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说道:“这府上的丫头啊,懒散惯了,一到重要的时候,便笨手笨脚的。”
姚若尘闻言,脸上噙着淡笑,说道:“都是些小丫头,做事难免的,得去看看那个姑娘有没有什么事情。”
姚老太太听着轻轻握住姚若尘的手,说道:“那是若怜的女儿,江家的丫头。”
姚若尘一听江家,柳眉微微一皱,意味深长的说动:“江家、”
“对,江家。”姚老夫人说出的口气有丝丝的怨气。
两人一说几句便是走到了江暮词的位置,白氏看着姚老太太身侧站着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她下意识的把江灼给扯到自己的身后。
江灼柳眉轻轻一挑,嘴角一扯,便是退至到白氏的身后,江夕歌与杜氏站在一起,杜氏看到江灼的模样时,深深的看了一眼,而江灼显然知道杜氏在打量她,喊道:“二婶。”
“五丫头与三丫头坐一起的,可是看清了为何会这般?”
江灼亦然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杜氏,说道:“这个,侄女还是真的没有看清。”
杜氏对着江灼笑了笑,便是继续看向江暮词,只是在看向江暮词开始发红的左手时,嘴角微微扯,杜氏的视线又是看向那一脸淡然的少女身上。
看着姚老太太都来了,那脸色苍白的侍女立即跪在地面上,说道:“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大意,把鱼汤全洒落在表小姐的身上了。”
江暮词看着跪在地面上的侍女,却是说道:“外祖母,我没事,去换身衣裳便好了。”
姚老太太看着江暮词这般,满意的笑了笑,“那你手都开始发红了,就去你舅母的院子。”
姚老太太说着又是对着姚氏说道:“你陪着三丫头去你大嫂的院子,那里有药油,给三丫头的手抹一抹。”
“是,母亲。”
姚家除了嫁出去的姚若怜外,到了孙子一辈,便是没有女儿,江暮词也就只能去姚夫人的院子换衣裳了,江暮词忍着身上都疼痛,对着姚老太太福着身子,说道:“多谢外祖母。”
姚氏正是要陪着江暮词却是见着江暮词往白氏的方向看去,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说道:“五妹妹,可以去马车之中把姐姐的衣裳给取来吗?”
白氏闻言,刚想拒绝,却是被江灼扯了扯衣袖,便是见着江灼一脸淡笑的说道:“那是肯定的,妹妹这就便去。”
白氏见状,立即对着身侧的赵嬷嬷说道:“你陪着小姐一起去。”江灼有一个习惯,便是去哪里宴会,总是不喜欢带丫头。
赵嬷嬷闻言,立即跟着江灼的身后,而姚氏又是对着身侧刘嬷嬷说道:“你也跟着五小姐,等下便领着五小姐去大嫂的院子。”
刘嬷嬷闻言,便是恭敬的说道:“是,夫人。”
待江暮词看着江灼已经消失的那院子侧的大门时,嘴角的笑意才是收拢,左手此时已经没有了知觉,对着姚氏说道,“娘,我们去舅母的院子吧。”
姚老太太也是看清了江暮词脸上的痛苦,便是说道:“若怜,快扶着三丫头去院子,上点药油,可别留下什么疤。”
姚氏一听,便是紧张道:“是,母亲。”说着,便是扶着江暮词往院子另一个大门侧走去,那是从这里通往姚家后院的必经之路。
而这男席边上的人,对在寿宴上出现的意外早就见怪不怪,总之,每年,不管哪里的宴会之上,都会出现这大大小小的错误,便也没有多大的在意。
而女席上亦是,早就对这些每次宴会上都会发生的事情没多大感觉,所以,待江暮词离开后,场面又是热闹起来。
那满地的碎片,早已有人来清理干净了。
而宴席上只有白氏与江宁裕整颗心都是提起的。
江灼从姚氏的马车中取出江暮词的备用锦衣裙,便是从新走进了姚府,赵嬷嬷也是一脸紧张的跟在江灼的身后,深怕江灼有个什么。
在后院多年的赵嬷嬷也是对着刚刚有些怀疑,就是那般的巧合,三小姐刚好就是被鱼汤给洒落了一身?
而刘嬷嬷自来就是在姚氏身边,必然是知道姚夫人的院子,不过今日听说姚夫人一直在膳食房观察着,就怕出个意外,还好外院有着姚芸看着,是以,才是从一开始就是没有见到姚夫人。
刘嬷嬷跟随着江灼的脚步,不过看着江灼走的稍稍有些慢,便是说道:“五小姐,虽然这个天气不是很冷,但是让三小姐一直穿着那一身满是鱼汤的衣裳,还是不好的。”
江灼闻言,笑道:“嬷嬷的意思是想让我走快一点吗?”
