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教堂唱诗班练唱圣诞歌曲的旋律,若隐似现随着晚风的吹拂,阵阵送进这间摆设高雅的六十坪公寓中。
一地凌乱的衣物破坏了女主人品味优雅的暖色调布置,同时也隐约暗示着正进行于室内的旖旎春情。
殷灏气息粗重地看着身下节子迷乱妖美的丽颜,知道她已达高潮,随即加速抽动解放自己的欲望
激情过后——
听着节子在浴室淋浴的水声,殷灏luo着上身,躺在床上郁闷地抽着烟。烟雾姿态优美地袅绕而上,与他心中翻转的思绪形成强烈的对比。
在节子这里待了两夜,不管怎幺说服自己,他心头还是觉得怅然若失,仿佛心中有个缺口无法被填补。而他也心烦着为什幺和节子做完爱后反而更觉得低潮,甚至还有一丝对“她”的罪恶感?
思念来得如此强烈,想要见到她的渴望突然汩汩不绝地淹没他。抗拒也没用,想念她就回去吧!殷灏按熄手中的半截烟,起身穿衣。
“要离开了?”淋完浴的节子,身上只包着一件粉红色的浴巾,全身散发着无以比拟的美丽性感。
在公司里两人虽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但殷灏从不将公事带到她这里来,因此两人每次独处时总是全力以赴,尽情欢爱。只是,这几天她却发现他经常失神
“思,要回岛上。”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有心事?要不要说说看?”节子风情万千地接过殷灏手中的领带,只见柔白细长的纤纤玉指左穿右拉,不忘在完成任务的同时顺便以指尖轻画衣料下壮实的肌肉。
殷灏不语。
“与费氏的合约有关?”这违反了她的原则。对于殷灏,节子早知道她驾驭不了狂放如风的他,因此在两人的交往中,她始终是那个处于弱势的一方,不断鞭策自己努力达到他各方面的要求,而不过问他的事就是其中一点。
殷灏脸色倏然转沉,从节子手中接过外套“这不关你的事,以后不要问了。”
开门跨出的脚步似是因想到了什幺而又转身。
“节子,以后我不会再过来了。”转身正视节子的眼睛,他语气平淡。
就情妇而言,节子算是已达无可挑剔的水准了。不哭不闹、不逾矩、不耍心机,只是静静等在暗处随时接受他的召唤。她是个好女人,理当要找个同样的好男人相伴。
在最初的一阵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上的晕眩后,节子突然感到很好笑。她应该如何反应才算正确?至少要做到不失态吧!他一向鄙视这样的女子,不是吗?
短暂的静默后——
“我能知道为什幺吗?”平静无波的睑上看不出一丝丝的情绪起伏。
是因为她过问了不属于她本分的事吗?
“没有为什幺,只是再这样下去对你我都不公平。”殷灏说完,在她脸上轻轻留下最后一吻,算是尽到成熟理**往的最后一丝义务,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节子眼中的泪水伴随关门声的响起滴落。
到底对谁不公平?说穿了,就是他厌倦了不是因为自己逾越本分!
这是他们早已说好了的游戏规则啊为了维持与他的关系,多年来她始终小心翼翼努力迎合他。很痛苦,但她心甘情愿。只是只是努力了这幺久之后,他竟然说离开马上就走,一点情分也不留她到底算什幺?
空气中响起凄然的干哑笑声。
心口上的痛楚比之于他的毫不眷顾竟显得如此可笑与低贱!
好厌恶,好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越来越爱叹气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将事情越搞越砸的本事,殷灏算是又将她的另一项潜能开发出来了。唉黎娴再度蹙眉叹口气。
自从圣尔季斯回来后,他又重新对她采行“锁国”政策,而她则是以拒绝说话、拒绝给他好脸色来抗议。
这样的做法好似得到反效果,只会逼他对她的存在视而不见。她再叹一口气。
说两人全然交恶,却又不尽完全尽管两人白天赌气似地漠视彼此的存在,一旦夜幕低垂后,他几近世界末日来临般的索讨求欢,以及不容她挣脱半丝半毫距离的紧密拥抱,却又明显昭告着他对她的矛盾霸占。唉又是一声叹息。
“黎小姐,你回来了。”管家于伯笑容满面地接过她手上的帽子。
小两口吵架了。自从文森王子那儿回来之后,黎小姐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而少爷的脾气却爆得足以让整座岛变成一座冒着烟焰的火山。
这一阵子,所有的人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免得被无辜波及。趁着今天少爷不在岛上,大家伙合力请他来了解一下少爷到底怎幺了,这样他们心中也好有个底,必要时拉他们两人一把,免得少爷老是臭着一张睑,绷得大家神经紧张,日子都不好过。
于伯心念一转“黎小姐,少爷最近脾气是躁了点,可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们都看得出他对你很特别,爱意深厚。可是他可能不知道怎幺表达,所以才这幺别别扭扭的,其实他是真的很关心你的。”
黎娴只是苦笑。爱意深厚?那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可真特别啊!“于伯,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对于黎娴脸上乞求的神情,于伯太熟悉了。
“只要不违背少爷的命令,我都可以答应。”抱着歉意的笑容,他摇头拒绝了黎小姐。
听说上次那个叫阿不达卡的对于生意被搞砸非常不爽,似乎采取了某些卑鄙的行动要对黎小姐不利。非常时期,只好委屈她了。
心知管家万无背叛殷灏的可能,黎娴垂下眼睑,郁闷地转身准备上楼发呆。
“不如今晚他回来,你陪他吃个晚餐,两人把话谈开,慢慢跟他讲道理,少爷会听的。”见她脸上落寞,精神委靡不振,管家献策尝试想要打破小两口的僵局。
讲道理就行了?于伯说的这个人绝对不是殷顾!
