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于是,他立即补充道:“我不否认这只是我的揣测,当然还有许多方向要侦查,不过,我认为由最近的开始才是最容易的;身旁的杂草拔除后,才能无后顾之忧的专心调查以外的人和物,你说是吗?”
“你说的有道理,我全都听你的。”
“你既然信任我,我也会尽其所能的将托付之事做好,不过,以后你可得百分之百的配合我。”他嘴角噙着自信满满的笑意,深沉的眼眸迷离难测。
“一定,一定。”陈东耀强压制住心中翻腾的喜悦,满心欢快的点头道;如今只要能挽救他的公司,即使叫他下跪他也愿意。
“好,那咱们今天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别忘了我要的资料。”
随着话语的结束,他已站起身前往柜台买单,等他消失后,陈东耀才从恍然中回过神,心中不停地赞赏道:“好个狂妄、冷静、睿智集于一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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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琉
罢办完父母亲的后事,展妍疲惫地靠着沙发,在她二十二岁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属于她这种年龄该有的活跃色彩。
这也难怪,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哪还有欢颜可言呀!
想不到一次快乐之行,却成了死亡之旅,她摇头兴叹,为何人世间最残忍的生离死别全让她碰上了?父母好不容易摘下一切,想好好去散散心,却这么一去不回,若不是看见他俩的尸身,谁会相信呀!
她进入浴室浸泡了一个温馨芳郁的泡沫浴,企图把这一个月来的疲倦、伤感全都洗涤掉,从今以后,她要振作起自己,重拾以往的笑脸,相信这样才能让父母安心。
尤其是这栋背山面海的海滨别墅是母亲生前最心爱的一栋房子,她曾说只要能一辈子拥有这栋房子,就算穷其一生,她也愿意。
她是外婆遗留下来的,这其间有母亲童年时的回忆,更有母亲与父亲相遇的甜蜜影子,而展妍呢?她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她对这里的感情并不亚于母亲对它的爱。
环顾这里的一切,展妍已决定好好照顾它,替母亲及自己好好照顾它。穿着一件浴袍走出来,顿觉精神清爽了许多,明天她该回公司上班了,一连请了近一个月的丧假,再不回去,就只好等着被炒鱿鱼!虽然她身为经理,但也不能自恃这份优势而没有任何忧患意识吧!
就在她准备就寝,好将这连续十几天的失眠补足,以便有较充分的精神面对明天繁杂的工作之际,一阵嘈杂的电话铃声又在她耳际响起。
拿起电话,还来不及开口,对方已说话了。
“我的宝贝外甥女啊!今天你终于在家了,害我找了你好几天呀!”那阴恻恻的声音听得展妍烦躁极了。
“怎么又是你?你到底烦不烦,我父母已经下葬了,即使你真是我的舅舅,我也不想与你有任何关系。”
这不能怪展妍无情,因为她父母的葬礼他不闻不问,等一切结束后他才出现,这样的舅舅值得她尊敬吗?
“你说这话就太没大没小!好歹我也是你舅舅呀!”那男人显然是生气了,说话的口气也没有适才那么轻松。
“舅舅!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舅舅?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光凭你的两通电话、几句话就要我相信你,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吧!”
展妍由于在校成绩优越,大学一毕业就被帛琉第一产业公司网罗至旗下担任企划部经理之职,至今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不是身经百战,但也不再是不经世事的黄毛丫头了。
“你这臭丫头!,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不仅是你舅舅,还是你现在所处这栋房子的所有人,我限你三天内搬走,时间一到,我会马上来接收。”
这句话就像一阵闷雷打得展妍陡地一震“你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栋房子明明就是我外婆临终前送给我母亲的,你有什么资格占有这栋房子?”
“笑话,我有没有资格,你明天就会知道了,明早十点,在你办公大楼地下室的餐厅咱们碰个面。”那人邪邪的说了这句话后,即挂了电话。
展妍的话筒也滑下了手腕,她怔愣地直视着前方。怎么会这样呢?她们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别人的?
