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晶莹明亮,宽阔平整,走在中间,不怕凛冽寒风,奇寒刺骨。
也不怕冰粒打在脸上,隐隐生痛。走了约有二里光景,跨出一座高大的洞窟,眼前豁然开朗,呈现出一片葱绿的山岭,同时但听雷声盈耳,就在当头,寒气袭人,十分冷冽。
岳少俊呼了口气,说道:“好冷。”仲飞琼没有说话,拉着他走了数十步,才回身指点着来路,说道:“你回头看看就明白了。”岳少俊回头看去。
但见从百丈高峰上婉蜒挂着一条玉龙,水势下注,有如天来,发出轰轰雷鸣之声。瀑布一直泻到方才出口处的崖洞之上,再倾注入涧,自己是从瀑下走过来的,那就无怪寒气凛冽了,再奇怪的是这道瀑布,就像分隔了寒温,外面的冰天雪地,北风奇寒。
但出了这座崖洞不过十数步,气温就升高了许多,使人渐有暖意,尤其沿着山径两旁,松林细啸,绿草如茵,真有江甫二月情景。
仲飞琼领着他盘过山脚,这是群山环绕中的一片平地,约有里许方圆,正因谷地向南,又有群山挡风。天造地设,形成了冰天雪地中的奇迹,大雪山中四季如春的山谷长春谷。
岳少俊目光一瞥,不由得惊叹出声:“长春谷真是洞天福城,四季长春,也由此可见令祖不但是武林奇人,也是高蹈隐逸之流,好生令人钦佩。”原来他目光所及。
但见这一里方圆的谷地,居然引瀑成溪,架板为桥,白石为径,盖竹为亭,一亭一池,一台一榭,莫不取景自然,布置得宜,古朴而有真趣。最难得的,还是漫山遍野,到处嫣红姹紫,花团锦簇,开满了不知名的山花。
仲飞琼只是低头笑了笑,没有作声,原来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前面一方巨石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形高大的黄衣驼背老人,双目炯炯,打量着岳少俊。仲飞琼急忙躬下身去,说道:“侄女见过司徒伯伯。”
黄衣驼背老人口中唔了一声,问道:“这娃儿是谁?”仲飞琼道:“他是侄女义弟,天山门下的岳少俊。”
一面朝岳少俊道:“俊弟,快见过司徒伯伯,他就是昔年大名鼎鼎,人称一掌开天的司徒翼,跟随爷爷已经有好几十年了。”岳少俊连忙作了个长揖,说道:“在下岳少俊,见过司徒前辈。”
司徒翼含笑道:“小兄弟原来就是天山门下,这就无怪英华内敛,一身功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了。”接着回头问道:“二姑娘不是和大姑娘一起下山的么,怎么独个儿回来了?”仲飞琼道:“我是来看爷爷的,爷爷好吗?”
司徒翼道:“你来得不巧,只怕见不到老神仙呢。”仲飞琼入谷之后,看到替爷爷守山的司徒翼。
本来心情可放宽了,但此时听了此言,不觉一楞,问道:“爷爷可是出去了?”司徒翼微微一笑道:“老神仙已有一个甲子没出去了,怎么会出去?他老人家自从你们走后,大概大寂寞了,所以又坐关了。”
“坐关?”仲飞琼感到有些奇怪,爷爷功参造化,一身所学,已臻上乘,他老人家时常说,一个人练武练到某一境界,就是已经到了极限,无须再求精进,若要勉强修练,那也是徒劳无功。
而且极易走火入魔,前功尽弃。因此他老人家恬淡乐天,生活十分平静,怎会又去坐关练功呢?心中想着,忍不住问道:“司徒伯伯,爷爷没有坐关以前,可曾告诉你他老人家练什么功夫?”
“没有。”司徒翼道:“自从你们走后,过了不久,姬山主来过一次,足足和老神仙谈了三天三晚。老神仙这次坐关,可能和姬山主谈道有关,大概是为了探究由武功进而静参天人之道,寻救长生不老之术。”
仲飞琼心头猛然一动,问道:“爷爷是姬山主走后,就坐关的?他老人家没和你说起什么?”司徒翼道:“老神仙坐关之事,老朽还是听黎嫂说的。”
“黎嫂?”仲飞琼又是一怔,问道:“黎嫂是谁?”司徒翼道:“黎嫂是大姑娘派来伺候老神仙的,大姑娘怕二姑娘和三姑娘走后,老神仙没人伺候,据说黎嫂从前是伺候火灵圣母”仲飞琼顿时感觉事情不对,惊异的道:“我怎会没听大姐说起呢?”
司徒翼道:“那是姬山主带来的,说是大姑娘的意思,这也是大姑娘一番孝心”“这事情大有蹊跷。”仲飞琼急道:“我这就去看爷爷去。”一面回头道:“俊弟弟,咱们快走。”
急步飞掠而去,岳少俊也只好跟在她身后掠去。司徒翼看着仲飞琼飞奔而去的后影,摇摇头道:“她还是小时候的那股脾气,一点也没改。”
长春谷当真温暖如春,有四季不谢之花。如今已是腊月初头,这里还是繁花如锦,群芳吐艳,把长春谷点缀得花团锦簇,香风熏人。
仲飞琼因金铁口说过雪山有变,而且事情可能就发生在爷爷身上,如今听了司徒伯伯的活,就可证明果然有事,心头这一急,脚下加快,奔行如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