“沟通有助于了解彼此,难道你不想知道少爷心里是怎幺想的?”
“如果他不想说,再怎幺沟通也没用。牛牵到河边,它若不喝水的话,打死它也不会低头去喝水。”
这、这、这这真是太好笑了!第一次有女孩子将玉树临风的少爷形容成一条牛!而且还是一头冥顽不灵的牛?!强憋着不敢笑出声,于伯涨红了脸,心中暗喝黎娴比喻得好,仍不忘使命要达。
“少爷是有过许多女朋友,但你却是他第一个带到岛上的女孩子,这证明了你在他心里占有特别的位置,否则他不会挺身为你挡那一枪的。”现世报!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吧!
那一枪!又是那应该被永世歌功颂德的一枪!众目睽睽之下,他为她挡枪的“义行”看在众人眼里显得真实而深情。每个人都认为她是最最幸福的女人,然而他自她身上强取豪夺的情意,她该找谁讨去?不公平。
“那我今晚就吩咐厨房为你们做一顿烛光大餐罗!”于伯何等精明,立刻将晚餐之约敲定。
叹口气,她让步答应了。
看着抬步要定上楼梯的黎娴,管家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新派来照料马厩的人叫罗德,今天下午五点会到。”
“知道了。”黎娴漫不经心地应道。
“小刀?!”黎娴惊喜交加。
小刀变了!发型改过,脸上五宫也稍微做过易容调整,遮掩掉原本属于保镖所特有的英气,但黎娴知道他是伴随自己多年早已当作是半个家人的小刀没错。
连日低潮,乍然见到熟悉的人,黎娴一时激动,紧捉住他的手开始无声的哭泣。
小刀困窘地安慰黎娴:“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我办事不力,让你受委屈。”
那日在饭店中,她衣衫不整的影像还深刻印在他的脑海里,现在又看到她哭得如此伤心委屈,知道黎小姐一向洁身自爱,小刀简直想一枪毙了殷灏!
黎娴一迳地哭,良久良久才止住眼泪,慢慢转为抽噎。
“小刀,你们都好吗?”黎娴将眼泪擦干,声音仍不住地哽噎。
“还好,公司目前暂由副总裁代理,状况还可以。只是大家找你找疯了。”偷觑一下她的脸,小刀怕又刺激到黎娴。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黎娴指的是她待在岛上的事。
“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小刀,william有消息吗?”
小刀默然不语,摇摇头。
“那现在打算怎幺办?”
“我们见机行事,出岛之后立刻回美国。对了,那天掳走你的是不是殷灏?”
黎娴顿觉五雷轰顶,全身血液直往脚底急冲而下。
“什幺?”她的声音颤抖而虚弱。莫非那日破门而入的蒙面人是小刀他们?!
“饭店里那个男子是殷灏吗?”
“小刀,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黎娴急切的声音中带着恐惧。
殷灏骗她?!可能吗?
对于她脸上的仓皇,小刀纵有不解也隐藏得很好,随即尽责地把为寻找黎娴而与殷灏一连串斗智的经过,乃至于他上岛应征马厩工人的前因后果都说给她知道。
未了,小刀再补充一句“莉塔也失踪了,她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殷灏知道你们在找我?”被事实震得脑中一片空白,黎娴根本没听到小刀的话。
小刀点头。
她不懂,既然小刀都找上门向他要人了,殷灏必定早已知道她的身分了!为什幺他要假装毫不知情来误导她?
“黎小姐,你没事吧!”小刀发现黎娴在颤抖。
“我没事。有点冷,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黎娴轻声叮嘱。
“放心是的,黎小姐,我都记住了。”眼尖的小刀发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立即改口。
来人是于伯。
“黎小姐,少爷刚刚打电话说他大概八点半会到家,那时候吃饭会不会太晚?”于伯转头瞄一下罗德,怎幺他觉得这个罗德怪怪的?
“不会,我可以等。”
再晚她都会等。
送走最后一道余晖,天幕瞬间转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纯黑丝绒布,大片灿烂的星辰碎钻般地点缀于其上,闪耀着神秘且冷冽的光芒。星空下,海的颜色消褪于远处,翻卷的浪映着月光滚出皎白的银带,一圈圈推涌而上
再半个月就是圣诞节了。
每次她人生出现重大转折时都是在冬天——不管是寒冷的纽约,或是温暖的南欧爱琴海。黎娴赤着脚走出去到阳台,跳坐上大理石栏杆,就着微有凉意的晚风晾干半湿的长发。
依小刀所言,殷灏早知道那天饭店里的人是费氏派来找她的人,只是他为何要对她隐瞒这件事,还千方百计不让她离开?还有那个阿不达卡又是怎幺回事?难道也是殷灏安排的吗?不,不会的。她摇摇头。
如果他真的涉入william的意外事故的话,要伤害她有的是机会,为何到现在还迟迟下下手?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重重疑云,让黎娴再度叹口气。
其实,抛开所有的理智与外在现实的束缚,她相信他虽然跋扈不讲道理,但还算是光明磊落的人——至少,一个为善怕人知的大男人,本性应该是绝对不坏的吧!
黎娴想到有一次与殷灏在餐厅中用餐时,联合国儿童福利会的主席突然上前自我介绍,在说了一堆的冒昧打扰之类的话之后,终于表明来意,谢谢他每年赞助那幺庞大的金额,让他们服务第三世界国家儿童的工作得以顺利推行等等。
“我喜欢设计武器,但厌恶武器所带来的一些不良的影响。”目送主席先生离去的背影,黎娴记得他当时是红着脸这幺讪讪地解释的。
“既然这样,为什幺不就此收手?”
“或许我这样说,你会认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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