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原来是他的二儿子坏的事,病势立即又加重了几分,据说比起上一次四少爷去世时的情况还要严重地多。
之后的日子,庄老爷除了大少爷三少爷还有柜上的掌柜们,谁都不肯见,直到二月十日,他突然召集庄家各位主子及管家到他房里,众人收到通报,各人心中都十分忡忡。
陆小其去的时候,房间里气氛凝重,她发现在场的除了庄家所有主子和林管家。连八方药材行的董大掌柜,还有其他几位看上去十分面生的人也在场,其中靠近庄老爷身边坐着的一位老者,和庄老爷面容有四五分相似,只不过年岁稍大些,陆小其猜此人大概就是庄老爷的胞兄庄友明了。
庄老爷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半躺在哪里,微微地睁开眼看了一眼下面,微弱地道:“都到齐了么?”大林在一旁弯腰道:“回老爷,除了二少爷在外面不敢进来其他的都到齐了。”庄老爷听到这个儿子的名字,神情便有些难过。他合闭了一下眼,才道:“让他也进来罢。”听到他这句话,下面一直很担心的孙凤鸣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二少爷畏畏缩缩地进了门,但不敢靠前站着,只是低着头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庄老爷明明已经看到了他,但也没有叫他上来,只对旁边和他相貌相似的长者道:“大哥,接下来的话,就,就劳烦按照我们之前说的给,给大家说吧。”
庄友明凝重点头,然后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友闲派人连夜将我请来,是因为他自知身子已经不行了,所以便提前安排好了身后事,要我来做个见证,日后哪房若有不服或是不平地方,自有我来主持公道。”他说完这番话,就抬眼环扫了一圈下面的众人,只见各人神色虽各有不同,但并无一人出言,只因庄老爷快不行了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众人耳中。
庄友明见众人无言,就拿出一张纸张,打开来摊在手上,继续道:“友闲经过慎重考虑,现做出如下诸种安排:一、友闲不幸去后,庄家名下所有财产生意,由长子庄君堂,次子庄君林,三子庄君华,四媳陆小其共同拥有,各占均等分数,不可有一丝偏颇。”
庄友明此言一出,大少爷三少爷还没有表示什么。二少爷脸上却明显地露出喜色,他原本以为自己闯下大祸,分家产说不定会少一份,没想到却是四家均分。但他旁边的孙凤鸣却不这样想,她心有不平地扫了陆小其一眼,总觉得四少爷已经死了,她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和庄家三兄弟平分家产?不过她想是这样想,如今这形势下也不敢胡乱出言,毕竟自己的夫君刚犯下大错。
庄友明继续念道:“二、友闲名下四子,在二十年内,不得分割家产,分掌生意。三、米行和药材行的生意,暂定长子庄君堂为大当家,三子庄君华为二当家,次子庄君林,分家之前永不得插手名下所有生意。”
下面的庄君林一听,脸色又不好起来,孙凤鸣更是忍不住站了出来:“爹爹,君林是犯了错,可你也不能就这样定了他的死刑呀,他怎么说也是您的儿子,您怎能不让他插手生意?”
上面的庄老爷原本一直是闭目听着,这时又微微睁开眼睛,盯着孙凤鸣,一字一句道:“若再有人无故喧哗,便给我赶出去。”孙凤鸣一听,气得脸色苍白,正想要再说什么,已经被一旁的庄君林拉住了,低声道:“凤鸣,别说了,再说爹爹可真要赶你出去。”孙凤鸣一张脸差点成了绿色,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出声。
庄友明抬了抬眉,又念:“四、嘱四媳陆小其继续为庄家内务当家奶奶,若非重大过错,分家之前不得撤换。”他念到这里,陆小其心中有些感动,但孙凤鸣却十分不甘而恶毒地看了她一眼。上面的庄友明并没有看下面的暗涌波涛,继续道:“五、庄家四房若有人不服以上安排,无理取闹者,视为自动放弃庄家名下所有财产。六、友闲逝后,骨灰埋入攸县老家”
遗嘱宣读完毕,庄友明合上纸张,这才望住三少爷庄君华道:“友闲深知三子君华向来无私宽厚,此书便交由他妥善保管,日后若有不明者,以书示之。另有副书一份留与我处,以防万一此书遗失毁坏,副书便具有同等效力。”
三少爷走上前去,沉重接过了遗嘱,众人对他保管遗嘱倒没有意见,只因他确是最可信任最无私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