一定是他胡说、瞎掰的,一定是这样的。
明天不就知道真相了吗?她何必为了这么个平空冒出来的“舅舅”惹乱了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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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准时呀!”
展妍为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又请了半天假,九点半就依约来到指定地点等了,她心绪混乱地搅动着桌面上的咖啡,只差没将它全都搅飞出了杯缘。就在她凝神等待的当儿,迎面来了一位年纪四十岁的中年人,他衣冠楚楚,但脸上却溢满令人作恶的笑容,使展妍反胃到了极点。
“就是你三番两次打电话来騒扰我?”
展妍眯起眼,抬高下巴看着他,想努力撇开心中泉涌而至的恐慌。
“騒扰!这个字眼多难听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我外甥女有兴趣呢!你愿意我还不愿意,这可是乱伦呀!”他唇上带着十足魅惑的笑容,像极了娘娘腔。
本来展妍还未察觉,现在一回想,才发现这个男人声调很奇怪,应该百分之九十是个gay!
“我可不是男人,对你没兴趣!”展妍怒目瞪了他一眼,话中有弦外之音。
他突然双拳紧握,脸色陡地一变“你算了,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来找气受的;喏,这个你看一看,若没意见,三天后我就要来收回房子。”他顺了顺气,压抑住自己怒骂的冲动,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他不愿为这个黄毛丫头乱了方寸。
展妍疑惑地接过他手中的牛皮纸袋,抽出其中仅有的一张纸,上面的词句解释让她大吃一惊。
这是外婆的遗嘱,前半部是说明她名下的房子在她往生后,将留给其女儿展簁瑕,但后半部却有了一句补述,指明若展簁瑕身亡,其所有权则归由其弟展天祥所有。
后面这句是附加上去的!
展妍敢对天发誓,因为在她印象中明明没有这一句,而且,她也记得这份遗嘱母亲一直都交予李律师代为保管,如今怎么会在这个人手上?但后面的印信是李律师的没错啊!
难道他们之间相互挂勾,伪造遗嘱?
“我可以告你们。”展妍倏地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
“你可以去告啊!该打点的我都打点过了,再说,这笔迹和我妈的简直唯妙唯肖,你不觉得吗?所以,你有几分把握可以赢得了我。”
展天祥撇撇嘴,压根不把她当一回事。
展妍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才说:“那是一栋别墅没错,但已有好一段历史了,外表早已破旧不堪,依你现在的穿着打扮,没必要跟我争它,难道你别有目的?”
“果然聪明,不愧是我姐姐的女儿,能一针见血地看出我的企图;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唆浪费彼此的时间,开门见山的说了。”他徐徐地点燃一支烟,吐了几个烟圈,动作之优美可能连女人都自叹弗如“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事成之后,这栋房子依然归你。”
“什么事?抢银行?杀人劫舍?”
展妍喷火的眸子尽是鄙夷地看着他。用脚指头想也明白他所谓的事必绝非好事,否则还需如此着重其事的引诱她加入。
“你真会开玩笑,我没那么狠,更没那么笨,抢银行、杀人劫舍能有多少钱?我要的不是几百万、几千万,而是几亿几兆。”他大言不惭的说,其表情之贪婪、邪恶表露无遗。
展妍翻了翻白眼,望着头顶上的灯泡长叹,她究竟是遇上了什么样的厄运。看着眼前这个有着母亲脸部轮廓的男人,她相信他真是她从未谋面的舅舅。
可是她对他怎么就缺少那分血亲之情呢!反而要在母亲刚离开之际玩起这利诱欺骗的游戏!
天,她怎么会掉进这么一个陷阱里!
