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虽不至于“棍棒底下出孝子”,但一顿呵斥总是免不了的。
被训得多了,轩轩难免生出畏惧的疏离之心,加上叶峻远平常总是板着生人勿进的冷面孔,就更不敢像对别人一样撒娇耍赖,一挨训要么躲到洛笙背后,要么就是憋着嘴委屈地不敢吱声。
时间一长,轩轩逐渐在爸爸面前收敛了很多,变得小心谨慎,不敢大声喧哗,不敢再露出顽皮孩子气的一面,有时候上一刻还在抱着洛笙撒娇,下一刻发现爸爸靠近的身影,立马垂下小脑袋逃之夭夭。
虽然叶峻远认为觉得自己没错,但儿子不亲自己这件事,终究还是会让他心里不舒服,可是他越不舒服,面对儿子时的表情就越冷峻,结果可想而知,轩轩对他的畏怯与日俱增,越发变了大老虎和小老鼠的关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洛笙琢磨着得挽救这对父子关系,她的儿子,怎么能不亲她老公呢?
于是得了机会就给叶峻远拉分数拉好感,说:“妈妈给你做的这件新衣服,款式是你爸爸选的哦。”
“今天的下午茶点心,是爸爸听说你喜欢吃,排了好长的队伍才买到的。”
“你喜欢的奥特曼,海绵宝宝,熊大人,你屋里那几箱玩具,都是爸爸给你买的,爸爸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不爱爸爸呢?”
小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纤细的,轩轩是个善于总结的孩子,几番察言观色后,他发现爸爸就跟妈妈说的那样,也就是面上看着凶,其实对自己的疼爱和关心,一点都不比对姐姐的少,下雨的时候,会怕他沾湿了脚一直抱他进屋,打雷的时候半夜会很快出现在他床边,抱着他,陪他一起睡觉。
在洛笙不遗余力的扭转乾坤下,成效还算显著,轩轩看他爸爸的眼神不再充满怯意,慢慢地多了几分亲近,也不再躲躲藏藏不敢说话。
双胞胎七岁生日的这一天,潘玮昶差人送了只大型萨摩犬过来当礼物。
本来狗好好地被拴在门外,后来不知怎么就挣脱了链子跑去院子溜达,正逢轩轩在沙堆砌城堡,乍然看到不远处走来这么一只庞然大物,吓得跳起来就跑。
萨摩犬以为他在跟自己玩你跑我追的游戏,呼地一下飞窜过去,轩轩更是被吓得哇哇大哭,慌不择路地绕着旁边一座假山团团转。
哭声惊动了屋里的大人,叶峻远第一时间赶过来,一把从地上抱起了他,总算将儿子从无限循环的追逐中解救出来。
冲过来时,他的手不小心擦到了坚硬的假山尖峰,手背上刮了一道血痕,看到爸爸为救自己受了伤,轩轩眼泪就跟开了阀门似的,哗一下噼里啪啦地滚下来,哭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爸爸,痛痛……”
叶峻远笑了笑,安抚摸了摸他脑袋,也没说什么,抱着他一起去找洛笙处理伤口。
自此之后,父子俩的关系就有了质的改变,轩轩再也不怕爸爸了,他觉得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比奥特曼和超人都厉害,会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满怀感动之下,轩轩小朋友在吹生日蜡烛时许了个愿,他要快点长大,等到自己和爸爸一样高了,他要反过来保护爸爸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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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轩轩特别爱吃巧克力,洛笙怕小孩子吃多了容易蛀牙,就对他的零食量做了明确限制,每天最多只能吃一颗。
轩轩面上应得爽快,背地里却干起了半夜爬起来偷吃解馋的勾当。
放纵的后果是严重的,没过俩月,轩轩就受到不听话的惩罚,两颗后槽牙华丽丽地被虫蛀光顾,一大早就捂着腮帮跟洛笙喊疼。
这下可把洛笙给急的,早餐都顾不上吃就赶紧带着孩子去了医院,医生拔了坏掉的牙齿,开药时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尤其提醒近期不能让孩子吃甜食。
这对酷爱甜品的轩轩来说,无异于满清十大酷刑,可有前车之鉴在那边摆着,他也只能扁着嘴痛苦地忍着。
这一天,徐瑧在国外的朋友寄来了一箱包装精美的高档点心,开箱验货时,正好让放学回来的轩轩撞见了。
瞧见儿子那副眼巴巴的样子,洛笙生怕他闹着要吃,就抢先语重心长地劝道,“轩轩,有些东西呢,也就是看着漂亮可口,在吃到之前,总会情不自禁地幻想它有多好吃,但等真正吃过了,其实也就那样,没什么可稀罕的,所以你不用想太多,过过眼馋就好。”
一旁的徐瑧听出了兴致,促狭地问道:”笙妹,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像是在暗喻少爷?难道你觉得少爷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好吃?”
