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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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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招还攻,错腕伸掌,左手食中二指直点姑娘“天池”穴,右手五指箕张,擒拿抓向姑娘玉腕脉门。

    姑娘-声清叱,脚踩苍虚漂形步,柳如杰顿觉眼前人影微闪便失了姑娘身形,不禁一怔,陡觉身后风声职然,姑娘玉手并指如哉,已向柳如杰身后“灵台穴”点到,柳如杰闻风知传,要想翻身迎敌已是无及,指风已经沾衣,心中大吃-惊,这柳如杰确不亏黑凤帮中二流高手,武功真是不错,竟临危不乱,上身前倾根地扭转“犀牛望月”回首左手一伸,反扣姑娘右脉门,姑娘霍地化点变拿“叶底偷桃”五指候神,反扣柳如杰脉门穴。

    柳如杰本想以险招取胜,想不到姑娘变招迅捷,有如电闪,这一来,不禁惊得浑身直冒冷汗,连忙双足距离地,双足尖用力微点地面,平身向前斜穿出去八尺左右,身形刚定,玉珍姑娘一声清叱,双肩微晃,如影附形,已经跟踪扑到,双手-分,上点“藏血”丫点“志堂”二穴。

    柳如杰一见姑娘这种身形招式,心中惊然而惊,他可不敢再轻视这少年人了。同时心中有数,这少年别看他年纪小,掌法、身法均比自己要高,若不撤出长剑,施展师门奇门剑法恐伯要丢大脸。

    其实若论功力,柳如杰实比姑娘要高,论身法,姑娘较他灵活神妙,他实是望尘莫及,如论掌法则两人在伯仲之间,不过姑娘是个女孩儿家,真力不如他长,若凭掌法一招一式的斗下去,则姑娘吃了气力不济的亏,必败无疑,不过姑娘却可仗着一套苍虚漂渺步法取胜。

    若论到剑法,姑娘为清昙神尼惟一爱徒,一套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法的七十二式“降魔剑”法,姑娘已尽得其神髓,奇门剑法怎能与其匹敌,如果施展开来,奇门剑法虽颇神妙,威力颇大,但在降魔剑法下恐怕很难走出二十招去。

    这当然是因为他不知道姑娘的出身来历,如果知道的话,恐伯他也不敢做以剑法取胜之想了。不过假如他不是一上来就轻视姑娘,而小心应敌的话,当然也就不会连遇险招,逼得连连退后,这也是一看失机,节节败退。

    柳如杰在连遇险招,节节后退中,念头在脑中有如电光石火一闪而过,未等姑娘身形跟踪扑到,即已飘身暴退丈外,反手-挥,长剑已经出鞘掣在手中,横剑峙立。站娘-上去,尽是枪攻招式,双掌劈、点、打、拿,岂只是招式桔奇,出招迅捷,而旦身法灵巧,步法神妙莫测,直把袁英、方立苛二人,看得瞪目结舌,再看另一个少年,一手-个牵着二小,面含微笑,目注场中,神态悠然之极。

    袁、方二人不禁暗暗称奇,这些少年人都是身着蓝色儒衫,书生打扮,英俊潇洒,美得令人侧目,自己师兄弟平常已备受师长与同门赞誉为英俊不凡,溯溯美少年,自己也常引为自豪,可是现在和目前这几人相比之下,人家均是当空皓月,自己兄弟只能算是点缀在四周的星星而已,实在有点自惭形秽之感!

    尤其这几人年纪均和自己兄弟不差上下,而武功没有一个不比自己兄弟高,自己兄弟受艺师门,也苦练了十年,成就只不过如此,不知道他们的这些武功是怎么练的,真叫人有点不敢相信?

    玉珍姑娘跟踪一招扑空,正要再度掠身追踪扑进,陡见寒光耀眼,温然一怔,立定身形一看,敢情对方己将长剑撤在手中,横剑而立。姑娘心中不由窃笑,知道对方被自己三招急攻迫退,情急拼命,想凭剑招取胜,以雪拿下之辱,看来这家伙剑法必定不错,不然怎会如此!可是自己恩师一套七十二式降魔剑招,被武林誉为天下第一剑法又岂能惧你,只见姑娘秀眉候地一挑,面罩寒霜,形旨一按靶簧,锵邮卿一阵龙吟,一柄冷森森、寒气砭骨、银光闪闪的宝剑已掣在手。

    袁、方二人见这柄“聚莹剑”立时一惊,再仔细一看姑娘脸型身段,也就恍然明白,原来是蓝玉珍姑娘乔装,难怪早先就看着有点眼熟呢!

    玉珍姑娘的“聚莹剑”一出鞘,柳如杰心中不禁一凛,虽没有见过这柄剑,也不知道这柄剑的来历,但他可识货,知道这柄剑是把神物利器!刚才在掌招上,一念轻敌,已经尝过了姑娘的厉害,吃了点小亏,现在一见姑娘竟使的是把宝刃,他可不敢再大意轻敌了,立时心存警锡,抱元守一,凝神戒备。

    玉珍姑娘见这家伙长剑出鞘,光是横剑而立并不出招动手,她向来就是凶巴巴的脾性儿,又不懂得什么江湖规矩礼节,怎还忍得住,于是她就一点不客气,你不动我动手。只听得她一声清叱,身形微晃,朝前掠进,出手相,和她的脾性儿一样,也是凶巴巴地,神剑一震,剑诀-领,竟是踏洪门,走中官,欺身直进,一招“仙人问路”手中剑化万点银芒,罩看柳如杰胸前“坞尾”左右“幽门”三大穴刺到,岂只是招式凌厉,剑未到寒气已经袭人,柳如杰心中不禁-震,这少年好大胆,竟敢踏洪门,走中宫,若非身怀绝世武学,宏敢?

