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两个人都没有不好意思,他倒先不好意思起来,“少,少爷,你,你的衣裳……”
叶墨尘低着头似乎没听见,天七也不敢再问一遍,只能将目光转到唐婉的脸上。
唐婉被天七那审视的视线看得不自在极了,挥了一下手,指向身后的那片沼泽地,“那是沼泽,我刚刚差点就陷下去了,还好你家公子脱了衣裳救了我。”
天七忽然愣住,有点没明白,这救人跟脱衣裳有啥关系?
难不成他家少爷还色,诱了?
唐婉看天七就知道他那脑袋里一定在胡思乱想,她回身,将那件撕坏捆在一起的衣裳扔到天七的眼前。
天七一看就明白了,可现在叶墨尘身上只着单衣,这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天七把野兔扔在地上,就动手脱自己的衣裳。
“诶……”唐婉惊了一下,“天七,你要干什么?”
天七头也没抬,手脚麻利的把衣裳脱下来披在了叶墨尘的身上,“我家少爷不能受冷,更何况,怎么可能让他这样走出去?要是老爷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这是一个多凶,多护犊子的老爷!?
唐婉在心里嘟囔了一番,转身坐过去,她抬眼朝着那片沼泽地看去,沼泽的中央有她梦寐以求的水稻秧苗,想要得到那些野生的水稻,就必须从这片沼泽地里过去。
刚才唐婉已经见识过沼泽地的厉害,如果没有叶墨尘,她必死无疑!
虽然的确很想得到那些水稻,可唐婉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不可能请求天七去帮她。
万一……万一轻功也办不到呢?
说出来只能徒增尴尬。
“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回村吧。”
唐婉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叶墨尘和天七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朝着某个地方看去,仅仅一瞬,又都快速的移开了视线,就好像刚才的不约而同就是不经意一般。
唐婉走在前面,没有看见,还抬高手示意他们,“都跟上啊,别掉队,省的一会儿又去找人。”
薛南山从顾长清那里拿了户籍,顾长清告诉他和薛桂花,如今唐婉和唐梓诺转到薛家,那么唐家原先属于唐婉和唐梓诺的那两亩地也要给薛家。
当着顾长清薛桂花没敢说什么,可是出了顾家的门,薛桂花那股子野蛮劲就上来了,对薛南山威逼恐吓,“薛老头,我告诉你,那两亩地是我们家老三的,别以为唐婉和唐梓诺去了你家,就能带走那两亩地,你要是敢打那两亩地的主意,我们老唐家绝不会给你脸!”
正因为唐家有了唐婉和唐梓诺这两亩地,唐志新和唐青莲才能去学堂和学绣花,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唐家怎么可能把地给交出去。
薛南山本就是个老实人,平时在村里,跟别人大声说话都不敢,眼下被薛桂花这般欺负,也只是低着头,屁都不敢放一声,拿着户籍怏怏的回家。
唐婉和唐梓诺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叶墨尘还把那只野兔给了她,进了院门,没看见薛南山,唐婉就大声的叫,“爹,爹,快来看看,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薛南山坐在屋里,闻言缓慢的抬起头,朝着门外看了一眼,不想扫了两个孩子的兴,他慢吞吞的走出去。
唐婉把背篓里的东西倒出来,晒在了玉米边上,让唐梓诺去挑一桶水回来,正准备给野兔拔毛,瞅见薛南山出来,她把手里的兔子提起来,笑着道,“爹,今晚有野味可以吃了!”
薛南山心情不好,看着那只兔子也提不起什么精神,只是配合的点点头,生硬的笑了一下,“诶,好。”
唐婉也没太在意,把兔子扔在地上,提着背篓走过去,从背篓里抓了一把荔枝送到薛南山的手里,“爹,这是好东西,特别好吃,你尝尝!”
薛南山动作迟钝,要接不接之间,唐婉索性就捻起一颗,剥了皮,送到薛南山的嘴边,“来,爹,尝尝。”
薛南山张开嘴,把荔枝咬进嘴里,荔枝很甜,可他的口中却很苦,那种一辈子被人欺压的苦涩让他皱着眉,低着头,眼睛呆呆的落在背篓里,也没有看什么,就是无神的垂下。
这一下,唐婉看出不对劲了,吃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皱眉,还低着头不敢看自己,这是心里有事?
“爹!”唐婉放下荔枝,扶着薛南山在屋檐下坐着,歪着头打量了薛南山一会儿,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