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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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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更是大急,好像妹妹真的已经在告诉爷爷了,就哭丧着脸,央求地说道:“好妹妹,我一定替你找到承哥哥,要是真的找不到,随你骂我,罚我,打我都行,可千万不能告诉爷爷,说是我带你出来的!”

    女小孩一见哥哥哭丧着脸,向她央求的那副可怜相,忍不住哄噎一声,格格的笑了,说道:“哥呀!看你急成那个样子,我是逗着你玩儿的呢!”

    敢情这女小孩是存心逗弄男小孩玩儿的,让他发急的,他哪里想得到,只知这位淘气、刁钻、顽皮的小妹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以前不知道吃过她多少冤枉亏、冤枉苦,一桩明明是他有理的事情,到了爷爷面前,让她一说,就变成了他没有理。而爷爷偏又最听信她的话,最疼爱她,因此,他拿这位小妹妹简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现在听她一说,才松了一口气,不禁啼笑皆非地说道:“妹妹,你真坏!”女小孩一听,一对小眼珠子一翻,瞪得圆圆的,眉毛儿-扬,做着一个要打的姿势,娇咳道:“你敢说我坏。”说着,小手儿一落,呼的一掌,就向男小孩的肩背上打去,男小孩陡地-惊,这才记起,自己说话一时不留心说溜了嘴,触犯了妹妹的禁忌。见妹妹小手掌已向自己肩背上打到,他可不敢让她打上,虽然知道妹妹决不会打伤他,但要是被打上了可也是不好受的,起码要红肿起一大块,痛个老半天。

    赶急身形一晃,向前窜出五尺,让开了这一掌,女小孩见这一掌没打上,被他躲开了,只气得把小脚儿在地上-跺,娇喝道:“你敢逃!”娇躯一扭跟踪追上,小手儿一扬又是一掌打去,小男孩见状,知道妹妹又犯了小野猫的脾性儿,既不敢让她打上,又不敢还手,唯一的办法,只有-个字“逃”!

    这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就在官道上,一个逃,一个追,喝叱嘻哈的追逐扑击起来,好像是乡间人家的两个野小孩,可是又不像,乡村人家的小孩哪会的这么漂亮,雪白粉嫩,讨人喜爱,何况穿着也没有这样干净,考究,最奇怪的是,这两个小孩追逐扑击的身法,快得出奇,像两只小鸟儿似的,一纵就是-丈多远,并且显得毫不费力。

    这条官道本是由当涂奔往金陵的要路,行人颇多,这一男一女两小孩在官道上这一往来扑击追逐,立刻就吸引了许多行人旅客仁足观看,一个个心中都不禁暗暗称已,竟忘记了自己是在赶路的,于是人就越来越多,不一会儿自然而然就围成了一个大圆圈,把两小孩围在路的当中,小孩儿家心性本就好玩,-见围了那么多人看他们,也就更加追逐扑击得起劲,身形越来越快,快得看的人眼花缭乱,简直分不清哪是男孩哪是女孩。

    葛然,一阵紧急鸯铃声,夹杂着马蹄声,卷起一大片尘土,两匹快马从当涂来路方向急驰而来,那马儿好快!宛若狂风骤雨,迅电奔雷,晃眼已临近前,围观的行人赶忙闪身向两边分开,正要出声喝阻两小孩让开,两匹马已经疾风似的,距离两小孩五尺左右,眼看两小孩就要被马撞上,众人不禁大惊,都在替两小孩捏着一把汗。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马前懊地飞起两条小巧的人影儿,也就在这同时,两匹在急驰中的快马,忽的遇阻,马心一惊,葛然-声长嘶,两马均人立而起,马上的人要是骑术不精,一定非摔下来不可,这一摔下来准得摔个半死不活,说不定会当场摔死。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那么紧张的场面,却只是静静地,既没有听到惊呼,也没有听到叫-

    男一女那两个小孩,正站在八尺开外,两人手拉着手儿,满脸天真的望着骑马的人嘻嘻的笑哩,一点儿没有惊慌害怕的神色。

    马呢!站在官道中央,四蹄仁立,一动也不动,再看骑马的人,乖乖!好难看!那副长相吓了人一大跳。原来两匹马上的人,是两个6l筋栗肉疾装劲服的粗壮大汉,腰间佩着一口单刀,满脸横肉,凶眉恶眼,一个大汉的左颊上有一条三寸多长的刀疤,另一个大汉却只有一只右眼,形状端的凶恶难看之极!一看就知道定然不是好人。

    这时,两个大汉三只眼睛,都目射精光的注视着两小孩,众人刚松弛下的-颗心,不禁又抨抨的跳了起来,替两小孩暗暗地耽下了心。

    众人替两小孩在但心.两小孩却全然不怕.尤其是那个小女核.一见马上的两个大汉子.眼睛恶很狠的叮着她们,不但-点儿不觉着害怕,反而两只小手儿往腰间一叉,把-双明亮的大眼,鼓得圆圆的和两个大汉的三只眼睛对瞪着,翘着小嘴唇儿,发出一连串银铃似的声音说道:“哥呀!你看这两个人,长相那么讨厌,真难看死了,还拿眼睛老看着我们,-定不是好人!”