    眼看剑已刺到,知道对方神剑锋利,他可不敢用剑封挡,连忙挪步偏身,手中长剑一指,一招“寒梅吐蕊”直刺姑娘耳根“藏血穴”姑娘冷声一笑,银光一划,剑变“横断巫山”削长剑,柳如杰抛肩抹肋,错腕沉剑,剑化“枯树盘根”横斩姑娘小蛮腰,姑娘忽地一声清叱,小蛮腰一扭,避招还攻,圈臂震剑,剑推干层浪,银光闪闪,如寒涛汹涌,怒潮卷空“迎面击浪”、“拦江截斗”、“愉云换日”三招连续攻出,柳如杰一声朗笑,展开奇门剑招,剑随身走,轻封巧避,颇见火候。

    奇门剑招端的不凡,姑娘斗得性起,轻声长笑,剑招一企再变,但见寒光飞洒,剑影纵横,矢矫似游龙,剑招突演“笑指天南”、“星月争辉”忽化“花雨摈纷”绝学。

    陡听姑娘又是一声清叱,神剑似银虹宛若寒涛卷出,奇门剑竟然封挡不住,铬啤啊,唉呜,响声过处。柳如杰一枝青刚长剑,已被削成两截,右臂划开一条三寸多长半寸见深的血迹!

    柳如杰闷哼-声飘身暴退,手抚创口,仁足怒目瞪视着姑娘!别看姑娘平时脾性儿是那么火暴、凶巴巴的样儿,这时她不禁呆住了,原来,姑娘一时斗得性起,不知不觉间,竟然施展出了降魔剑招,她虽曾听思师说过。这剑招威力太大,并告诫她不到万不得已时切勿轻用,她也不知道这剑招有多大威力,下山以来也从未用过,今夜于不知不觉间,施展了出来,连她自己也想不到有这等无上威力!

    这削剑,伤臂,竟未出一招,她怎会不呆住了呢?不但是呆住了,而且还有点儿后悔呢!真不该不注意施展出这剑招!

    袁、方二人见姑娘剑招连演绝学,剑势威猛凌厉,绝伦无比,神奥异常,他二人也是使咖,武当剑法亦素称为武林一绝,但若与姑娘剑法一比,何异天壤,真不育是小巫见大巫,曾听师门尊长说过,神尼七十二式降魔剑招,如何神妙绝伦,自己师兄弟还有点不信,今夜一见,果然武当剑法实难望其项背!

    姑娘剑伤柳如杰,微怔之后,便也收剑入鞘,柳如杰怒目望着姑娘“嘿嘿!”一声冷笑,喝问道:“阁下剑法确是高明,我柳其非常佩服不知尊姓大名,师出何门,可敢赴我洞官山中一游?“

    妨娘一听,秀眉一挑,正要答话,陡见眼前人影一闪,霞姐姐已纵身跃到身侧,翱然而立,微微一声冷笑,说道:“少爷们的姓名,告诉你本无不可,只是现在还不愿意,至于师承来历亏你还是江湖上成名露脸的人物,连这柄聚莹神剑和降魔剑招的来历都不知道,还充的是哪一号的人物,洞宫山中风景想必宜人,少爷们本想前往一游,只是少爷们现在没有空,等改日有暇,当往-游!专程拜访!”

    原来是霞姐姐怕珍妹妹说出姓名露了马脚,有些儿不便。乃才掠身跃出,抢着答话。说罢,秀目神芒怒射望着柳如杰,柳如杰一见这跃出答话少年年纪稍长、也是一般儿飘逸出尘,风流潇洒的美少年。双目神光灼灼,显然内功颇臻火候,只是身材稍嫌泅娜柔弱。而且语音轻脆响亮,有点儿像女人味,尤其是一张俏险孔,洁白粉嫩,纯是女人的模样儿,越看越觉得有点相像!因此这柳如杰不禁的看得发了呆,似乎忘记臂上的伤痛!

    明霞姑娘见这柳如杰,双目不动地以着自己瞧个不停。粉面不禁一红!只是一红,长亏这是在夜晚看不出来,要是在白天,让柳如杰看见,心中还有个不明白的吗?男人家怎会如此脸嫩,一瞧脸就发红哩!

    明霞姑娘忽地秀眉一挑,右手腰际一探,烂银萧已握在手中、怒叱道:“怎么啦,光看着你少爷怎的?”

    柳如杰暮然一惊,嘿嘿冷笑道:“好!洞宫山中我们随时候教!”

    这时桃花娘子宋佼佼与散花仙子李媚娘二人已斗到了分际,宋佼佼虽是黑风帮中一流高手,功力火候极高,怎是散花仙子敌手。七八十招过去,宋佼佼掌法已乱,呈现不支现象,这还是李媚娘因恐宋佼佼认出自己真面目,没敢施展出她独门绝学散花掌法,因此宋佼佼也才能与李媚娘斗了个七八十招,不然,恐怕早就落败了!

    就是这样,宋佼佼功力火候,毕竟不抵散花仙子深厚,依然被迫处下风,尽施所学,还是不能抢制先机!徒闻散花仙子-声清叱,左掌一招“力撼山岳”掌夹极强厉劲风,斜劈宋佼佼右肩,右手一招“吟风颂月”五指微张,达劲贯指轻挥,立有五股丝丝劲风发出,罩着宋佼佼娇躯的胸腹之间,指风径点胸腹“鸿尾”“巨朗”“分水”“气海”“丹田”

    五大穴。

    这一招本是散花掌中绝学之一,又名五指散花功,在她生平很少施用这招掌功,今天是因为见宋佼佼已明知不敌,还不肯退走,缠战不休,又见那边一少年,很快就击败了柳如杰,均在一旁站立,显见是等待自己决了宋佼佼一齐走路:因此她这才一声清叱,施展散花掌中绝学、欲尽早了结这场缠斗与他们一齐上路,和二小去追寻承弟弟。

    宋佼佼一见这少年施展出散花掌中绝学,不禁心头一惊,口中一声轻“姨!”连忙飘身暴退丈外。散花仙子满以为这一招,桃花娘子决难逃掌下,岂料这桃花娘子武学端的了得,一见散花掌绝学招出,不等指风袭到,便已飘身暴退,散花仙子双臂一圈,错腕扬掌,正要掠身形跟踪扑进,再出绝学,陡闻桃花娘子一声娇喝,问道:“小鬼,且慢动手,散花仙子是你何人?”

