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不是挺横的吗,现在就专心在家里相妻教女了?”
张旭和吴懋亲自送的时秉汶下楼,户外的时候两个人说话都有些雾气,隔着好几排车辆,张旭就要上楼的时候瞥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就在奎阳公司对面的街道。
冷空气下来了几次,天气已经很冷了,清明且阴沉。
张旭给吴懋叮嘱了句,吴懋看了眼苏南也就进了旋转门,苏南已经在街头站了有三个时候,鼻子已经冷的通红,就外面穿了件大衣裹着身子,后来站的有些累了,就蹲在地上。
张旭过来的时候有些焦灼却又开心,苏南本来冷淡着一张脸,最后也尽量的拉扯起了笑容。
张旭将脱下外套盖在苏南身上,又握着她冰冷的手摩擦了下,关切的问,“来了多长时间了?”
苏南摇摇头,目光中多了些探究和深邃,她傻笑,“不记得了。”
“想我了?”
苏南抿了抿嘴唇,目光些许冷淡下来,问,“那你想我了没?”
“想,”张旭将她揽在怀里,说,“好想。”
接近五点钟的功夫路灯就已经亮了,初冬的冷色调浓稠着淡蓝色的天空,在夜幕下,一个高高大大的影子将所爱的人拥在怀里,街道的一侧好多停车,车上还挂着罚单。
捂了好长时间也没好转,张旭摸了下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症状,忧心忡忡的问,“怎么还冷的哆嗦呢?”
苏南的手笼在他的衣背,轻轻说,“吓得。”
她说的不经意,张旭心里却稍稍有些停滞,他与她拉开了些许距离,认真的探究到彼此的眼睛里,也不知道懂了还是没懂,最后简简单单的吻在了她的唇侧。
张旭临走之前的几天比较忙碌,苏南先行去到机场,带上了两个人的大箱子,张旭几乎是最后一刻赶上飞机,那个时候机场已经在播报他的名字。
气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或者是一个月前,也或者是两三天前。
景色一如图片中的美好,经过了两趟转机,在到达薯塔机场时苏南就已昏昏欲睡,耳机里播放的是“白色巨塔”的音乐,清新低吟的小乐曲,也是一个温馨却难过的故事。
中途张旭又接听了几个电话,苏南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并非听不见。
苏南问他,“很忙吗?”
张旭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没有回答。
“旭东你还要接手?”
“嗯。”
“之前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事情是会变的。”
苏南苦笑,“噢,的确是会变得,”她抬头看他,“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张旭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眸子深邃了几分,也萦绕着几分柔情,过了会儿,他说,“我没什么跟你说的,我对得起你。”
在异域的机场,在与北半球相反的季节,周围是不同的语言。
一刹那的冷漠,苏南将手从张旭手里抽出来,“好不容易来了,不玩玩就回去吗?”
张旭将苏南脖子上的厚围巾取了下来,又换了条轻薄的,双手交叉过她的颈项,懒懒的说,“你想怎么玩,我陪你。”
吴懋和商侃,彼此代表着背后的奎东和旭阳,应邀去到了电瓷厂,老厂里只有最后两条生产线还在运行,因此特意被改头换面的一番,里面还有一些工人,因为雾霾层层,并不能看到他们的脸,假使走近了,看见的也是一层灰蒙蒙的脸色,有些原料土层本来就不合格,标注的也是“准入”,最后直接在加工的过程中进入人的口鼻。
空气中的声音味道呛鼻刺耳,吴懋是穿的防化服进去的,陪行的人是黄宗伟,他倒也不催促,等到吴懋喊停了,两个人才出了生产线厂房。
黄宗伟仅代表自己以及赵埠邀请吴懋及商侃在一个五星级酒店吃饭,随行的还有一些电瓷厂的老领导,算的上是一场市侩的宴席。
电瓷厂的环境即使在进一步改造的情况下依旧是差强人意,吴懋其实心知肚明,几番酒水下肚,他已经晕晕乎乎的了,黄宗伟找来了几个小姑娘要搀扶着他单独休息,他摆了摆手,胡乱的唱了首歌。
商侃已经习惯了这些应酬,打趣说,“他是喝醉了。”
吴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脸色像红富士一样,“抱歉啊各位,我得解决下生理需求,你们不介意吧。”
吴懋被人搀扶着进了卫生间,等放完水回来,进门就差点摔了一跤。
黄宗伟笑呵呵的,“来来来,把姜茶给吴总端上来。”
吴懋摆手将姜茶大开,黄宗伟又说,“喝一点就舒服多了,”又问商侃,“您说对吧?”
吴懋已经意识不清了,平时他的酒量不至于这样,就这样模模糊糊的,再之后他神思恍惚的就像睡了一觉,边上有人问他,“张旭到底为什么收购的电瓷厂?”
吴懋低着脑袋,语气恍惚着,结巴的问,“你说什么?”
那人将问题重复了一遍,“听说张旭的妈矽肺病死的?”
“呵,不就是赚钱嘛,谁的钱不是赚,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