“我确定我没有几亿几兆的身份,你还是另谋对象吧!”她泰然自若的说道,直觉他根本是异想天开。
“我观察你很久了,相信无论外表或内在你都有这份能耐,我一向对自己的判断力非常自信。”他熄灭烟头余烬,上半身倾向她,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非常有神的看着她。
展妍反感的转开视线“说重点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只希望我不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我只不过是要你帮我进入一家公司当内奸,随时偷取他们的电脑机密程式。我知道你以前在学校读的是什么,专精的又是什么,能在大学期间连同修毕研究所的课业,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一阵惊愕掠过她苍白的面容,曾几何时她竟已被人调查得如此详细,而身为主角的她却一无所觉!
他是早有预谋的,难道她父亲的空难也是他
不会的,好歹他们是亲姐弟,他应该没那么狠吧!再说,机上有数百名的乘客,又何止她父母二人。她不想问,也不敢问,怕问过之后自己会更鄙夷、厌恶眼前这个“舅舅。”
“不错,我在学校是专攻电子资讯,尤其是电脑程度之设计与解码,但都只限于学校所学,我不敢保证能办得到。”她还是企图想让他自动放弃她,毕竟这种小人行径她是不屑做的。
“哈,哈,你也不用再自我贬低身价了,我对你的调查可不仅止于这些,谁能拥有美国第一届电脑设计与解码执照?你就是其中一位。”
当年获得这项殊荣的只有两位,除了她,另一位当然就是爱电脑成痴的“鲸鱼”蓝之搴。
展妍气馁的叹口气,眉宇下尽是懊恼的容颜及纠结的心。
她认栽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安慰自己,只不过是窃取一份电脑程式罢了,又不是真的叫她去杀人,就勉为其难吧!
“爽快,就下星期吧!详细时间我会再与你联系。”展天祥一副诡计得逞的奸佞笑容,让展妍为之气结。
“能不能让我了解一下它究竟是什么样的档案程式,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的计划要得到它。”她心忖,哪一天若东窗事发她被逮了,也应该知道害她的罪魁祸首是何物,否则,她怎能甘心。
他思虑了一会儿才道:“可以,否则,你老挂件事在心上,也不能专心去做好它。这个程式是有关一部医学仪器的发明及内部构造图,这个仪器是以现在最新科技才钻研成功的,总共用了二十多人的智慧连贯而成,他们彼此都用了自己的锁码程式,一方面是预防自盗,一方面是防止被盗。想当然耳,若想轻松解读出它的程式,除非是动用二十几人的脑力了。”
“你想,我一个人能斗得过他们二十几个科学精英吗?”她的笑声忍不住倾泄而出,不知是笑他异想天开,还是笑自己不自量力。
“可以的,有人会在暗中帮你,你大可放手一搏,千万要对自己有信心,想想看事成后,你不仅拥有那栋我母亲生前最爱的房子,我还可以分给你一些奖金,够你吃喝一辈子了,何乐而不为呢?”
他用尽心思,最后改以利诱。因为,他总认为世上没比“利”这个字更好用的东西了。
“你以为金钱财富能造就一切,你就可以拿它来为所欲为,诋毁别人的人格?”她以问号回视他。
他矫揉造作的摇摇食指“别讲得那么正义凛然,说穿了,你不还是为了它才会来这儿与我见面。”
“我不是为钱,而是为了我母亲的房子。”她据理力争,绝不容许别人污蔑她的人格。她向来只向往逍遥自在的生活,钱,只要够用,她不会刻意去强求的。
“还不是一样,那栋房子虽然旧了,但还是有其经济价值的。”展天祥的眼眸闪闪发亮,他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唯利是图。
“那栋房子是我母亲的最爱,我留下它是为了她,就算我穷其一生,我也绝不会变卖它的;哪像你,在里面搞手段、动手脚,你的作为真让我心寒,有你这个舅舅更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
话音一落,她即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旋身而去。
“喂!我会再和你联络的。”
展天祥在她身后大声唤着她,表情中流露的尽是得逞的可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