    散花仙子见桃花娘子如此一问,不能不暂停身形招式,望着桃花娘子朗朗长笑道:“什么散花仙子不散花仙子的,你家少爷可不认识她是何人!我看你还是再和少爷走几招试试。”

    桃花娘子猛地一声娇叱,喝道:“既如此,你这小鬼可就怨不得老娘心狠手辣了!”娇喝中双手反挥,背上的雌雄双股青钢长剑已经出鞘,掣在手中,散花仙子一见,心中不禁微感吃惊,她肚子里可极有数,论功力火候,虽较桃花娘子高,若论掌法,也可制胜,若动兵刃,虽未必惧她,可是自己身边未曾携带兵刃,而且也深知这桃花娘子一套桃花剑法造诣极高,若凭一以肉掌,对她的雌雄双剑,岂只是难能讨好,弄不巧恐怕还得落败带点儿伤!因此心小不禁行点感觉犹豫为难!

    忽又闻得桃花娘子喝道:“小鬼!速亮兵刃动手!”

    散花仙子秀眉候地-挑,风目自芒暴射,这时,她可是豁出去了,虽然没有兵刃,凭一双肉掌,也要试一试她这桃花剑法,究竟有多大威力?于是也就朗声怒喝道:“少爷身边从来不带兵刃,今夜少爷就凭这双肉掌,斗斗你这桃花剑法,究竟如何了得!”

    桃花娘子听说要凭一双肉掌,斗她的双剑,气得她脸上铁青,满腔杀机显现,怒叱道:

    “小鬼!这是你自己找死!”说罢,双腕一抖,一震剑身,抖起两朵剑花来,掠身扑向散花仙子,身随剑走,一招“弯风和鸣”双剑一分上刺“天突穴”下刺小腹,带扎横肋,出手招式极凌厉,迅捷,毒辣!散花仙子哪敢大意怠慢,末等剑招递到,赶急旋身滑步亮双掌,一招“奔雷闪电”劈肩掌腕!

    陡闻一声清叱道:“你且让开!”接着便见人影一闪、眼前银芒暴射,寒气森森砭人肌肤,玉珍姑娘手持神剑已跃立当场,散花仙子与桃花娘子均是-谅,分别飘身暴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执-柄银光闪闪,寒气森森的宝刀。散花仙子心中明白,知道这少年是见自己要凭-双肉掌敌斗桃花娘子双剑,恐怕睫亏,乃才出手上场替下自己,心中不禁十分感激!

    桃花如子一见这少年,不禁一怔!这少年好美!较先前武当两个小鬼,和那个姓李的相公还要美,不知道这些所谓名门正派,十么地方去找来的这些少年,竟是一个比一个还美,因此地不禁又看得呆住了。

    玉珍姑娘一见桃花娘子看着她发呆的样子,不由“咳!”的一笑,她还以为这桃花娘子也和那翻天手刘碌亭一样被手中的神剑惊得呆住了哩!于是-声冷喝道:“怎么样?是不是看到我这枝剑,便不敢动手了?”说看手中神剑-摸,发出一露龙吟。银产闪灼,寒气森森砭人!桃花娘子起先并末注意着到她这枝神剑,只是被她俊美的模样儿惊得发了呆!这时间听她这么一说,双目一凝视她手中神剑,本禁一怔,脱口一声惊呼:“唉!聚莹剑!”

    玉珍姑娘冷喝道:“既知神剑还不与我速走,一定要尝尝神剑的滋味不成!”

    桃花娘子一听这语气,傲忿凌人,哪还忍得住,口中一声娇叱,手中双剑一抖一震;正要发招动手!陡闻一声喊道:“宋堂主,且慢动手!”

    柳如杰掠身一跃,已到桃花娘子身侧,说道:“这小子手持聚莹剑,必为清昙老尼传人,反正我们黑风帮不日就要与他们所谓正派中人公开一较武学,比斗-番,刚才我已和这小子定约,请他们赴洞宫山中我们黑凤帮巾总坛-游,我们今夜又何必与这般小子们一样见识,没的让他们自誉为正派小的人说起来,还说我们以大压小呢!何不放过今夜,留待他日洞宫山中一起总结这笔帐!”

    宋佼佼先听柳如杰拦阻她,心小不禁一怔,及至听完这番话后,又见柳如杰石臂血迹映然,知道已经负伤,再看看当前情形,人数众寡悬殊,自己这边虽也有六人,可是四个大汉别看长相那么凶恶怕人,实则毫无用处,只是些中看不和用的饭捅,论武功恐怕连两个小孩都打不过,如今人家那边连两小孩算起来总共合七人,年纪虽都不大,武功都不甚弱,除了武当两少年和那两个小孩外,这三人-个个都是双目神光充足,气定神闲,显然都是内家高手,武功极高,尤其是那个年龄最大姓李的少年,看来武功较自己还高,自己这边真能动手的只有自己和柳如杰二人,何况柳如杰已经负伤,自己武功再高亦是孤掌难呜!

    她这样-看清楚当前情形,衡情量势,已完全明白柳如杰之所以拦阻她的用意:不如就趁此借阶下台,反正既已相约洞宫山中比斗高下,今夜又何必自讨苦吃作甚?这样一想,于是就用手中剑-指玉珍姑娘,嘿嘿一声冷笑说道:“你这小鬼能有多大功力火候,凭着老尼姑的一柄剑,竟敢这样狂傲,目中无人,就是老尼姑亲自前来,我桃花娘子焉能惧怕于她,本来像你这小鬼这种狂傲之态,老娘今夜本想教训你,只是我们柳香主拦着,既然柳香主已经和你们相约往洞宫山中本帮总坛比斗,反正你们迟早总逃不出手去,老娘今夜就暂且饶恕你们这般小鬼的活命,留待日后洞宫山中再算好了。”

    说着,便向柳如杰一递眼色,双双腾身掠起,话未完,身形已落在马上,一领马缰,长鞭一挥“啪!”的一声落在马屁股上,马儿一声长嘶,腾开四蹄急驰而去。

    玉珍姑娘万料不到这桃花娘子会来这一手,只气得一跺脚,掠身就要扑去,暮然眼前人影一闪,一条胳膊已经被人抓住,说道:“小兄弟,就让她们去算了。”

    玉珍姑娘一看,抓着她胳膊的,就是刚才和桃花娘子打斗的那个少年,心里一急,粉脸儿也红了,一个大姑娘的胳膊,让一个大男人家抓着,这成何体统,赶紧一狰,娇喧道:

    “喂!放手!你这人!怎么搞的!”

