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本身,而是世代相传染布的技法。只要技法不断,列祖列宗便能欣慰了。”周氏笑了笑。
爹临终时曾经和她说过,若是夫婿有一日想起了过去的事,想要回到家乡去,让她放心的跟着去。
周家最重要的从不是什么家业,而是一直流传的一技之长。
只要子孙后人不要忘本,一技在手,走到哪里都饿不死。
其实云来村也是个好地方,何况这里还有阿义的至亲在。
“既然娘都已经有了决断,我们也没什么异议。”
“凝月你呢?”周氏看向了苏凝月。
“娘和哥哥都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啊?自然是你们在何处,我便在何处了。”苏凝月笑了笑。“不过借盘缠的事,还是我去和阿琬姐说吧!我也看出来了,这个家里旁人是不能指望的。”
“你胡说什么呢?”周氏瞪了苏凝月一眼,“也不怕人听见。”
苏凝月吐了吐舌头,“二叔和二婶那么听阿琬姐姥姥的话,真有银子也不在他们自己手里。阿琬姐的姥姥,咱们一文钱也别想借到。”
周氏戳了戳苏凝月的头,“你啊!倒是看的清楚。”
“这老人也太讨厌了,二叔二婶还偏这样愚孝。”苏凝月皱着眉说道。
在这个家里住的久了,自然事也就听说了不少。
想着吴氏对阿琬姐他们的所为,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个老妖婆了,哪里有这样心狠的姥姥啊!
二叔二婶竟然也就看着吴氏欺负家里的孩子,她都替阿琬姐他们觉得不值。
“那在你觉得,你二叔二婶应该怎么做?”
“对我好的人我自然就对她好,对我不好的,我也不肯对她好的。”
周氏笑了笑,“傻丫头,那都只是对外人。这世上啊!会有怎样的父母长辈,会有怎样的儿女后辈,都是不可选的。遇到好的,自然很多事都顺遂,不必烦心。
“可若是遇上不好的,我们又能如何?是撵出家门,老死不相往来吗?”
听周氏这样说,苏伯承和苏凝月都沉默了下来。
有些命定的事,本就无从选择,即便再不好,也不得不接受。
可倘若那些无从选择的都并不好,实在也没人来教他们该怎么做,这是世上极大的无奈。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着实不容易。
牵扯到血脉至亲,便要有另外一番衡量的准则。
“你们还小,有很多事要慢慢才清楚。”周氏说道,“身不由己的时候多着呢!”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苏凝月不好意思的说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谁都指点不了谁,因为自家有用的法子,拿去别人家便没用。所以啊!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要是你们二婶,也着实不知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我有你们外祖父外祖母那样的爹娘,是我的幸运。你们二婶有这样的娘,是她的不幸,别的,我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了。”
“那我以后都不胡说了。”苏凝月笑着抱了周氏的胳膊。
“你啊!”周氏揉揉女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