄长一逼问,丁铃舌头僵硬、喉头发紧,脑子也一团混乱。能告诉他,一开始只是一场单相思,就是到现在,她仍无法确定这份情意的方向,这种情况下,她如何跟他提?
“你吓坏她了。”程羲微带谴责意味的说。“她的胆子小,你想问什么就冲著我来吧!”
“我知道自己的妹妹,不劳你多嘴!”
“我是心疼她。你没看她吓得脸色发白吗?”
“我好声好气的问,她有什么好吓的?难道这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吗?”
“丁先生,我尊重你是丁铃的哥哥,但请你不要用这种侮辱性的忖测伤害她。”
“我伤害她?”丁宁提高声音,蓦地发现妹妹眼中盈满泪水,不由得对自己的作为感到愧疚。“铃铃,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
“哥,我”丁铃咬住下唇,好想投进兄长的怀抱尽情哭诉,好想把程羲的提议,及自己的忧郁一古脑说出来,但想到他的病,便不忍心再加深兄长的负担,只能悄悄收拾自己的伤心,勉强地弯起嘴唇。“没事,只是不希望你跟程羲再为我的事争吵。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替你治病,你不用为我担心。”
“铃铃,哥哥不愿意你为了我做傻事。”
“我没有”
“你这句话太可笑了!难道你认为令妹接受我当她的男朋友是件傻事吗?”程羲不满的插嘴,目光不避不躲的迎向丁宁锐利的注视,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的条件真那么差!”
“程先生,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丁宁目光如刃的射向程羲,语音冰冷的接著说:“我不像舍妹那么单纯,我见过的人可不算少。你看起来就像那种卫著金汤匙出世的富家子弟,每天穿名牌、开跑车,追著漂亮美眉跑。我警告你,舍妹可不是你玩弄的对象!”
“丁先生,我才请你不要随便侮辱人。”程羲回以同样冰冷的语调“我十六岁就进哈佛,二十三岁拿到双博士学位,可不是你口中那种不事生产、只会泡妞的统挎子弟。再说,我对令妹是认真的,从第一眼看到她”
“你该不会想说你对她是一见钟情吧?”丁宁语带嘲讽。
程羲没有立刻回答,眸光深不可测的看向丁铃,几秒钟后,他的嗓音略显低沉的扬起“有何不可!我想这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会每天去买烟。”
“你”“这不难理解,你应该知道她有多美。”他轻佻的笑道,浓眉下的锐眸射出浓浓的挑衅看向丁宁。“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何不想办法让自己健康的活下来,免得我糟蹋了你心爱的妹妹!”
丁宁愀然变脸,青白的脸色因怒气而泛起红晕,咬牙道:“你放心,我绝对会好好活下去,不让你或任何人有机会伤害铃铃!”
“那是最好!”***
“谢谢你,我知道你说那些话是想激哥哥接受治疗。我之前还误会你,真是对不起。”走向通往停车场的路上,丁铃对著身边高大的男子深深鞠了一躬。
程羲唇角微扬,轻握住她臂膀,看向她的眼眸里有著令人脸红的深意。
“现在谢我还太早。”他声音低哑,灼热的气息一波波拂著她,拂得她脸红心跳。“再说,我想要的不只是感谢。”“你我们”她羞赧的瞟他一眼,玫瑰色的红唇才分开,一根修长的手指就按住上面,带来微微的压力。
“嘘,我可不想听这两片可爱的嘴唇说出不讨好我耳朵的话喔。”他状似玩笑的说,深澈的眼眸里有抹了然。“现在,我只要小小的报酬即可。”他的嗓音陡然降了八度,眼中多了些热意。
丁铃的头脑微微晕沉,焚风般的气息笼罩住她的呼吸,程羲的眼瞳像两泓奥深的潭水,勾引她神魂陷落,眼睫困乏地垂下。
腰腹一紧,像是被一只铁臂给搂紧,唇上传来热热麻麻的快感。男性灵活的锐舌技巧地侵入她口中,快速的挑起她深藏在内心的渴望但就在她热血沸腾,情不自禁想更靠近他时,像来时那般迅猛的吻突地抽离,她惊愕的瞪大眼。
“可惜,这里不是亲热的好地方,不然我要的就不仅是这点甜头了。”他促狭的道,悬宕在她唇上方不到一寸的性感薄唇扬起优美的弧度,低哑的笑声轻轻飘出。
丁铃羞红脸,领悟到自己不仅在大庭广众下沉迷在他的热吻中,甚至贪婪得想要更多,挣扎得想逃离。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忘了我们的关系。”程羲拉住她,扳著她的肩不让她逃避,眼中闪烁出不容人错视的熊熊欲火,丁铃心慌了起来。