    散花仙子闻言一怔,心道:“这少年怎像个姑娘家似的呢?”一双秀目望着姑娘直发楞!

    玉珍姑娘见散花仙子发楞,不由“唉咳”一笑,眼儿往散花仙子脸上一瞄!就这一瞄呵!“咳!”这少年长得好美;柳叶眉儿似柳篱,双眼澄清似秋水,笔直的鼻儿,小巧的嘴,岂只是长得美,简直像是个女人嘛!而且还有点儿眼熟呢,好像是在哪儿见过的嘛!这副脸蛋模样儿!姑娘的芳心里起了疑团,忍不住问道:“略!你姓什么?”

    散花仙子一听,心道:“问人哪有这种问法的,看你的外貌倒是挺秀美的,敢情只是金玉其表,肚子里是一包草呵!真可惜!”忍着笑说道:“我姓李,小兄弟,你呢?”

    玉珍姑娘说道:“我姓蓝。”

    散花仙子问道:“蓝小兄弟,你手中的那柄剑是谁给你的啊?真好!”玉珍姑娘这才发觉,只顾了说话,聚莹剑还掣在手中没有入鞘,连忙纳剑入鞘,听散花仙了赞誉她这柄剑好,姑娘竞爱听别人称赞她的神剑,脸上亢刻绽开了春花三月似的笑容,高兴的望着散花仙子说道:“是我师父给我的嘛!”

    姑娘大概是忽然想起了,散花仙子身边没有武器,问道:“你师父怎么没有给你兵刃呵?”

    散花仙子朗声笑道:“我师父早就死了,哪来兵刃给我。”恢地面容肃然地说道:“那么,小兄弟的令师,必是清昙神尼老人家了!”

    玉珍姑娘的眼睛一亮,光彩超人的望着散花仙子,说道:“你也认识我思师?”

    散花仙子笑道:“虽不认识,但神尼乃当今武林子老之首,岂有不知之理!”

    这时云龙、云至、薛明霞、袁、方诸人,均已来到二人身旁站立,云至的小娇躯-扭,便投到玉珍姑娘的怀里,小手儿一指散花仙子,望着玉珍姑娘说道:“珍”

    云至忽然想起刚才霞姐姐关照过她的话,只喊了个珍,便连忙改口道:“玉哥哥,这位李哥哥,也是在找承哥哥,她自己说的,和承哥哥是好朋友!”

    “哦!”玉珍姑娘听说这李姓少年和承哥哥是好朋友,轻轻“哦”了一声,姑娘是爱屋及乌,立时便显出了一副异常人的亲热状态,笑望着散花仙子说道:“既然是承哥哥的朋友,我们便都不是外人了,来!李兄,我替你们介绍介绍巴!”

    姑娘替明霞和云龙、云至二小介绍后,介绍到武当袁、方二人时,只说了一个“武”

    字,便停口不说,目视袁、方二人。

    袁、方二人听姑娘自称姓蓝名玉,知道姑娘是不愿露出真相,才拉掉了下面的一个珍字,并且也断定这个被介绍为薛明的少年,一定和姑娘一样也是个冒牌假货,二人心里有数,当然不好说破,何况已知道目前这两位姑娘和两小均为连师门尊长都极为推祟钦佩,当今武林中都极为尊仰的二月一神尼的门下传人!见姑娘一介绍到自己师兄弟二人时,住口不说,只拿眼睛望着自己二人,心中明白姑娘的意思,姑娘是认识自己,却故作不认识,恐怕自己二人认出她,于是袁英就连忙接口自我介绍说道:“我叫袁英、我师弟叫方立蓟,我二人都是武当门下,不知李兄名讳如何称呼,师承何门?”

    散花仙子望着二人微微一笑,随口说道:“我叫李良,师门请恕我暂不便相告,不过既已相交,日后自知!”于是,这三个假少年,两个真少年,立到都成了朋友:

    袁、方二人行道江湖本无目的,有心和她们几人同道走走,但因已经知道蓝、薛二人为姑娘家,与她们同行实有不便,乃就告辞分手先走了。蓝、薛二位姑娘既已知道这位李良是承哥哥的好朋友,此行也在找承哥哥,同行本无不可,可是自己二人均是女儿身,和-个大男人同行同止,实在不便太多,因此就要和散花仙子分道而行,而散花仙子心底却另有她的心意,同行固然无所谓,分道当然是更好。不过她却有心带着二小一起同行。

    二小呢,在没有遇看二女之前,可能会很高兴的跟看散花仙子走,可是现在既然遇见了珍姐姐、霞姐姐,怎肯和散花仙子同行呢?散花仙子见二小不肯和自己同行,无可奈何,只得和她们暂别,分手先行。

    五珍和明霞二位姑娘望着散花仙子施展轻功身法,如飞燕掠波,疾若脱弦弯箭,好快!

    眨眼之间便出去了二三十丈远,月色迷蒙中,快似-缕轻烟,不到半盏热茶工夫,便已消失不见踪影!

    玉珍姑娘望着霞姐姐说道:“这李良的轻身功夫真好,看样子比我姐妹还高呢!”

    明霞姑娘“唉咳”一笑道:“这李良岂只是轻身功夫比我姐妹高,就连内功武学均较我姐妹为高呢,而且我还看出了这李良有点”

    明霞姑娘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说,故作神秘地望了珍妹妹-眼,珍妹妹一怔,急着说道:“有点什么吗、说啊!霞姐姐?”

