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里,房中阒无一人,他找遍了后进每一间房屋,依然一个人也没找到。
娘呢?蕙香呢?家里的人怎会一个不见,都到那里去了呢?难道娘是被凶手掳去了?他又从后进退出,朝前进奔来,就在走廊上,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什么人,胆敢闯到卓府里来,还不给我站住?”卓少华听到这人的声音,不觉一喜,忙道:“万大叔,是我。”那是一个腰背微驼的老人,正是卓府总管铁掌万大川,年岁不饶人,他须发已经发白,连腰背都弯了。
“你?”万大川一手提着一把锡酒壶,双目一注,嘿的笑出声来,欣然道:“是少爷回来了?”
卓少华如今和他这一对面,就闻到他从口中冒出来的酒气,急忙问道:“万大叔,刚才你到那里去了?”万大川咧嘴一笑道:“大叔是到厨房里弄酒去的。”
他追随卓清华多年,平日忠心耿耿,就是有一点嗜好,喜欢喝一盅。卓少华道:“家里出了事,你可知道?”
“家里出了事?”万大川双眼一瞪,笑着道:“少爷可是没找着老主人和老夫人?对不?”卓少华目蕴泪水,惨声道:“爹被人害死了,你还不知道?”
“什么?”万大川一怔,腰背骤然间挺得笔立,耸然道:“少爷,你说什么?”卓少华忍不住流下泪来,说道:“爹被人害死了,遗体现在还在书房里,娘也不见了。”
万大川松了口气,问道:“少爷亲眼看见的?”卓少华温声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老主人和老夫人都不在这里。”万大川疑惑的道:“这怎么会呢?”卓少华道:“不信。你随我来。”
“这不可能”万大川摇头,慢吞吞的道:“老主人和老夫人,带着蕙香,是到六合替掌门人祝寿去了,怎会在书房里呢?”卓少华听得大奇,问道:“爹和娘几时动身的?”万大川道:“三天前就走了。”
卓少华心中暗道:“替掌门人祝寿去的,我怎没听师傅说起呢?”一面说道:“但我方才回来之时,明明看到爹中了贼人暗算,躺在地上”万大川道:“这就奇了。”
两人一前一后,转过迥廊,出了月洞门,穿过一片花木,卓少华抢先跨上石阶,只见书房两扇朱门紧紧闭着,门上还挂着锁,但方才自己来的时候,书房门明明是敞开的,心中暗暗觉得奇怪。
万大川跟在他身后,跨上石阶,不觉笑道:“少爷,你看,门还锁得好好的,这是老主人走后,大叔亲自上的锁,从没开过。”他从腰间取出钥匙,开启了锁,推门而入,一面回头道:“少爷,你先等一等,让大叔去点了灯你再进来。”说完,当先举步往里行去。
现在天色已经全黑了,书房中一片黝黑,但卓少华还是跟在万大川身后,走了进去。万大川放下酒壶,从身边取出火种“嚓”的一声,打着了火,点燃了放在门口的一盏琉璃灯。
卓少华闪身抢上前去,掠到窗下,目光一瞥,爹平日坐的一把紫檀太师椅,端端正正放在那里,地上那里有爹的尸体?连自己从爹两个手指中取下来的一只朱红毒针,明明放在太师椅旁边一支紫檀茶几上的,此时也已不见了。
这,简直如梦似幻。卓少华看得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万大川站在他边上,嘿的笑道:“少爷,现在你相信了吧?”
“不。”卓少华摇着头道:“我方才明明来过,爹明明就躺在这里,他老人家还说”万大川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问道:“老主人还说了些什么?”
卓少华道:“爹那时气息十分微弱,只说了句:“那是底下就没说出来哦。”他突然“哦”了一声。
接着说道:“爹右手两个指头还夹着一支毒针,是我撕下长衫衣襟,裹着取下来的,那根毒针明明就放在茶几上,现在也不见了,万大叔,不信你看看,衣襟这里不是还撕下了一块么?”说着,俯身去撩长衫下摆。
这一瞬间,他发现事情不对。自己小时候,万大叔经常抱着自己玩,自己对万大叔,可以说最是熟悉不过了,他脚上一直穿的是双根梁布鞋,从未穿过薄底快靴,但面前的万大叔,脚上穿的却是薄底快靴。
万大叔是卓府总管,很少出门,靴底自然不会沾到黄泥巴,此人靴上,却沾着不少黄泥巴。他缓缓站起身,看了万大川一眼,现在室中有了明亮的灯光,他发现此人身材几乎和万大叔相差无几。
只是稍微胖了一些,万大叔没有肚子,他的肚子有些凸出。卓少华有此发现,心头止不住一阵激动,迅快的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