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一个人走的,莫非她出了什么事了?店伙见他半响没有作声,又陪着笑道:“公子爷,你老替小姐留的房间”
岳少俊道:“不要紧,房间仍然留着好了。”店伙连声应是,巴结的道:“公子爷,小的已经点上了灯,你老先请回房,小的这就给你打水去。”
岳少俊走入后进,推门而入,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一股幽香,拟有若无,普通得极难闻得出来,分明有女子在房中逗留过一阵,才会留下香气。
岳少俊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莫非兰妹已经来过了?”急忙举目一瞧,果然看到桌上灯下压着一张素笺,上面有一行字迹。果然是兰妹来过了,敢情自己不在,她留下字条又走了。
岳少俊迅快的走近桌子,移开灯盏,拿起那张素笺,又有一阵淡淡的幽香,钻进鼻孔,素笺上字迹十分娟秀,那是用黛笔写的:“月上柳梢,瘦西湖五亭桥边,恭候侠驾。”
没有称呼,也没有具名,光看这口气,绝不像是竺秋兰写的,这会是谁?店伙送来脸水,又沏了一壶茶,陪着笑道:“公子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岳少俊问道:“伙计,瘦西湖如何走法?”店狄笑道:“路是不远,只是瘦西湖在天宁门外,这时城门已经关了,公子爷要逛湖,明天一早去才是。”
一面说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才行退出。岳少俊重又取出素笺,仔细的看了一遍,细数自己认识的姑娘,只有竺秋兰,恽慧君,连恽慧君的丫头小翠也算上了,不过三人而已。从这张素笺上的口气看来,和自己似乎并不陌生,但自己就是想不起。
现在他考虑的去还是不去?恽慧君身落人手,竺秋兰一去不返,如今既然有这么一位姑娘约见,这机会自己自然不能放过。这就过去闩上房门,抬手熄灯,悄悄穿窗而出,越过两处民房,跃落后巷,已是街尾,这就依照店伙所说方向,直奔天宁门。
不过片刻,便己奔近掀门,数丈高的城垣,迤逦而来,黑压压的遮住了一半天色。岳少俊避开正路,循着城墙而行,走到较为荒僻之处,才略一吸气,双臂一抖,凌空直上,一下跃登城头,然后轻轻飘落城外,已可看到潋滟湖光。
这时正当孟冬十月,瘦西湖空荡寂静,不见半点人影。岳少俊不知那人素笺上说的五亭桥在那里,只好沿着湖堤信步走去。夜色膝陇,果然有一座亭子矗立在数丈之外,亭子四周,围以稀稀疏疏的柳树,雕栏曲折,有桥相通,景色十分清幽宁静。
想见春日柳丝吐绵,波光荡漾,这座临水亭子,必然仕女如云,鬓影衣香,使人徘徊忘返。他心中暗想:“月上柳梢,这大概就是五亭桥了。”只可惜今晚没有明月。
他缓步行去,如今亭子渐渐接近了,他已可看到一个苗条人影,秀发披肩,一手扶着雕栏,站在那里,面向亭外,凝目远眺,自己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
她似在等人,又似在沉思,连岳少俊已经走近亭前,都一无所觉。美人斜倚玉栏杆,惆怅花容一见难,岳少俊依然猜不出她是谁来。她没有转过身来,他不便贸然讯问,只好在亭外站停下来,轻轻咳下一声。苗条人影问道:“是岳相公么?”
声音娇脆,岳少俊虽觉听来极熟,只是想不起她是谁?这就拱拱手道:“正是岳某。”那苗条人影轻笑道:“我在这里已经恭候你一刻之久了。”
她这话隐然有责怪之意,怪他来的太晚了些,但她在笑,笑就没有深责之意了,岳少俊道:“姑娘约在下来此,不知有何见教?”“自然有了。”苗条人影直到此时,才缓缓的转过身来。
这下,岳少俊看清楚了,她,不就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仲飞琼仲姑娘吗?会是她。岳少俊微微一怔,拱手道:“原来是仲姑娘。”
仲飞琼那双清澈深邃的凤目,宛如两颗闪着晶莹光亮的寒星,凝注着岳少俊,嫣然说道:“你以为约你到这里来的是谁?”岳少俊道:“在下就是猜不出来。”
仲飞琼柔笑道:“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岳少俊道:“姑娘宠召,究竟有何见教?”仲飞琼凤目含情,脉脉的望着他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又不是老虎,会把你吃掉,进来,请坐呀。”
她已俏生生的走近亭子中间,抬了抬纤手,作出肃客入座的样子,然后当先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岳少俊看她这么说,也只好跟着走入,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这时云层渐开,半轮明月,从如絮浮云中钻了出来,月华如水,波光如镜,显得分外清幽。
岳少俊面对佳人,只觉她一身窄窄的玄色衣衫,紧裹玲瑰娇躯,经月光一照,更显得她纤腰一握,婀娜多姿,她身上穿的玄色衣衫,衬托出她粉脸樱唇,秋水明眸,就显得更艳若桃李,更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