    霞姐姐格格一笑道:“我看这李良,行动举止有点不像个男人”

    珍妹妹一听这话,不禁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地问道:“你说他不像个男人,像什么?”

    明霞姑娘“哎咳”一笑道:“像和我们一样嘛!”

    珍妹妹这才明白,但跟看心里便急了起来:“是个女人,怎能是承哥哥的好朋友呢?不对!”这样一想,就连忙朝霞姐姐说道:“霞姐姐,我们快追上去,别让她先追看了承哥哥!”说着便一把抱起云至,身形一晃,跃身上了马背,一领马缰,两腿一夹马肚,马便往前急窜,如飞驰去,明霞姑娘也就连忙抱起云龙,跃上马背,一抖缰绳,跟踪急追!

    且说小陕肖承远自那夜正在东梁山坡与玉娘子严奴娇力斗五十余招,仍是个不分胜败的局面,忽的玉娘子未败忽退,正不知她要耍什么鬼时,散花仙子暮地现身,并说出玉娘子要施展什么魔音慑魂神功,散花仙子恐肖承远不知底细着了她的道儿,挥掌震阻春、夏、秋、冬四婢,横身拦阻征肖承远面前。

    散花仙子与玉娘子素本相识,玉娘子且曾数次邀请散花仙子加入黑风帮,均被散花仙子婉言拒绝,今天为了肖承远两人话不投机,于是立即翻脸成仇动手打了起来,而正当她们俩人打得激烈难分之际,肖承远被四婢暗示提醒乘机溜走,散花仙子与玉娘子本无深仇宿怨,只不过是为了肖承远,见肖承远乘机溜走,也就各自跃开,停手不打,随后急追。

    肖承远展开上乘轻功,绝顶身法回返小镇客店,略事憨息,天色便已大亮,肖承远本意是经东梁山境到当涂,走金陵奔太湖的,但经过夜来-闹,知道东梁山是黑风帮分舵,为了暂时还不愿与黑凤帮正面结仇为敌,免得多惹事非,乃折道横穿石臼湖,越大茅山区,奔江苏太湖。

    这一天肖承远刚过石白湖不远,看天色已是正午时光,肚中已是饥肠辗辗,见前面不远有一小镇,于是就紧步前赶,到前面镇店打尖后再走。

    不一会儿工夫已走到镇上,镇头上正好有一家饭馆带卖酒的小店铺,门口抹着一块已经变了颜色的白布做的招牌,写着“悦来酒店”四个大字,迎风飘荡。

    肖承远进入店中,店伙计赶忙过来招呼:“客官,可是要吃酒,我店有陈年好酒,请客官品尝。”

    肖承远说道:“酒我不吃了,还要起路呢!你给我来几样可口的菜,就吃饭罢。”

    店伙计答应一声,便狗颠屁股的地给张罗饭菜去了。

    趁着店伙计去张罗莱饭的当儿,肖承远闲坐无聊,便用眼睛向店巾略一打量,这小店虽是荒村小店,店小到也甚是干净,小意也还不错,有那么十六七成的座儿。

    突然肖承远发现侧面坐着-个满脸虬须,年约二十来岁的粗壮大汉和一个二十七八岁,身穿一身黑衣的娇俏少妇,两人四道精光四射的胖子,都在凝视看他,在他的眼神和那大汉眼神略-接触之际,那大汉便朝他微微点头-笑,肖承远心中小禁-惊!连忙偏头避过:人视线,顾目他望。心道:“这二人是何来路?看样子好像认识自己,看二人双目神光充足,精芒四射;两侧太阳穴皆高高凸出,显然皆是内家高手,只是自己觉得从未与这二人相识?”

    想到这里,便不由得移目望去,那大汉朝他又是点头-笑,肖承远又连忙收回目光,正巧这时店伙计将菜饭送上来,于是也就端起饭碗,低下头只顾吃饭。

    吃罢饭站起身来,正要付帐离去,店伙计却向他笑着道:“公子爷的账,那位爷台已经代付过了。”说着,使用手向侧面一指,肖承远随着店伙计手指处望去,还不是那虬须大汉么,又朝着他点头一笑,肖承远不禁怔然,尴尬的站着,不知如何说话是好!谢人家吧,自己实在不认识人家,不谢人家吧,人家已替自己付了饭帐,连个“谢”字都不说一声,于礼实在不合!

    那虬须大汉见肖承远这副尴尬,似已知道肖承远心意,站起身来望着肖承远哈哈一声大笑,然后走到肖承远面前,拳一拱说道:“阁下不是姓肖吗?”

    肖承远更感莫名其妙,怎么这人连自己姓肖他都知道,这真是奇怪?其实他自己还蒙在鼓里哩!江湖上最近盛传着他的名头,已经把他描述成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他身穿一袭蓝色儒衫,手持描金玉骨折扇,十七八岁的年纪,这就足够江湖上人认出他是名传江湖轰天动地的肖承远了。

    肖承远露出迷惑诧异之色,望着这虬须大汉也一抱拳回礼说道:“不错!在下正是姓肖,不知尊兄贵姓,曾在何处识得在下的?”

    虬须大汉尚未答言,那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少妇已经走了过来,望着肖承远弧犀微露,婿然一笑,端庄肃容的朝肖承远福了一福,这才朝着虬须大汉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不然,差点儿失之交臂,放过了这个好机会?”

    虬须大汉哈哈一笑说道:“对!对!你说得-点儿也不错!”随又肃容向肖承远说道:

    “肖小侠,站着谈话不便,何不请到我们桌上坐下一谈如何?”肖承远虽然心急看赶路,但见这肌须大汉满脸正气,不似坏人,而且又是-副诚恳之色,于是就微点了点头。

    三人在原先虬须大汉坐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店伙计赶忙给肖承远添了副杯筷,虬须大汉便执壶替肖承远酌满了酒杯,放下酒壶,然后这才用手指着那身看黑衣的少妇,替肖承远介绍道:“这是拙荆,名叫张依兰,因她喜欢穿着黑衣服,江湖上人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做玄衣女侠!”