    众人一听这小女孩也太不懂事了,像这种人路上碰到了,让都恐怕让不及,怎么还要说这种话招惹他们呢!大家也不过刚是这样想着,只见那脸上有刀疤的大汉,双腿一夹马肚,马儿朝前走了数步,距离两小孩身前三尺左右站住,猛地一声暴喝道:“你两个小鬼,这是找死?”右手的马鞭儿往上一扬,响起-阵划空急哨,往下疾落,直向那小女孩项间缠去。

    在他满心以为这一招“毒蛇缠身”一出手,这小女孩一定会被鞭儿缠个正着,逃不掉,然后只要自己轻轻一抖,起码要摔出七八尺远,就是不死,也必是个重伤。他想得倒是怪好,可是他却忘记了,刚才这两小孩是怎样从马头前退出去的。

    旁观众人,一见这大汉长马鞭儿出手,直向那小女孩打去,心中都在着急得不得了,暗说:“可惜,这样标致的一个小姑娘,长大了伯不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怎会想到今儿个碰l了这么两个凶神恶煞,眼看马鞭子往下一落,小性命儿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些人心里虽看急,可却没有-个敢出头拦阻,有些胆丫小的人还紧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不忍看那小女孩被马鞭打死或打伤的陵扒。

    谁知道那小女孩胆大得紧,见这大汉马鞭儿打来,好像没有看到,若无其事的样子,小脸儿上反而露着一种轻视,不屑的神情,尤其是那个男小孩.好像是吓呆了的样子.呆呆的站在旁边一动也不动一下,假如你要是仔细一看那个男小孩的样子就会发觉,这男小孩并没有被吓呆,只是全神贯注在两个大汉的身上,那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还现露着一种异于常人的光亮。

    眼看那马鞭梢儿距离小女孩只差数寸了.忽听那小女孩口里发出银铃儿般的一阵格格娇笑,娇躯儿一扭,大汉的马鞭.竟然扫了个空,大汉不禁一征,陡觉眼前人影一闪,大汉心中方感不妙,接着便听得“拍!”的一声,既响又脆,左颊上已实实的着了一记耳刮子。

    这一下子,真还打得不轻,立时肿起老高,那刀疤马上便变得又宽又大,更显得难看之极!只气得那大汉哇哇大叫不止,一手抚着被打痛了的脸,一手紧握着马鞭,左一鞭,右一鞭,夹着劲风,疾若暴雨,猛打那小女孩,那小女孩也奇,也不还手,只是东臃摄,西闪闪,左跳跳,右蹦蹦,小嘴儿里还不时响着银铃似的娇笑声和说话声:“打呀!丑鬼,快呀!怎的又慢了下来哩,喂!这一鞭还有点门道,不错!呸!这一鞭简直是小孩儿学看打牛玩的嘛!”

    旁观众人,一见这种情况,起初是惊,继而是喜,最后是瞪直了眼,发了呆!做梦也想不到长得这么粗壮凶恶的一个大汉子,居然会被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逗耍得不亦乐乎,只有那个男小孩,神情仍是和先前一样,站在哪里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既不惊,也不喜,一双眼睛始终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其实这些人又那里会懂得,他正在全神戒备,监视着另外的一个独眼大汉哩。

    这时那大汉已被小女孩逗耍得怒发如雷,暴吼连天,长鞭猛挥,划空疾哨,风声呼呼,势若狂胎骤雨,威力端的惊人了得,恨不得一招之内就将那小女孩击毙,方消心头恶气,可是这小女孩轻功极高,身法奇妙,使尽了毒招绝招,依然奈何她不得。

    只不过约摸一盏热茶光景,他这种狠攻猛打,渐渐的泄了气,鞭势招式诱出了缓慢.凶态渐敛,有点气喘吁吁起来,显然体力已呈不支现象,至此他方才明白今天是碰到了对头小煞星,别看对方只是个小孩武功已得真传,凭自己所学还实在不是敌手,这还只是个小女孩,那边站着的男小孩还没动手呢,看那个男小孩年龄似乎要大-点,武功当然也比这女孩要高,如果那男孩也动了手的话,恐怕这时早已倒在地下爬不起来了。

    他这里心中念头不住的翻转.心神微分,手中鞭招也就更透着了缓慢,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就是小女孩不还手,准得被累死,何不弃鞭下马,拔出腰中佩刀和对方一拼,好在这小女孩手中没有兵刃,心念刚动,陡闻一声娇叱,右颊上又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刮子,这一下子比刚才那一下子,打的还重,嘴里血都被打得流了出来,立时一声虎吼.猛力提气,手中马鞭一紧,刷、刷、刷,接连就是三鞭,卷艇一股狂风,直向小女孩打去。

    这三鞭猛攻.他可是将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三鞭猛攻之后,臂膀已经感觉发酸,手也发了软,似乎已再无能为力了,然而他无能为力也不行.那小女孩可不管他,除非他马上跪到地上磕三个响头,小女孩或者会吐他一口唾沫,放他逃去,不然怎肯轻易饶他。

    忽听“啪!”的一声,左颊上又挨了一记耳刮子,这-记耳刮子只打得他身形直晃,左颊是肿上加肿,痛上加痛,双眼火星直冒“哇,哇,”吼叫连天,牙齿一咬,猛挥那条感觉酸麻的右臂,呼的一声,长鞭直向小女孩打去。

    旁立那个独眼大汉,原先是心想,凭一个小女孩武功再好,也不会是我李兄弟的敌手,后来看出这小女孩不但武功高,且身法神妙,看情形李兄弟还不一定能敌得住她,有心上去帮忙,可是那个男小孩站在旁边,虎视既既,分明是在监视看,只要他一动,一定马上就要向他扑过来,看这小女孩武功惩高,男小孩更不弱,他虽然不惧,但他和男小该一动上手,势必不能再顾到李兄弟,而且他弟兄,在江湖上虽算不上是成名露脸的人物,却也有点小小的名头,当看这么多人,实在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两个人打一个小娃儿家。

    不知道这两个小鬼是什么人的儿女,这点年纪就有这好武功,其大人可想而知,这两个小鬼,既然在此逗耍,想来其家亦必离此不远,纵然他兄弟两人,能把两个小鬼打伤了.他们的大人焉有不出来之理,凭他弟兄俩的手底下,斗两个小鬼尚还没有把握呢,试问能斗得了他们的大人吗?说不定他们的大人早已经闻讯来到多时,隐身在人丛中,只因两个小鬼没有落败,所以才没有现身出来罢了。

    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今天反正人是丢定了,我何不如此这般一番,反正小孩儿家爱戴高帽子,好说话,不懂事,好骗,只要能赶紧脱身不耽误正事就行了,管他丢人不丢人哩!

