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辞其咎,今生今世都无法原谅自己……药师宫宫上之位,我不堪相配!”
“若你走了……药师宫还是药师宫吗?”
许宣声音沉静,缓缓道:“我离去之前,自会在宫中选出合适的继任之人,将师父衣钵心血,传承下去。”
冷凝闻言,猛然抬头,倔强看向许宣:“父亲离开前,要你好好照顾我的。药师宫中,除我之外,哪还有合适之人?”
许宣望着冷凝,目光幽深,平静得令人心惊。
冷凝强迫自己在这样慑人的视线中挺直背脊,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坚持道:“师兄,若你离去,宫中,便由不得你做主了!”
许宣从她面上收回目光,冷冷道:“冷凝,你太让我失望了。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转身欲走,冷凝心头一颤,想要起身去拉他,却忽感心脉之中,一阵刺骨寒意泛起……冷凝不敢置信地骇然开口:“师兄,这是……”
许宣目光缓缓扫过方才桌上被她碰倒的花樽:“按药师宫的规矩,成为宫上,必须获得二宗弟子认可,通过药理、毒经的考验……”
冷凝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所以,你对我下毒?要我亲手解开?”
许宣神色冰冷而漠然:“这是你的机会。若想成为药师宫之主,就证明给所有人看。”
冷凝痛苦地捂住心口,大口喘气:“手脚麻木,无力提气,这是我用在红芯身上的毒?”
许宣不再多言,只冷冷留下一句:“你只有十二个时辰。”便转身离开。
冷凝眼中绿光益盛,痛苦的扶着桌子,嘶吼道:“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可许宣早已远去,门外只有暴雨与惊雷,为她回应。
3
暴雨停息,许宣让清风重新召集两宗弟子。大殿之上,他复又当着全部药师宫弟子,宣布了此事。
两宗弟子闻言,俱是面色凝重,正殿内弥漫着压抑气氛,一时,竟安静地落针可闻。
终是清风先开了口,他委屈地扁着嘴,瞪向断阳宗弟子,气道:“眼下终叫你们逼走了宫上,这下可称心了!”
宋师兄呵斥道:“闭嘴!”
清风嘴巴扁得更是委屈了些,终是不敢再言语。
断流则向前一步,跪下身来,身后断阳宗弟子,也跟着他齐刷刷跪了下来。
断流拱手道:“宫上,我愿意认错认罚,恳请收回成命!”
断阳宗弟子也齐声恳求:“请宫上收回成命!”
许宣断然摆手拒绝,转而聊起了选人一事:“药师宫在许宣之后,总是要有继任的。眼下两宗之内,必要选出新宫上。”
断流不免十分惊讶:“两宗之中,皆可参与?”
许宣淡淡瞥他一眼:“能者居之,你可有疑义?”
断流忙俯下头去,脸上却是欣喜之色。
许宣目光一寸寸扫过殿上之人,郑重开口:“继承之人,只需做到一件事:治好一名病人。无论是明决宗的医术,还是断阳宗的法子,能够医好,便是新任宫上。”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宋师兄率先抱拳问道:“敢问宫上,是哪位病人?眼下又在何处?”
许宣淡淡看向他:“难道你未曾发现,殿上少了一人?”
宋师兄不解,清风倒是乖乖的数起人头,没数两下,忽然发现——
“大小姐?”
众弟子纷纷哗然。
宋师兄关切地问:“大小姐生病了?”
许宣不置可否地一笑,给了他们同样一句话:“你们只有十二个时辰。”
清风闻言,早已目瞪口呆。
其余众人则急切地涌出大殿,奔向冷凝所住的小院,以断流和宋师兄为先。
暴雨之后的药师宫依旧是迷雾缭绕,整个山头皆隐而不见。
小青同白夭夭站在药师宫界碑处,齐齐望向这隐约泛着紫色妖气的毒瘴。
小青觉得怪异,直接想要上前试探,却被白夭夭一把拉住,压低声音叮嘱:“今日的毒瘴似乎与以往不同,浓烈异常,且这气息,我竟从未见过。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小青认真地点了点头,在二人身边布下防护。白夭夭望向毒瘴深处,神色却是十分担忧。
小青不由了然问道:“担忧许宣?”
白夭夭轻轻摇头。
小青“唉”了一声,摆出深沉的模样,不懂装懂道:“这男女的感情啊,我比你懂得多!你们二人虽有争吵,但小白你呢,还是放心不下他,对不对?”
白夭夭眉心紧蹙:“不止许宣,我看药师宫封山闭林,定是发生大事了。”
小青想了片刻,迟疑问道:“难道与地火灵气失踪有关?”
“上次让你探查,可有线索?”
小青摇了摇头:“我与齐霄在内,遇到一股奇怪的屏障,可轻易便能破除,后来也并未查出异常……”
白夭夭有些诧异:“你怎么之前从未向我说过?”
小青撅嘴,嘟囔道:“我们发现了小动物尸骸,后来你不是断定,与冷凝有关?”
白夭夭陷入思虑,小青见她沉默不语,便是有些紧张:“我是不是做错了?”
白夭夭叹气道:“看来还得再去地火处一探究竟,不知药师宫到底发生何事。”
小青点了点头,犹豫良久,才试探着问:“不然我让锦雀去一探究竟?”
白夭夭知她怕做错了事情,所以如此紧张,赶紧宽抚地对她一笑,点了点头。
小青见她笑了,也松了口气,吹了口哨唤来锦雀,低声吩咐两句,便任其飞走,自己则拉着白夭夭走入了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