    虬须大汉话还未说完,肖承远立刻想起了老化子哥哥曾邻他谈起过近年来,江湖上成名的正派少年侠士中,有这么-个玄衣女侠张依兰,她的丈夫名叫东方荣,因他有一脸虬须,江湖人称他为虬须客,又称他为龙虎掌,夫妇二人皆是峨媚门下,乃峨媚掌门人紫霞真人的俗家弟子,二人-身武功颇高,均已得紫霞真人真传。

    肖承远听他介绍这少妇是玄衣女侠,再一看他满脸虬须的样子,当即明白他就是虬须客了,于是便不等他作自我介绍,连忙站起身来,向着二人抱拳一拱说道:“原来是东方兄贤伉丽,贤伉丽侠名播传江湖,如雷贯耳,早欲识荆,只恨缘怪-面,今日何幸在此相遇,适才尚请恕小弟眼拙,不知之罪才好!”肖承远这番客气话,虽说有点过度,但倒是从心眼儿里发出,并非故意虚伪其词,可是东方荣夫妇俩听着,感觉得有点儿不大受用,以为肖承远持技狂傲,瞧不起人,故意讽刺他们夫妇俩,但再-看肖承远满脸忠厚诚实之相,不大像是在故意讽刺他二人!

    只见玄衣女侠盈盈双眸,望着他弧犀轻露,微微一笑,悄声说道:“小兄弟,我托个大喊你一声小兄弟你不会见怪巴?小兄弟:你说这些话是捧我们夫妻俩呢?还是骂我们夫妻俩呢?凭我们夫妻俩在江湖上那点小名头能和小兄弟你比吗?”

    肖承远一听玄衣女侠这话音不对,不知道刚才的话有罚么地方得罪了她们,不禁玉面通红急道:“女侠这话从何而起?小弟有天胆也不敢骂你们贤伉丽二位,冉说小弟初离师门日未有二月,江湖阅历一点毫无,以后尚要请二位贤伉丽多多指教,江湖上又何来名头。”

    虬须客见肖承远这副语急惶恐的样子,这才知道他并不是故意讽刺,实是语出无心,而且还可能连他自己的名字已经在江湖贮传播得天翻地覆也不知道呢?于是就哈哈一笑说道:

    “小兄弟,不是就不是了,何必这么着急干嘛呢!不过最近江湖盛传着小兄弟的大名,直如翻江倒海,难道说,小兄弟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肖承远不禁-怔,摇摇头茫然地说道:“不知道!”

    玄衣女侠见这位肖小侠实在诚朴得可以,连自己的名儿已经轰传江湖,这样的大事一点都不知道,天下恐怕也再难找出这样老实厚道的人了!正要把他名字轰传江湖的经过告诉他时,陡闻店外响起-阵紧急驾铃声和马蹄杂杏声,晃眼己至店外夏然而止,玄衣女侠举目向外一看,来马共有五匹,为首的是一个身穿一身血红似火的衫裙,年约四十余岁,长相妖冶的中年妇人,身后四匹马上,跟着四个相貌狰狞,年约四五十岁的汉子。

    只见那中年妇人身形微闪,便已飘身下了马,其他四个汉子也立即跟着飘身f马,店伙计赶忙走出店去,抢着接过五人手中的马经,拴在店外一颗大树上,便又回身进店,给他们几人打水倒茶,忙得不亦乐乎。

    玄衣女侠-见这五人进店,便皱了皱蛾眉,用手肘一碰虬须客,口中还低声说了一句:

    “讨厌!”

    虬须客赶忙用眼色示意,止住玄衣女侠说话,一面装着若无其事的,仍和肖承远谈话喝洒,一面却留神戒备,注意着这五人的举止行动,谈话

    不用说,这五人出现,虬须客心中已经明白,是为谁来的?当然凭着他夫妻俩在江湖哪点名头,手底的功夫,在人家的眼底还用不着这样劳师功众,大举下山,派出那多高手。因此这几人一进店,他就留上了神,心中暗自嫡咕,只要这五人一发现了他们要找的正主儿,就在眼前时,恐怕马上就是一场激烈的打斗!

    原来这五人均为黑风帮中高手,亦是奉命下山追踪拦截肖承远的一批,为首中年夫人乃黑风帮内三堂金雀堂堂主谭英珠,外号红裳娘子,一身武功颇为高绝,为黑风帮中数十高手之一,其他四人皆为其堂下香主,那年龄最大,约有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子,名叫黄一民外号人称开碑手,那年龄较次,四十多岁的名叫马世昌,外号人称黑煞拿,最后两个是同胞兄弟,哥哥名叫俞锋,外号人称天煞星,弟弟名叫俞健,外号人称地煞星。

    这四人皆具一身惊人武功,其中尤以开碑手黄一民为最,功力火候均凌驾三人之上,为黑风帮中一流高手,亦系金雀堂中香主之首,余三人均为黑风帮二流高手,武功皆各有独到之处!

    虬须客与其妻玄衣女侠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十几年,对这几个恶贼哪有不认识之礼,同时最近黑风帮中派出全帮高手三分之二,下山分头沿途追踪拦截肖承远之事,已传遍江湖,尽人皆知!因此这五人一进店来,虬须客就知是为追踪肖承远而来,即在暗中戒备,恐怕他们一发现肖承远突起发难!同时也悄声告知肖承远暗中凝神戒备!

    肖承远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何况他又身怀盖世奇学,乍听肌须客告知,当时曾微攫剑眉,虬须客还以为他听说这多高手要对付他一人心中有点害怕呢!遂就连忙安慰他,并说明既已相交成为朋友必不袖手,当出全力助他!

    肖承远听虬须客如此说,知道他心中误会,不由的望着他微微一笑,双目中神光似寒电一闪而逝,便神态自若,和虬须客交杯共饮。

    虬须客就在肖承远双目神光似寒电一闪而逝之际,心中立即感觉一震,同时也才明白,江湖上传说不妄,这肖承远看外表只不过是一个书生而已,实无什么可异之处,其实内功已臻达化境,若非如此,焉能练到神光内敛,深藏而不露的地位呢!