    想到这里,也正是他那李兄弟,埃了小女孩第三记耳刮子的时候,李兄弟坐在马上身形直晃,知道已经不能再迟了,就连忙喊道:“李兄弟,赶快停手!”说着双足用力一点鞍蹬,人便纵身跃起扑向李兄弟的马前,横身拦阻李兄弟出招,哪晓得,他快,人家比他更快,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那小男孩已立在他身前五尺,他不禁一楞,这小男孩是怎么过来的他都没有看清楚,心道:“果然不错,这小男孩武功,确比女孩武功还高,幸亏自己先前没有出手,不然这时还真是不堪设想了。”

    那男小孩见他纵过来并没有动手,也就没有动手,只不声不响的站在他对面,动也不动一下,看神情显然蓄势戒备。

    陡闻-声娇叱,接着便是一阵丁当之声,紧跟着又是一声“哎啃!“哇通!”二人同时一惊,朝发声地方望去,他那位李兄弟已躺倒地上,那小女孩手中却多了柄金虹闪烁耀目的短剑。

    原来就在他大喊停手,纵身跃过来,男小孩突然闪身过来拦在他面前,他微一怔的当儿、他那李兄弟也就抓住这个机会,翻身下了马,弃鞭拔刀,猛的一个急跃,手中单刀平伸,一招“毒龙出洞”直往小女孩胸心扎去,他是欺小女孩手中没有兵刃。

    小女孩一见心中的气可就大了,先前她不过因这家伙太凶,存心耍耍他算了,所以虽然打了他三巴掌,手底下很是留了情,否则就是十个也送了命了,现在见他不声不响拔刀就刺,心道:“好呵,我不想要你命,你倒想要起我的命来,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知道姑娘的历害的!”小心眼儿里念头一动,单刀朝心口扎来,也不躲闪,水手往怀中一探,手中已多了一柄金虹耀日的短剑,陡地一声娇比,娇躯一扭,身子不退反进,金虹短剑一挥,直朝他单刀削去,他猛觉金虹耀眼,心中一惊,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哩,锵哪-

    声,单刀已被金虹短剑削断,紧跟看左腿的迎面骨上狠狠的挨了一脚,这一脚还真重,简直的痛彻心肺,再也支持不住“哇通!”-声,往后倒下,这还是小女孩谨遵爷爷的训戒,不准随便杀人,否则只要她手中的金虹随便一挥,怕不立刻血溅当场!

    独眼大汉一见李兄弟倒地不起,还以为他受了伤,赶忙纵身过去-看,才知道只是受了点小伤,这才放下心,遂扶看他站起来,回头一看,男小孩已纵到了小女孩的身旁,小女孩手中的金虹短剑已经收了起来,两个人手拉着手儿,在望看他们说笑哩。

    这时,那独眼大汉见李兄弟挨了三掌一脚,受伤虽然不重,但也不能再动手,而且已经完全明白,小女孩手下实在是留了情。不然焉有得李兄弟的命在,于是只得老着脸皮望着两小孩说道:“小妹妹,你这身武功真俊呵!谢谢你手下留情,饶了我这位兄弟的命,可以告诉我你的师傅是谁吗?”

    只见那小女孩小脸儿一翻,娇滇道:“呸!谁是你的小妹妹,真不要脸!”

    旁观众人这时已经完全明白,难怪这两小孩先前见了两个大汉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原来她们有这样大的本领,看两个大汉先前是何等威风,气焰万丈,气势汹汹,好不怕人,现在一个受了伤,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样的垂头丧气,那样子令人看了,觉得可怜,另外一个呢,也变得软了下来。

    只听得那独眼大汉,一声哈哈大笑道:“好!不是小妹妹,是小姑娘,这样总成了吧,该可以告诉我你师傅是谁了吧?”

    小孩儿家到底是天真末除,被独眼大汉这两句一逗,本来绷着的小脸儿立刻缓和了下来,并且还“唉咳”一声的笑,说道:“好啦!告诉你好了。”

    那男小孩一听,不禁急了,连忙用眼色示意小女孩不要说,可是那小女孩好像没有看到似的,继续说道:“我师傅就是我爷爷。”

    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不但是旁观的人听看“轰”的一声笑了、就连那本来一脸看急之色的男小孩,竟也忍不住“蹬咳”笑了。

    那独眼大汉闻话,起初是一怔,及听众人“轰”的一声笑了,这才暮地明白过来,是受了小姑娘的戏侮了,面孔不禁一红、要在平时怕不早就气如火发,吼声动手了,可是目下的情形下,他不能动手,也月、敢动手,只好忍着满肚子怒气,希望能打听出她师傅的名字,然后向帮中高手报告,请帮中高手报仇,以雪今日之辱。于是又一声哈哈大笑,问道:“小姑娘,你爷爷是谁呢,他总有个名字吧?”

    小女孩的小脸儿倏地又绷了起来喝道:“呸!凭你这副长相,也配问我爷爷名字,也不去照照镜子。”

    独眼大汉这时涵养还是真好,小女孩这样的骂他,他一点都不生气,其实他是气在心里哩!仍是那么嫡皮笑脸地说道:“小姑娘,你这身武功真俊极了,我实在非常羡慕,很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这是退而求其次,既然它的名字探听不出,探出这丫头的名字也是一样,有了小的名字,还伯找不到老的吗?

    小女孩一听独眼大汉的话,秀眉儿一扬,格格一笑,小脸儿上露看不信的声音说道:

    “你这话是真的吗?我可不信!”

