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苏挽觉得心里堵得厉害,一记记重拳随着心跳闷声落在胸口。
这种折磨不同于真正意义上的疼痛,不见血,不见伤,却仿佛被生生掐住了喉咙,喊都喊不出。
“如果事情败露,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苏挽垂眼盯着脚面,好像那上头开出了一朵花。
难怪她身为R体还能活得如此恣意,原来早有人为她扫清了障碍,可笑她还狂妄不自知。
“起码现在的职位是保不住了。”
文峥知道苏挽想问什么,也没藏着掖着,“本来事情影响不大,苏教授也只是替换了你个人的档案而已。可是偏在这个时候,有人趁机截留了其余的R体档案,而且手脚干净利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所以档案失窃的罪名,怕是要苏教授一个人承担了。至于后续方面,还要看事态发展。”
“军方呢?他们会是什么态度?不要应付我,我想知道最坏的结局。”
“最坏的结局,恐怕是要接受刑事处罚。人体试验对基地来说至关重要,更何况R体档案流失本身涉及到了国家机密。目前我们手头仅有的线索,就是女人和小黑,可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受害者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更无法保证下次是不是还会这么幸运,及时将损失控制在能力范围之内。”
“我父亲呢?他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苏教授会找机会重新核对采血档案,找出所有R体,再通过隐藏的档案,找到背后之人。”
“需要多久?有没有我能出力的地方?”苏挽不敢想象那个为了国家事业奉献半辈子的老人是经过怎样的艰难抉择,才会违背信仰。她只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再也无法视而不见,继续若无其事地享受父母的庇护。
“这个不好说。苏教授还不能确定怀疑对象,核对血样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文峥看出苏挽的迫切,温声奉劝道:“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像平时一样生活。不要吸引任何可疑目光。还有一件事也是苏教授担心的,他怀疑那个人手里也有你的真实档案,所以让我告诉你,一定要注意个人安全。”
苏挽听到最后这句话,心里竟涌起了一个念头。
如果那个幕后黑手找上门,凭着祥云,再好好策划一番,活捉主谋的胜算能有多少。
文峥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苏挽心里的小算盘,立即泼冷水道:“如果你真是为了苏教授着想,千万不要私自行动。凭你那点小聪明,只能送上门挨刀,给我们添麻烦。”
“胡扯,”苏挽硬挺着不认,“我才不会干那种蠢事。”
“你知道是蠢事就好。”
“说了半天,全是你在问我,”苏挽有些不甘心落了下风,“你还没说过自己的想法呢!”
“我没什么想法,整件事情你已经分析的很全面了。”
“你是不是不屑与我说啊,觉得我这种人,只会自作聪明拖后腿?要不是为了我,我父亲也不用去偷换档案,更不会牵涉到这么恐怖的事情里。”苏挽苦涩地笑了笑,“我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看着蹦跶的欢实,其实别人根本都不看在眼里。”
“我没这么想过。”见苏挽脸色不好,文峥直起腰,毫不客气的说道:“我承认你这个人有许多缺点,年轻,看得浅,容易冲动,感情用事,没什么能力,却爱给自己找麻烦。别不承认,也许你觉得自己已经很成熟理智了,可事实证明,你干的事情却恰恰相反。如果你真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静,就不会因为两面之缘救下方文,更不会一路照顾田艾珺他们到安全区。换作我,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见苏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文峥轻笑道:“但是我却很庆幸你曾经那么做。作为一个雇佣兵,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杀过多少人,可是我却仍然希望这个世界,还有一些值得坚守的。就像苏教授,我肯为他做这些,也不过是因为在他身上,能够让我看到未来的希望。”
“未来的希望,咱们还会有未来吗。”苏挽下意识的反问道。
“人只要能活着就没什么可怕的。苏教授的事情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刚才说的不过是最坏的打算。我倒是觉得,利用R体做实验的人,属于个人行为的可能性更大,只要基地不是幕后推手,鉴于苏教授在科研领域的地位,轻易不会涉及到人身安全,顶多是名誉受损。”
“对他来说,恐怕把名誉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吧。”苏挽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谢过文峥,苏挽回到清理干净的306。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地板和卧室门板全部换成了新的。
苏挽将屋子巡视了一遍,又小心眼地检查了一下可能出现监控仪器的位置,确认安全后回到了祥云。
不是她信不过文峥,而是祥云的秘密,关乎到她和父母今后的命运,容不得丁点行差踏错。
将疲惫不堪的身体沉入浴盆,苏挽看着手上红肿的伤口发呆。
原本她还想着,万一将来基地需要撤离,可以利用迷药将父母带走,这样既能保全亲人又不会泄露祥云的秘密。
以前她并没有觉得这种安排哪里不好,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自私了。
不说长时间使用迷药对人体产生的副作用,单看父母为她做出的牺牲,她就没法狠心对两个老人下手。
骨肉亲情,如果一个人活在世上连亲生父母都不能相信,那不是太可悲了吗。更何况如果真的到逃离基地那一步,一路上的吃住行,早晚会露出马脚,等到瞒不住再让父母知道真相,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吧。
“祥云,你说我应该告诉他们吗,如果我现在说出来你的秘密,我又怕他们犯傻,再要我回报祖国怎么办?”苏挽感觉头发都愁白了几根,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实在不行,等他们见识了基地的翻脸无情后再把人偷偷运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洗好减压澡,苏挽跑到树屋,用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药草,给伤口敷药包扎。大概是心理作用,原本火辣辣的伤口抹上自家草药后立时产生了一股凉意,麻酥酥,清凉凉,感觉多好了。
可惜再好受也不能活动,第二天早起,苏挽依然只能在大厦餐厅里吃现成的饭菜。
吃完饭,苏挽将现有财产在饭桌上数了数。
自从她到了安全区,连卖带换攒了将近一千五百个皓月币,因着有祥云在,只花了二百多个币。剩下这一千多,光她自己,还不知道要花多久。更重要的是,如果将来真像她预想的那样离开基地,这些皓月币可就等于白瞎了。
“得找机会把钱都花出去。”苏挽听着钱币敲击桌面的脆响,心里琢磨着花钱的地方,最好还能买些祥云里没有的。
考虑到基地的安全问题和外面的生存环境,苏挽把主意打到了防身武器身上。
虽然大厦里也有手枪刀具,可那毕竟比不了正规军队的配置。真要到外面混,起码也要弄些碟片里出现的冲锋枪之类的重型武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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