    就在这时,陡闻暗器破风之声,响自侧面,一条黄晃晃的东西夹看劲风直向肖承远左肩井穴打到,肖承远直如末觉,虬须客和玄衣女侠见状,都不禁大惊失色,要出声警告肖承远闪让已是不及,匆忙中,虬须客伸掌一挥,迎上袭来之物劈去,接着便听得“啪”的一声,原来是一枝竹筷,已被劈落肖承远前侧桌上,肖承远连看也没看一眼,仍是神态自若,好像根本没有这回事。

    这种情形看在玄衣女侠眼睛里,心中有点不高兴,心道:“你这人怎么惩的不知事,贼人对你施用暗袭你毫不警觉,连他发掌代你劈落来袭之物,你都好像丝毫不知,你这是学的什么武功啊!江湖上把你传得那么神乎其神,真是叫人见了生气!”

    这种情形,别说玄衣女侠见了生气,就连别的略懂武功的样子,也见了肖承远这副呆木头似的人,都要生气!因为眼看竹筷奔他左肩穴打到,他竟憎然不知,要不是虬须客一掌劈得正是时候,刚巧在竹筷距离他不到二尺远的地方迎个正着,劈落桌下的话,这时恐怕他早就负伤倒地了。

    不过这其中却有着一点奇事,就是虬须客劈出的掌风何其凌厉,可是肖承远的衣抉却没有飘动一下,而且掌风劈着竹筷,竹筷似乎应当向斜跌落才对,怎么却垂直下落,这点奇异的地方,不但黑风帮中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就连近在咫尺的玄衣女侠都没有发觉到,要不然,她怎会生肖承远的气呢?

    只有发掌的人虬须客心里有数,但他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只觉得掌力刚-发出,突被一股绝大无形劲力所阻,并且在他感觉手掌微微一震之下,发出的掌力即被消于无形,同时那枝竹筷也便垂下直落在桌上,他心方一惊,满脸诧异的去望肖承远时,肖承远却若无其事地朝他微微一笑,向他潇洒的点头举杯,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这回事!

    这时,忽听马世昌一声沉喝道:“虬须客,你胆子真不小,竟敢揽我黑风帮的闲事!”

    原来发这竹筷暗袭之人,正是黑煞掌马世昌,他们几人一进店来,刚一坐下恰巧马世昌正面对看肖承远,一见肖承远的穿着打扮,正与帮主所说的形象一般无二,心念不禁一动,又见与他同坐一席的是一个满脸虬须的大汉,和一个身穿-身黑衣的娇俏少扫,知道这一人便是江湖上盛传的虬须客和玄衣女侠夫妻俩,因此就断定旁坐这少年书生必是帮主所说的肖承远无疑,于是这才不声不响的随手发出-枝竹筷暗袭肖承远。

    眼看竹筷距离只有二尺多点,肖承远竟是毫无所觉,心中不禁暗觉诧异,帮主所说肖承远武功如何之高一节,实在有点言过其词。不料半途中杀出程咬金,肖承远虽末警觉暗袭,却被虬须客匆忙中劈出一掌,将即将暗袭成功的竹筷劈落,而至功亏-贯,黑煞掌马世昌哪得不大怒,这才出声喝叫。

    虬须客闻喝,脸色微变,正要出声答话,却见肖承远向他微微一笑,摇手示意他不要出声,这才忍看气没有发话,同时他也正要看看肖承远如何应付这几人,这种-触即发的局面!

    只见肖承远玉面含笑,神定气闲,悠悠然的望着五人,一拱手,朗声说道:“在下与贵帮无仇无怨,不知贵帮主为何不肯放过在下,还不惜劳师动众,大举派出帮中高手追踪拦截在下,在下何能,得蒙贵帮主如此看重!实使在下感觉汗颜愧疚之至!”说到这里,忽的面色一沉说道:“像刚才这位老兄不声不响,出手施用暗袭实在有欠光明,说句不好听的话,简直算是鼠窃狗份之辈,这还不说,最可笑的是发出竹筷暗袭,不说自己功力劲头不够,反而迁怒东方大侠发掌劈落,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令人笑掉了大牙,像这样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脓包,也配称做高手,真是活见了鬼!”

    肖承远这番话,只把黑风帮中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虬须客东方荣也不禁暗自点头,这肖承远年纪虽轻,却豪气千云,神态威严,虽大敌当前,仍是神色自若,毫不慌张,就这分气魄胆量,也不禁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i

    黑凤帮诸人听完肖承远的话,一个个均不禁勃然色变!陡听一声如怪菜舱的怪笑,说道:“看不出依这小鬼,居然也敢逞口舌之利,得巧卖乖,既然说马香主的功力不够,你且接我这枝竹筷看,功力劲头如何!”开碑手黄一民,见肖承远狂态傲人,没把他们五人放在眼时,黑煞掌马世昌发出竹筷暗袭,明明是被龙虎掌虬须客挥掌劈落救了他,他反讥说是马世昌功力劲道不够,根本就无法伤得了他,心中哪得不怒极,因此,肖承远话声刚落,他就接上了碴儿,立即发出一枝竹筷径袭肖承远,在他心想,他这数十年功力已非同小可,这一出手肖承远必无幸理!

    岂科他想得虽是十拿九稳,事实却和他想的完全相反,竹筷到达肖承远身前二尺左右,未见肖承远动一下,那枝竹筷像是碰到了什么阻力忽然垂直落下。

    只听肖承远朗声一笑道:“我以为你有多大功力,敢于如此夸口,还不是差不多的样儿!”这一来,黑凤帮中五人全惊得呆住了,他们就不相信,开碑手黄一民在金雀堂为香主之首,功力颇为惊人,别看只是-枝竹筷,却能于十丈之内,洞穿墙壁,现在和肖承远相隔只不过丈五六尺左右,竟好像力量不够似的,到达他身前二尺左右落下,难不成这小子会邪法儿!