    独服大汉一听,心中-喜,暗道:“鱼儿要上钩了,到底是小孩儿容易受骗,几句甜言蜜语,果然动了心。”脸上立刻做出一种很诚挚的样子说道:“真的,我不骗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说着就做出像要发誓的样子,小女孩见了,连忙拦着说道:“你快不要发誓,看你脸上诚实的样子,我相信你说的话不假,但我知道,我的本领还差得很远呢,和你们比,或者比你们好一点儿,要是和我承哥哥比起来,那就差得太远了,连-百倍也不止,还有我的名字本来可以告诉你,只是我听爷爷说过,江湖上的坏人太多,现在我还不晓得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

    独眼大汉听完这番话,这才知道这小丫头人虽小,口风却紧得很,不由得心里直冒凉气,心道:“今天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碰上了这两个小煞星,人也丢了,骂也挨了,同伴还受了点伤,动手打吧,又打不过,想探出来历姓名,以后报仇,结果说了半天一点也没有探听出来。”

    忽然想起了小女孩刚才口中提到的什么承哥哥,何不再问问看,她说的承哥哥姓什么叫什么,只要能知道与她们有关系的人的一个名字,以后就不难从那人身上找出她们来。想到这里,心念随动,便又说道:“小姑娘,你刚才说的承哥哥,他的本领很大是不是?我最喜欢和本领很大的人交朋友,你告诉我他的名字叫什么,将来我若是遇上了他,一定得好好和他交个朋友!”

    小女孩这回非但是没有拒绝他,反而脸露喜容地说道:“我承哥哥的本领真大得很,你要和我承哥哥交朋友,我可先告诉你,尔要是好人,当然没有关系,要是坏人的话,哼!我承哥哥也不怕,他只要一举手你马上就没有命了。”

    独眼大汉听小女孩说了半天,仍然没有说出来,生恐她说说又变封不说了,心里不禁有点发急,但脸上可不敢露出来,仍装着一脸诚实的样子,说道:“小姑娘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个坏人吗?”

    小女孩望了他一眼,说道:“嘿!看样子倒是蛮诚实的,不像个坏人!”

    独眼大汉是打蛇随棍上,哈哈一笑,说道:“小姑娘,你的眼睛真厉害,我面孔的确长得很难看,可是我的心地却最仁厚,最慈善不过了,你承哥哥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孩说道:“我承哥哥,名叫肖承远。”

    小女孩说这话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大,可是独眼大汉和那受了伤的大汉听了这三个字,宛如五雷击顶“轰”的-声大震,震得脸都变了色,几乎震昏过去,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心道:“怪不得,两个小煞星这点年纪,就有惩好的武功,原来是我们帮主死对头的妹妹,幸好这两个小煞星,不知道我们兄弟俩的底细,不然恐怕今儿准得到鬼门关上去报到了。”

    原来这两个大汉皆是黑风帮当涂分舵的小头目,独眼的名叫马棋,外号小诸葛,为人阴险诡诈,鬼计多端,那个左颊上有刀疤的名叫李永昌,外号刀疤李,这二人乃是奉舵主命,传总帮主玉娘子命渝,往江苏金陵-带分舵,严密注意肖承远踪迹,设计拦截。

    那男女两小孩,正是肖承远的义弟义妹,银髯叟的侄孙邱云龙、邱云至二小。

    你道二小怎会来到这里的呢,只因听说承哥哥要往江湖行道,二小曾要跟着同行,无奈被银髯叟阻止,二小虽自幼就深得爷爷宠爱,淘气异常,却也不敢不听话。肖承远走后不久,银髯叟便也动身遍访深山大泽,顺道探访川中五鬼消息,临行除了关照老仆妇小心门户外,也曾嘱咐二小好好在家用功,勤练所学,二小当时口中虽是唯唯答应,心里却早在肖承远走时就打好了主意,因此银髯叟走了才二天,二小便取了些银两,各自携带上爷爷给她们两人的金虹短剑,这两柄金虹短剑虽非前古奇珍,却也是斩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之神物利器,乃系采缅铁与百炼精钢混合炼成。

    二小知道承哥哥赴江苏故乡,返里扫墓,于是就沿途追踪而来,殊不料肖承远因暂时还不想与黑风帮正面为敌,又知东梁山为黑风帮分舵,为免惹麻烦,这才不沿官道走,折道走荒僻地区,横穿石臼湖,至高淳,越大茅山区,扑奔太湖,二小则系沿官道走,经金陵太湖追寻承哥哥,何况二小与肖承远动身的时间,前后又差了十多天的路程,走的道路又不同,请想二小如何能追得上呢?

    马棋和李水昌二人一听到肖承远的名字后,立时神情大变,目瞪口呆,别说二小,旁立观看众人,一见二人听得肖承远名字后,立即变貌变色,也不禁感觉诧异,满腹怀疑,只是他们不知道肖承远的名头罢了,何况二小本是鬼灵精,玲班剔透的人,见状哪有不明白之理,知道眼前这二人一定不是好人,否则决不会闻名之后,如此惊慌失措,同时猜断这二人可能见过承哥哥,并知道承哥哥行踪。

    打斗,说话,闹了好一阵子,云龙始终站立旁边凝神戒备,默默未发一言,都是云至一个人在唱着独脚戏,这一回他一猜想到,很可能在这个大汉身上问出承哥哥的行踪时,他便忍不住开了口,猛然一声喝道:“吠!看你二人这种情形,一定认识我承哥哥,我也不管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你们能告诉我承哥哥的行踪,我就放你们逃命,不然,哼”云龙这一声喝,方把这两个失魂落魄的家伙的魂魄儿喝了回来,闻声惊觉,知道方才这-紧张,露出了马脚,但马棋的外号叫小谙葛.从这外号上就可以知道,这家伙鬼计多端,你看他独眼珠儿一转,立刻计上心头,哈哈的笑道:“我当你们说的承哥哥是谁哩,原来是肖大侠,这肖大侠在桐城安家堡中,举手震死九头枭安舵主,青龙帮香主五毒掌尹华在八招之内兵刃被夺出手,最近又在东梁凶下单身独斗黑风帮的三位舵主、二位香主,大展神威,单掌震毙东梁山三阎罗的老三白面阎罗陈天强,幸亏帮主玉娘子严奴娇正驾游东梁山,出手解围,肖大侠又演出了双掌斗四女.玉扇轻斗四合风云剑法,后来还是帮主亲自上场,二人又斗五十余合,结果仍是个不胜不败的收场,现在这些事儿已传遍了江湖,惊了整个武林,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因此我弟兄二人,一听说肖大侠是你二位哥哥,怎会不惊得目瞪口呆呢!先前我弟兄二人还有点不相信,认为江湖传闻,可能是过于夸大了点,今日一见二位武功本领的确是高深神妙,想来一点不会假了。今天能会着二位,不育是等于会着了肖大侠,实是我弟兄的荣幸,尚望二位以后不嫌我兄弟粗鄙,时赐教益,则感激非浅矣!”说罢又复哈哈大笑不止。