洛笙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反驳,“我说的是这些点心,你怎么扯到阿远去了?他当然是值得稀罕的!”
“这么激动,好了,我们都知道少爷就是既漂亮又可口的那一卦了。”
“我、我可没这么说……”
“嗯?那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察觉自己被徐瑧拐进了一个怪圈圈,洛笙尴尬地红着脸,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正想着要怎么回话,忽然之间,她感觉身上多了一道视线,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叶峻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二楼的扶栏旁,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俩,神色有些高深莫测。
气氛突然僵了下。
面对这股汹汹而来的威压感,徐瑧最先顶不住,打着哈哈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出去散个步。”
“我、我也去!”洛笙也拉着儿子落荒而逃。
逃了初一还有十五等着,等到了晚上,她被叶峻远抓了个正着,被迫地狠狠“吃”了他一顿。
事毕,叶峻远把累得几乎要昏睡过去的她捞进怀里,将白天的问题拿出来逼问,“我到底好不好吃?”
在他咄咄逼人的语气下,洛笙很识趣地顺毛,“好吃,你最好吃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叶峻远心情愉快,于是强迫她又吃了自己一次,这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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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家所有人里,徐瑧是个比叶老夫人还不服老的人,首先,年纪是绝对禁忌的话题,普通人谁戳谁倒霉,具体案例请参考被赶出去叶家的陆歆瑶。
除了年纪,称谓也是他的敏感之处,所以当轩轩和恬恬开始牙牙学语时,为了避免被喊“伯伯”,他就很不要脸地抢先教这对双胞胎喊自己“徐叔叔”。
这一日,潘玮昶过来做客,无意中听到他在逗轩轩喊自己叔叔,忍不住吐槽道:“徐瑧,你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你比轩轩大了四十几岁,人家喊你徐爷爷都够格了好吧,还叔叔,你咋不让人家喊你哥得了。”
这话不得了,就连叶峻远都不敢随便触碰的雷点全给他踩中了,于是潘玮昶饭都没能吃上一口,就被恼羞成怒的徐瑧赶出了叶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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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几个大男人在客厅里闲话家常,潘玮昶想到什么,感概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洛笙和小晞这对姐弟俩,我老实莫名其妙地地联想到小母鸡和小鸡崽子。”
叶峻远飘了他一眼,凉凉地问,“我老婆和弟弟是小母鸡和小鸡崽子,那我是什么?”
潘玮昶一时嘴快,没按住就说出了心里话,“当然是铁公鸡啊。”
话一出口他马上后悔了,看着叶峻远瞬间发黑的脸色,吓得赶紧改口,“我开玩笑的!你当然不是铁公鸡,是凤凰,鸟纲动物中的战斗机!”
这亡羊补的牢,还不如不补呢,徐瑧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潘少爷,为什么在作死这条路上,你总是比别人走得急呢?”
那一天,叶峻远练拳的沙包变成了潘玮昶,再之后,潘玮昶在徐瑧那就多了个绰号,猪头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