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新布,到时候娘、大姐还有正弟都做两身新衣裳。”方瑶边说边又从筐里拿出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有好几种颜色的布料,尽管是素的,但很好看。
方正面色一喜,摸着那布料好不激动:“正好,我去年的衣服都穿不了了,可以做新的穿。”
方长庆去世后,李月兰和几个孩子就没添过新衣裳。都是捡着前年的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年一个样,哪里还穿得下!
李月兰看得欢喜,但嘴上还是道:“你们姐弟几个多做两身,娘不就必了,娘以前的衣服还能穿。”
“都补了不能再补了,哪里还能穿,我都按各人的年纪挑得颜色,娘,你要是不要,这布料可就浪费了。”方瑶可不依。
“这……好吧,那娘就做两身,不过以后不许再浪费了啊!”
“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条件好了,她可不管李月兰许不许,该做还得做。
这边劝好了李月兰,那边方圆又开始了。
“我的衣服也不少,也还能穿,瑶妹,正弟,你们两个多做两套。”
“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明明看到这布眼睛都亮成星子了,却又说不要。方正不懂,李月兰却是很明白这个大女儿的心事,叹了叹,连着对即将新添的衣裳的兴趣一下子淡了不少。
方瑶拧了下眉头,旋即舒展开来,她轻声道:“大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过好自己日子最重要,这粉色我是特意给你挑的,你一定要穿。”
“瑶妹,我真不需要。”方圆转过身子,眸光黯然,“我一个寡妇穿给谁看,再好的料子到我身上也是浪费!”
这话听得李月兰鼻头一酸,两只眼眶猛地窜红。方圆自己也是含了两泡泪,泫然欲泣。
方正抿着嘴,脸上亦有淡淡的愤然和无奈!
当年喜事变丧事,到底给方家带来多大的伤痛和阴影,使得这一家子每每提到这件事就乌云笼罩,一片哀伤!
方瑶心疼地握住她有肩膀:“大姐,别这样想。那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那样啊!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总耿耿于怀?”
“不是我放不下,是他们放不下。”方圆深吸口气,秀气的脸庞亦有一丝不甘和无辜,“我亲事未成,还落得个克夫的名声,我走哪儿,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我想忘记的,可这么多人看着我,他们不用说话,光是那眼神都能让我不得不想起那件事!”
“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方瑶捉住她手,给她无声的安慰,“大姐,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随他们去。你未过门的丈夫突然猝死,你落下克夫的名声。我呢,我整天想着法子斗二婶,斗祖母,背后也一定有人说我泼辣不尊礼数,再加上陈楚生的事,我的名声不比你好哪里去,可你看我介意么?”
“我不介意,因为我知道介意也无事于补。他们有他们说话的权力,这叫言论自由。我们有我们的活法,不惧于别人的看法的活法,这叫潇洒。日子过得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自己过得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人生苦短,不过百年而已,何必计较旁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