    这小诸葛马棋真不亏被人叫做小诸葛,的确的计谋多端,有点儿小门道,独眼珠儿那么一转,就说出这番大道理,不但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令人动容。

    云龙、云至本是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任凭平时是如何的鬼精灵刁钻、淘气、聪明,这时也不得不上这小诸葛的当,而且到底是小孩儿家的心性,天真纯洁,好高喜胜!因此听了马棋说出这番滔滔的大道理后,不但满腹狐疑全消,并对最后几句恭维的话,心中感觉特别舒服!

    其实小诸葛这一大篇话,后面虽然是高帽子给二小戴的,好让二小听着心里高兴受用,不会再伤害他们,那前面的话倒是一点不假,肖承远的名头倒真的已经传遍了武林,二小虽还不知道,但对承哥哥在安家堡中的事,已经听见化子爷爷说过,一点不错,因此对马棋的这番话也就完全相信,敌意全消。

    云宝的小脸儿忽然一绷,娇声喝问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你叫什么名字,还没告诉我们,我承哥哥的行踪呢!”

    小姑娘那样儿好凶,看情形马棋说话一个不留神,准得会挨揍上一个耳刮子。于是他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我有几个脑袋敢说假话欺骗你们二位,小姑娘,你请放心啦,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的名字叫马模,刚才我不是说了。你承哥哥我实在没见过,不过前些时候曾在东梁山出现过.现在的确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云至见他那副着急害怕的样儿,不禁唉咳一笑说道:“好啦!实在不知道就算啦,何必做着那副害怕可怜的样子,我又不会要你的命。”

    云龙轻蔑的望了马棋一眼,朝云至说道:“妹妹,这种人不要理他!,叫他们走吧.我们也好上路了。”

    马棋一听,心中大喜,暗想:“还是男孩比较忠厚,好欺骗些,那女孩可实在的刁钻难缠,将来要是落到我小诸葛手里,我要不叫你尝尝我的手段,我就不叫马棋了。”心里是这样说,口里可不敢露出半个字来,脸上反而装成一副笑容说道:“小哥哥这话说得真对,我们是不打不成相识,刚才这点小误会现在既已说清楚了,时间已经不早我们真该分手上路了,二位,我们来日再见吧!”就罢就朝二小抱拳为礼.扶着李永昌准备上马离去,云至一见二人的马,小心服儿忽然一动,朝二人一声娇喝道:“喂!你二人给我站看,我还有话说。”

    云龙不禁一怔,心道:“妹妹又捣什么鬼?”不过他很清楚,妹妹的脾性儿刁钻,一定是又想看了什么,才会喝叫二人站住。

    旁观众人见已没事都正要纷纷散去,刚走了没几步,闻听喝声,有些人虽仍在继续朝前走去,但有些人却好奇的又停了下来回头看望。马棋、李永昌二人闻喝,心中均是一惊,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又要做什么,可是二人却又不敢不听话,没奈何只好乖乖的停步站住,转身望着云至姑娘,马棋问道:“小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只见云至满脸笑容的望着二人,娇声说道:“你们二人不是说要和我们交朋友吗?好啦,我答应你们,我的名字叫云至.我哥哥的名字叫云龙!”

    马棋-听,这才放下了心,暗道:“敢情就是这件事情。”脸上连忙装着高兴非常的样子说道:“好极啦:以后我们都是好朋友啦!”

    云至姑娘又笑着道:“我们既然成了朋友,朋友就应当互相帮助,年纪大的更要爱护年纪小的,你们说对不对?”

    马棋连忙点头并且讨好地说道:“小姑娘,你这话对极了,还真对了我马棋的劲!”

    云至姑娘点点头,望着马棋笑道:“这就是啦!我们现在有点儿少事,想请马大哥你帮帮忙,不知道你肯不肯答应?”

    马棋闻言不禁一怔,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要请他帮忙,不过云至姑娘的一声“马大哥”

    真喊得他心里舒服极了,还以为姑娘真的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相信他了呢,不然,姑娘怎么会答应和他做朋友,告诉他她的名字呢,于是他就更装出一副诚实忠厚的样子,说道:

    “小姑娘,我们既然成了朋友,你的事就是我马棋的事,还有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有事你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我马棋力所能及,无不替姑娘你尽力办到。”说完,还;了胸脯,表示看一种英雄气概,不可一世的样子了。

    云至姑娘见了,不但小脸儿在笑,心眼儿里也在暗笑,不过两种笑的意思各有不同,脸上的笑,说真就真,说假就假,心里的暗笑意思,是笑这马棋果然上了圈套。

    只见云至姑娘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这次我和哥哥两人出来找我承哥哥,没有骑着马,本来想买两匹马的,只是身边带的银子不多,而承哥哥又一时找不到,所以我想请马大哥哥帮忙,将马借给我们,等到我们找着了承哥哥再送还给你,想马大哥年纪比我们大,而且人又爽快,定会答应我们的吧!”

    绕了这半天圈了,敢情姑娘是看上了二人的两匹马,云龙听得心里宜在暗笑,暗说:

    “妹妹真刁,调皮。”

    那些没有走的路人,心里都在暗说:“这小姑娘不得了。好聪明.好调皮!”