    别说他们这几个人以为是邪法儿,就连虬须客和玄衣女侠,也不禁看着肖承远发了楞,这是种什么功力阿?怎么听也没有听说过嘛!

    开碑手黄一民一生闯荡江湖,几曾丢过这样的人,只气得凶睛怒张,双眼似要冒火,暴喝道:“好小子,原来你会邪法,这算的哪门子功夫,你敢不敢凭真才实学和你家黄香主斗个三百招!”

    肖承远望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凭你那样,也敢口出大言不惭,要斗三百招,我看还是三十招算了。”

    黄一民怒目一瞪,正要说话,忽见金雀堂主谭英珠朝着他一摆手,转过身来望着肖承远说道:“小兄弟,你既已知道我们为何而来,何必又逞口舌之能作甚,这里过去也不过数十里地,就是大茅山区,那地方比较清静,我们何不同到那里,各凭手底武学分个胜负呢,你胜了,我们当然无法留得住你,我们胜了,你想走也不能,你说是吗?”

    到底是一个堂主身份,说话时神态自若,而且措词得体,肖承远当然不便再次说话挖苦而显出小家气,于是就连忙答道:“堂主高见即是,肖某敢不遵命,那么堂主请带人先行,肖某随后就到,我们准定在大茅山下见面,各凭艺业一决雌雄好了。”

    谭英珠点头说道:“好,那么我们前途等你,大茅山下见!”说着便当先向店外走去,开碑手等四人也就立即跟看起身出店,各人纵身上了马,直往大茅山方向驰去。

    五人一走,虬须客便望着肖承远整起浓眉说道:“小兄弟,这几人武功均甚了得,今天大茅山下一场激烈之战可想而知,我们人少,他们人多,我们到时必须先考虑好应付之策才是。”

    肖承远点点头道:“东方兄所说极是,只是这般恶贼讲信义者极少,以小弟想,今天群打群殴,是绝对在所难免,不过并不是小弟目中无人,像这几个恶贼小弟尚还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待会儿还请东方兄不要出手,尽管站在一边为小弟掠阵就是了。”说罢,双目神光照人,东方荣知道这位小侠已经动了真火,虽然他已确信肖承远是身怀绝世奇学,但双拳难敌四手,肖承远的意思显然他是想单独对竹这几个高于,心中就不禁有点犹豫起来!

    肖承远见状,已经明白他的心意,遂望着他一笑,朗声说道:“东方兄尽管放心为小弟掠阵,到小弟实在不支时,贤伉丽再为出手相助就是了。”

    东方荣知道再说无用,而且凭自己夫妻俩的武功,实在也无法帮肖承远多大的忙,因此也就点头表示赞成。

    这半天,玄衣女侠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满脸露着惊异之色,一双秀目注视在肖承远身上,透着一些怀疑的色彩!这时再也忍不住的向肖承远问道:“肖小侠,刚才你那是种什么功夫,怎么一枝竹筷到了你身侧便自动垂直落下,难道你真会法术吗?”

    肖承远闻言,不禁微微一笑说道:“我卿里会什么法术,这也不过是一种功夫而已,女侠可曾听说过道家一种受气,佛家有一种掸功,这两种功夫名称虽是不同,但却异途同归,练臻化境,不但可以意克敌,伤人于举手投足之间,且可练成金刚不坏之躯,小弟刚才所用的即是道家的一种受气,能阻来袭之物于无形,故刚才开碑手虽功力极深,发出的竹筷劲力绝大无比,焉能伤得小弟!”

    东方荣听完这番话后,这才明白刚才发出一掌,似乎被一种绝大劲力所阻,而消解于无形的道理,夫妻二人脸上立时露出一种钦佩仰慕之色。

    玄衣女侠又问道:“照这样说来,小侠不是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躯了吗?”

    肖承远微微一笑说道:“我只不过学成初步入门,以它防身御敌或可能,若想以意伤人还早得很呢,何能谈及金刚不坏之躯!”

    东方荣叹了口气道:“小侠,不瞒你说,江湖上刚传出你的名头时,我夫妻二人曾想遇看你时,要和你斗斗,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功力,江湖上人把你传得那么神乎其神,所以今天乍见你时,我还有点不信,凭你这种毫无异状的文弱书生就是江湖上盛传的肖承远,还是拙荆看着你一再说不会错,这才故意替你付帐,借此答仙交谈,想不到你果然就是肖小侠,说老实话,今天要不是碰上这几个魔头,你显露了这套神奇功夫,说不定我夫妻二人等会儿还要和你较量一番呢!若果较量起来,不用说,凭我夫妻这点萤粒之光,准得丢个大人!”

    虹须客说到这里,不由纵声哈哈大笑,说道:“得啦!小侠,从今而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我夫妻二人武功虽说不高,但江湖上总还有点小小名气,小兄弟,以后只要你有用得着我夫妻二人的地方,只要随便吩咐一声,别的大用处虽然没有,但跑跑腿,打打头阵,大概总还行吧!”

    肖承远见这个龙虎掌虬须客说话诚挚爽直,不禁肃然起敬,进忙站起身来,向着东方荣抱拳一拱说道:“东方大侠,这些话实使小弟感愧得无地可容了,如承不弃,今后尚望免却客套,以兄弟称之,不知东方大侠,意下如何?”

    虬须客闻听,那有不高兴之理,于是三人立时便改了称呼,肖承远称虬须客为大哥,称玄衣女侠为大嫂。

    三人又谈了一阵,这才命店家结清店帐,同时肖承远又摸出一块银子来,递给店家算是刚才五人的店帐,店家只向着肖承远干恩万谢不已!

    三人出得店外,好在三人都是步行,于是就一路谈谈说说,往前行走。

    这时天己未正,再有两三个时辰光景,天就快黑了,肖承远心急大茅山下之约,在他的意思,早点了结,好早点赶路回返太湖,到父母的墓前祭扫一番,然后好正式行道江湖,找寻杀家仇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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