“程羲,我”
“什么都别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他坚决的摇著头。“等你哥哥手术后,我们再来讨论。不用送我了,明天见。”
丁铃咬了咬唇,目送他远去的挺拔身影在街灯投射下影子拉得好长,心里好像也有一根线被这样拉扯著,随著他的离去越拉越长“
***
他在生气。
“我可以自己去,你其实不用来接我。”丁铃细声细气的说,偷觑他难看的脸色。“你那么忙,根本不用”
“是啊,我不来,还有那个陈哥和小刘陪你。”程羲脸色一沉,握著方向盘的指节有些发白。
听出他语气里的酸意,丁铃急忙解释“你误会了!这几天我为了哥哥的事请假,是陈哥好心帮我代班,他跟小刘有点小争吵,我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还得请假,不希望陈哥和小刘闹下去,影响到工作,才会请陈哥早点来,为他跟小刘调解。”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是为了你吵的吗?”程羲没好气地说。
“为我?”她讶异地眨著眼。
“算了。”程羲摇了摇头,眼中的怒气陡然消失。“我看你别去上班了。”
“不行啦,哥哥的病很需要用钱,我不能辞职。而且老板对我很好,像我这几天请假,他都很体谅。”
“你是说那个中年怪叔叔?”
“什么中年怪叔叔,人家才三十岁!”她白他一眼。
“他脑门中问秃了一块,又色迷迷的盯著你看,还不能叫中年怪叔叔吗?”
“他不是色迷迷,他的隐形眼镜不小心掉了,还来不及去配副新的,才会眯著眼看人。”
“总之,你别去了。你哥今天动手术,以后你得忙著照顾他,还有空去工作吗?”
“可是程羲,我要赚钱,我”
“我说了,一切的费用我会负担。”
“可是我不能”她着急地说,心里有好多话是老早就该跟他说清楚的,但每次都被他打断,今天非说不可了。“程羲,我很感激你,但你的钱我是要还的。我不能你知道那件事我没答应,而且哥哥知道了会生气。我们可以做朋友,但那件事”
“等丁宁好了再说。”
那语调是那么轻,但每个字却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嘶声,丁铃看着那张冷峻的脸,心里好担心。
“你现在还得起吗?”察觉到身边的人儿那戒慎戒惧的眼光,程羲眼中的愠怒一闪而逝,边注意著路况,边温和的说:“你哥哥手术后,还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要花多少钱不知道呢,何必这么急著跟我划清界线?”
“我没有要跟你划清界线,我只是”
“我懂。”他腾出一手,轻柔的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含笑的目光蕴满情意。“要还我钱,是吧?但总得等你有钱再还吧?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哥哥的病,等他病好了,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那件事,我不会强人所难,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那表示他放弃那个念头了!
丁铃心情一松,粉嫩的唇办开起一朵娇美的笑,正停下车等红绿灯的程羲,一转头就被那朵笑给吸引,情不自禁的倾下唇覆住那惹人犯罪的小嘴。
轻轻的喘息声在唇舌交换间逸出,丁铃被吻得浑身失去力气,秀美如初绽芳蕊的脸庞,染上一层醉人的红晕,娇媚的模样即使是柳下惠也难免动情。
程羲不是柳下惠,只是清楚现在不是纵情的时候,他强迫自己放开她的唇,额抵著她的,低声呢喃道:“愿意让我吻你,当你是女朋友?”
“嗯。”他的目光是两泓诱人往下跳的深井,丁铃如受蛊惑地漫声回应。
程羲满意地扬起唇角,一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将自己的体温点滴传给她,另一手操纵著爱车,在绿灯亮起时,往前驰骋。
到了医院后,那只手仍没有离开她,在她等待兄长手术的期间,或紧紧与她交握,或拉到唇边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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