    马棋听得直发楞,心里直犯滴咕,这才知道,说了半天竟是上了小姑娘的圈套,暗自说道:“马棋阿!马棋呵!你枉自外号小诸葛,竟会被一个小孩子给套住了。”

    忽又听得云至姑娘又说道:“怎么啦!不愿意,是不是?”你看云至姑娘把一张小嘴儿翘得老高,满脸娇滇的样子,显然见马棋久久没有回答生了气。

    这一来可把个小诸葛弄得无计可施,进退两难,答应吧,自己身上奉有公事,要赴金陵各地传发总瓢把子令渝,没有马怎么成!不答应吧,刚才又把话说得太满,决不能反悔,一反悔费了半天劲做的纸老虎,马上就得被拆穿,何况又已经晓得这小丫头鬼灵精,实在刁钻难缠得紧,只要一声不答应,说不定她就会硬来,真要是硬来,凭自己两人还实在应付不了,而且李永昌已经受了点小伤,武功又打了折扣,但事情既已挤对到这样地步,也说不得了.只有硬起头皮,先凭三寸不烂之舌,好说一阵再说,实在不行,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这里,便满脸堆笑说道:“两匹马本是小事情,何况要借的人又是肖大侠的妹妹,不成也得成,我弟兄二人岂敢不愿意,只是我弟兄二人身有紧急要事,也是为了帮朋友的忙,实在慢不得,没有马怎么成,并不是我弟兄二人不愿意借,实是逼不得已不能借,只好请姑娘弥多多原谅。”

    云至唉嗡一笑道:“喂!原来是为朋友帮忙,有紧急事情受然不能怪你们了,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样急法?”

    马棋还真的没想到,云至姑娘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追问是什么事情,他事先可没有计划到这-步,闻问,一时竟不知所答,呐呐地说道:“这这事情很重要,其中详情我也不清楚。什么事情,要问朋友才能知道。”

    他这里话还没有说完,陡听姑娘一声娇叱道:“恶贼!想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欺骗本姑娘,我可不管,今天姑娘马是借定了。不然你就休想活命!”

    马棋-听喝叱,就知道要糟!果然不出所料,一句话没接得上,小丫头就翻了脸!正寻思要用什么话搪塞才好,忽又听得姑娘喝叱道:“怎么样?还不快去将马乖乖的牵来,难道真要本姑娘动手吗!”

    马棋只听得心中一哆咳,正在无计可施之时,陡闻一阵银铃声夹杂着马蹄声大作,来路上尘土飞扬,弥漫半空.数匹快马急驰而来,好快!宛若骤雨狂澜,路立众人,也不过刚闪身让开,马已奔近射,为首二骑忽地向后一扬手,手中马缰一紧,马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前蹄一落便仁立地上不动。

    众人这才看清来骑共有六匹,为首两骑-男-女,男的约莫二十七八岁,看一身劲装,背插长剑披看-件银白外罩.剑眉星目,相貌颇为英俊,只是眼神不正,眉目之间带着邪色,女的也是一身劲装.色作浅绿,背插双剑,外罩一袭大红轻纱,面目蚊好,姿色颇为不恶,看年龄正值徐娘之年,但满脸露出一股淫荡之态。后面四大汉都是一色黑色的疾装劲服,年龄在三四十岁间,一个个都是凶眉恶服,6l筋栗肉,彪形粗壮大汉。

    马棋一见这几骑人马-到,立时大喜若狂,和李永昌二人赶忙来到-男一女二人马前,抱拳弯腰躬身自报来历姓名说道:“黑风帮当涂分舵小头目马棋、李水昌二人.叩请宋堂主柳香主玉安!”

    原来这一男一女均为黑凤帮中人物,女的名叫宋铰铰,外号人称桃花娘子,为黑凤帮内三堂银瓶堂堂主,男的名叫柳如杰,外号人称天面郎君,乃银瓶堂下香主。这二人-身武功,均有极高火候,皆系黑风帮中高手,唯这银瓶堂堂上宋铰铰生性淫荡异常,每夜必须男人陪伴,生平面首无计其数,柳如杰即系其面首之一。

    这柳如杰个但一身武功极高,长相甚是英俊潇洒且生具异凛,一夜能御数女不疲,本为一淫徒,因此桃花娘子自与他接触后,即被擅宠专房,视为禁商一日不可分离。

    不过这柳如杰虽为淫徒,却有一种好处,就是并不采花.在他认为采花,女的不是出于自愿,便觉无味毫无兴趣可言,故他所接触的女人,大都均为一般淫娃荡朗。其实这淫徒,因其生具异凛,无论你是如何三贞九烈的妇女,只要一经与他接触,便会永远不忘,死心塌地供其淫欲。

    这宋铰铰与柳如杰,皆系奉玉娘子命,下山拦截肖承远高手之一。宋铰铰听完马襟、李永昌二人的报名后,便目注二人,口中轻“哦!”了一声,说道:“你二人便是奉命飞马金陵各地代传帮主命渝的吗?”

    马旗、李永昌二人,口中答应了一声:“是:”

    忽见宋饺铰粉脸一沉,叱道:“你二人身负重命胆敢在这里停留,难道不知道帮主令重如山,是不想活了吗?”

    宋铰铰这两句叱说,只吓得二人屁滚屎流,浑身直打哆咳。到底还是马棋比较沉看,向宋铰技抱拳一拱,慑懦着声音说道:“启凛堂主得知,非是小的们胆敢在这地方留停,实在是因为被两个小鬼拦阻,硬要抢小的们坐骑,正在理论间,堂主便到了。”说罢,马棋便用手一指云至、云龙二小,宋铰铰口中一声轻“哦!”举目随看马棋手指处望去,-见是年约十二三岁的一男一女两个小核,-般儿的粉装玉琢,活似一对金童玉女,长得令人喜欢可爱。

    聪明秀美的小孩,历古迄今,谁见了不生喜爱之心,乃人类的至性至情,宋铰铰虽为一淫荡女人,但这种人类的爱好,爱美的至性至情又岂能例外。因此,她一眼看见了云龙、云至两小,喜爱之心油然而生,只是心中感觉惊奇,这两小孩竟敢半路动手抢帮中手下小头目的马匹,实在胆大妄为之极,只不知道是谁家的儿女?”

    心中想着,眼睛里也就露出了惊疑的目光向二小扫视了-眼,便立即目射寒芒的望着马棋、李永昌二人,陡见李永吕神情萎靡,显系受了挫辱,心中顿时明白多半二人已和二小动过了手,不但没讨得着好,看样子还吃了亏。

    但宋铰铰对于二人所说,二小抢马的事心中可犯了疑,有点不相信,她很明白帮中一般帮众,都是专横霸道、蛮不讲理之辈,看二小孩神情举止,决不像凶横之人,而且年纪那么小,怎会无中生事强抢二人的坐骑,一定是这二人先惹了他们,才恼得二小孩动手惩戒了他们,适巧自己来到,一见自己责叱,惟恐受罚,这才将事情推到二小孩身上,-方面可以脱掉关系免得受罚,一方面由自己出面整治二小孩,并可出其心中刚才受挫之气。

    这宋铰铰本就聪明多智,这样翻来复去一想,觉得颇为有理,极合逻辑,心中也就不禁有气,立时面色一沉,脸罩寒霜,玉臂-扬,手中长鞭划空,直往马棋头上落下。

    真怪!眼看马鞭落下,马棋竟然视若无睹,好像一点不害怕,不让不躲,其实他哪里是不害怕,他的身体又不是铁打的,还不是一样肉做的,哪有不害怕,不怕疼之理.只是不敢让不敢躲吧了。

    长鞭疾如浮光掠影落下“啪挞!”一声暴响过去,马棋的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只打得他独眼直冒火星,疼得龋牙咧嘴,头顶立时显出了一条长疤,虽然如此,却还哼也不敢哼一声,呆落木鸡般的站着。

    只听得宋铰铰娇叱道:“还不与我上马快走,难道还要再挨上两鞭。”

    马棋本来想将二小来历说出的,可是这一来直吓得连一个字也没有敢说出,便起忙返身纵上马背,一扬马鞭往金陵方面疾驰而去。

    云至本想还要纵身拦阻,却被云龙牵着的手儿,暗中用劲一拉才阻止了下来,但邮着小嘴巴翘起了老高。

    宋铰铰是何等阅历的人,二小这一点动作岂能逃得过她的眼睛,只听得她口中发出一阵银铃似的格格娇笑,朝着二小语气温和地说道:“小妹妹,他两个已经走了,要马嘛,向我要好了。”说罢,转向身后四大汉喊喝道:“还不快与我让出两匹马,送给他们去。”

    旁边柳如杰闻言不禁一征,感觉莫名其妙地问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马送给他们我们自己的人骑什么?”

    宋铰铰白了他一眼,娇咬道:“你管这些干啥,我喜欢他们。”柳如杰碰了个软钉子,但也恍然明白,宋铰铰是想讨好二小别有用心,故示恩惠,好接近拢络。

    这时,已有两名大汉翻身下了马背.牵着马正要向二小送去,谁晓得二小并不领情,只听得云至娇声说道:“不要啦!刚才那两个人坏,我们才要他们的马的,现在他们已经走了,看你的样子并不坏嘛,我们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马呢!”

    宋铰铰闻听,觉得这女孩天真得很,心中也就更加爱极,同时也发觉自己所料果然不差,确是马旗、李永昌二人不好先招惹了他们,才恼得他们动手、因此心中就暗自下了决定,不管是谁家的小孩,一定要把他们弄到手中做义女义子徒弟都好,于是她就笑着说道:

    “没关系嘛,是我自己愿意送你们的,又不是你们抢我的,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云至把个头摇得像拨浪鼓儿似的,说道:“不要嘛!我们与你又不相识,怎么可以呢!”说后,也不待宋铰铰再说话,就朝云龙说道:“哥呀!我们也该走了。”

    云龙一点头,只见二小身形一晃,小身子便像两枝脱弦弯箭似的,往金陵方向疾射而去,端的快速之极。宋铰铰不禁一怔,想不到这两个小孩的轻功身法如此快速,其他武功方面,亦已可想而知,真难为他们这点小小年纪,竟能练到如此地步,这一来宋铰铰心中的喜爱又更加深了一层,收二小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也不过就在她这么微一怔神之间,二小的身形已越去越远,渐渐只剩了一点点黑影子了。

    柳如杰虽已明白宋铰铰讨好二小是别有用心,可是究竟是何用心他实在猜测不出,现在她见二小走后.又如此发怔出神,直如堕入五里雾中,更加莫名其妙,忍不住又问道:“姐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铰铰忽然喝斥一声,说道:“现在来不及对你说,快追!”说着两腿-夹马肚,手中鞭儿一挥“啪!”的-声,落在马屁股上,那马负痛立刻一声长嘶,扬起四蹄,似箭疾射般的当先向前驰去。柳如杰连忙跟踪急追,四大汉怎敢怠馒,亦急忙挥鞭跃马紧紧跟随,立时间,卷起一片狂澜,绝尘而去。旁边路人,这才各自匆匆赶路散去,刹那间这地方便走得没有了一个人影。

    这时,日色已渐西垂,暮蔼将至,初夏的夕风徐拂,令人感觉有一股无比的舒适与凉爽。云龙、云至二小展开身形一路急驰,一口气狂奔了数里路,眼看又色将黑,不知道距离镇店还有多远,想找个路人问问,可是这时候路上连鬼也见不到一个,哪里还有人影,二小心中不由着急,两小略一商量,觉得惟一的办法就是不管它,且继续往前走再说,如有镇店更妙,没有镇店能找到人家借宿-宵也好,再本然只有找个小土地庙休息再说。

    四条腿总比两条腿快,二小虽然轻身功夫极好,施展开来快逾奔马,但施展轻功全凭提着一口真气,一个人的真气能有多长,岂能与马相比,除非轻功已练到沪火纯青地步,二小年龄只不过十岁出头能有多大功力火候,与马的脚程相较,短时间或可勉强不会落败,时间一长如何能行。

    二小正往前走,忽闻身后来路驾铃马蹄声交杂大作,这时天色已是将黑末黑之际,二小回头一看,敢情是先前要送马给他们的那个女人追上来了,马奔如星驰电击,真快!云至心中正在想要不要避开他们时,马已驰到近身,停蹄仁足不前。

    只见马上那女人口中响起一阵银铃似的笑声,激荡空际,好听之极,温和地朝云至说道:“小妹妹,天已经黑了,这里又没有投宿处,要过去前面十多里路才有镇店,你们这样走怕不要走到半夜才能到哩.我看你们不如坐到我们的马上和我们一起走哩。”

    云至说道:“不要啦!谢谢你哪,不要紧,天黑了有月亮,我们慢慢走好了。”

    宋饺铰见这女孩个性倔强得紧,心中不禁又气又爱,问道:“小妹妹,你这是往哪里去呀,从什么地方来的啊?”

    云至忽地大眼珠儿一瞪,小面孔一板,说道:“你问这个干吗,你管得着吗!”

    宋铰铰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温和地说道:“我问问又有什么关系嘛,那么凶干嘛!”

    云至小琼鼻儿一皱,道:“哼!我凶,我要不是看着你这人还不坏的话,你这么和我,罗哆嚷嚷的,早就不理你了。”

    天下的事就有那么奇怪,若要照宋铰铰往日的脾性儿,云至对她这样说话,恐怕早就发脾气了,可是今天却-反往常的态度,不但没发火,还始终是笑嘻嘻的,温柔着声儿说话。

    这种情形不但使旁边的柳如杰和身后的四个大汉,看得心中暗暗纳罕以为奇迹,就连她自己也感觉到有些儿莫名其妙,今儿个自-见这小女孩何以性情竟变得这样温柔,这大概就是俗语所说的“缘分”吧!

    云至的脾性儿越大,她就越觉得五至可爱,因此尽管云至如此顶撞她,她仍是笑着温和地说道:“晴,小妹妹,你不是说看我这人还不坏吗,怎么又嫌我哆咳,要不理我哩!”

    云至小眼珠儿一翻,说道:“你这人外表上看看虽然不坏.其实内里坏不坏还不知道哩!那现在我看出来了,你这人却有点儿不要脸!”

    云至这句话一出口,宋铰铰的脸色不禁微变.但随即又复平静如常。原来这宋铰铰最怕人说她不要脸,今天这是她心里实在爱极了云至,脸色才微变即平,不计较这句话,若是换个人恐怕早就发火出手将对方击毙掌下了。

    宋铰铰问道:“我怎么有点不要脸呢?你倒说出个理由来我听听看。”

    云至说道:“这不很简单嘛:老是这么哆咳的找看我说话,这不是不要脸吗!”

    宋铰铰一听,不禁格格地笑了,敢情这就是不要脸。

    忽听云至又说道:“你笑怎的,不理你了,哥啊!我们走!”走字刚出口,二人身形已直往前窜去,宋铰铰心里一急,纤足-点鞍蹬,宛如巨鸟埔空,竟施展“八步赶瞻”上乘轻功拦在二小前面落下。

    云至一见,小脸孔一沉,娇喝道:“你要怎的?”

    宋铰铰格格-声娇笑道:“我喜欢你,小姑娘拜给我做义女,好吗?”说着身形-晃,伸手就向云至小脸儿上拧去,她这是心里爱极的占承,云龙一见,他可不知道她心里是爱极妹妹,还以为出手要伤妹妹,猛地一声喝道:“你敢!”身形-晃疾若飘风,小手-钟并指直点“商曲穴”这时云至一声叱道:“凭你也配!呸!”脚踩苍虚漂渺步,娇躯一拧,踪迹已杏,小手掌已向她身后“志堂穴”拍到,宋铰铰大惊,这两小孩这点年纪居然能认穴点穴.并且手法迅速淮确,显然武功造诣已颇具火候,尤其是小女孩刚才躲让自己伸手拧脸的身法,岂只是迅速快捷异常,简直神妙之极,这是种什么身法从来没有见过,两小孩武功已如此之高,其师长已可想而知,只不知道其师长是什么人7心中的念头有如电光石火一闪而过,云龙的小手指己距离商曲穴三寸,云至的小手掌,也只不过差五六寸,就要拍到志堂穴,哪敢怠慢,身形一晃,霍地从二小夹攻中飘身斜跃出六尺,立定身形,娇喝道:“你二人是何人门下,快说!”

    云至娇叱道:“你不配问,也不会告诉你。”

    宋铰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娇声说道:“你们二人既要和我打,我们得先谈好条件,然后再打。”

    云至、云龙同时一怔,四只大眼睛奇怪的望着她问道:“什么条件?”

    宋铰铰格格一笑,说道:“我打输了,向你们陪礼道歉,放你们走,送你们两匹马骑,要是你们二人打输了,就得要听我的话跟我走。”

    云龙不懂地问道:“跟你去做什么?”

    宋铰铰-笑说道:“给我做义子义女,或者做徒弟都可以。”

    云至-听,娇喝道:“你也配!淬!”又朝云龙说道:“哥呵!我们打她。”二小立时跃身扑进,四掌翻飞,向宋铰铰扑攻,出招迅捷变化神妙,威力颇为不小。

    宋铰铰对二小武功颇高早在意料中,但却想不到有如许神奇的威力,这一来她可不敢轻视二小了,亦即展开身形,和二小缠斗起来,晃眼二十余招过去,二小已渐露败象,招式缓慢,脚步慌乱,眼看即将被宋铰铰所制,陡闻两声清比,忽地从道旁一株树上,疾逾飞鸟,跃下两条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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