刘嬷嬷的眼睛轻轻一动,随即便是说道:“是的,五小姐,任谁身上有着黏黏糊糊的鱼汤都不会舒服的。”
江灼微微挑眉,便是说道:“那好啊,嬷嬷在前面带路便成,我跟着你便好。”
刘嬷嬷一听,便是走到了江灼的前面,脚下的速度也是加快了不少,一会儿的功夫,便是与江灼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江灼看着手中拿着的粉色锦衣裙淡淡一笑,对着身侧的赵嬷嬷说道:“嬷嬷,你先去娘的身边,我没事的。”
赵嬷嬷眼中满是担忧,说道:“小姐,这三小姐明显就是故意的,老奴跟着你比较好。”
“真不用。”江灼看着前方刘嬷嬷的身影,轻柔道:“没事的,这里是姚府,还有这么多客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赵嬷嬷还是打算说,必须跟着江灼,奈何又是听到江灼说道:“要不这样,嬷嬷,等下要是看我许久没有回到娘的身边,你便带着老夫人还有娘来找我,理由嘛,随便编一个就可以啦,老夫人也是担心我这个孙女的吧。”
江灼想着江老夫人的模样,心中就是冷笑一声,依着她对江老夫人的了解,此时要是她出事了,怕是会很着急吧……
赵嬷嬷听着江灼的话,觉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要是她跟着五小姐去见三小姐,万一三小姐在那边有什么别的事情等着五小姐,那就连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那要是她转身回到了白氏的身边,好歹五小姐与三小姐许久没有出现,她还可以让夫人和老夫人来看一看。
是以,赵嬷嬷对着江灼说道:“那好,小姐,奴婢这就是回去,你小心一点。”
江灼淡淡一笑,说道:“没事的,嬷嬷,你别老往坏处想。”
“从刚刚我们过来那个转角处进去在走过一条青石道,便到了刚刚那个大院子。”她说道。
赵嬷嬷闻言,便是笑了笑,说道:“那奴婢就去夫人身边了。”
江灼看着赵嬷嬷的背影,又是听到前方刘嬷嬷的声音:“五小姐,麻烦你快一点。”
江灼柳眉一皱,转身便是往刘嬷嬷走去,“来了。”
因着刘嬷嬷的脚步有些快,江灼柳眉微微一皱,看着刘嬷嬷那轻松的模样,但是不像后院规规矩矩的老婆子,倒像是,一个有点拳脚功夫的人。
江灼透彻的双眸轻轻一动,这刘嬷嬷,前世好似被翠枝掩盖了在姚氏身边所有的光芒,不过,就是不知,今日在这场戏中扮演的会是什么样的角色了。
正是江灼在出神之际,便是听到刘嬷嬷的声音:“五小姐,到了。”
江灼柳眉轻轻一挑,看着面前的院子,便是跟着刘嬷嬷,说道:“这就是姚夫人的院子啊?”
“是啊,奴婢来过这里许多次了呢。”
江灼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便是站在院子中央,说道:“刘嬷嬷,三姐姐的衣裳我也拿来了。”江灼说着走到刘嬷嬷的身边,说道:“三姐姐在那房间里面吗,那我就不进去了,刘嬷嬷拿进去吧。”
刘嬷嬷眼睛微微一沉,说道:“五小姐,三小姐是让你送去的。”
江灼眼中明显有着一丝冷意,这个时候却是听到那房间中传出江暮词的声音,“五妹妹,都到这里来了,就麻烦你送进来一趟吧。”
江灼此刻眼中如平静的湖面,有些空旷,却是让刘嬷嬷看着有些害怕,“三姐姐都这般说了,要是妹妹不送进来的话,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江灼说完,便是往刚刚发出的声音房间走去,只是看着紧闭的房间,嘴角一扬,轻轻的推开房门,屋中坐着的的确是江暮词,只是江暮词早已换了一身,就好像玩弄江灼一般。
“姐姐第一次觉得五妹妹听话起来,还是蛮可爱的。”江暮词坐在屋中央的梨花桌面前,带着笑意的看着江灼。
江灼看着江暮词的模样,立即就是把手中的衣裳给轻轻的滑落在了地面上,她亦然闻到了这屋中有一股异香,只是看着江暮词在房间,淡淡一笑,声音亦然是轻飘飘的,“是吗,三姐姐喜欢这么听话的我吗?”
“那是当然,要是五妹妹一直听姐姐我的,那便好了。”江暮词说着,便是把手中的茶杯给放下,起身,便往江灼走去。
在江灼的面前站定,看着那双如枯井望不到底的双眸,江暮词淡然一笑,轻轻的凑向江灼,轻然道:“我都说过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甚好。”
江灼脸上的笑意更是深沉,看着视线在这房中打量着,“是吗,三姐姐就是这般的确定,妹妹我今日就便会沦落到万劫不复之地吗?”
“会不会轮到万劫不复之地,姐姐还真是不知道呢,不过呢,你不好过便是了。”江暮词看着江灼那张洁白无瑕的脸蛋,眼中瞬间便是一冷,“大姐姐技不如你就算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让大哥命丧黄泉,江灼,我们慢慢玩。”
江灼随之一笑,秀手轻轻的捋了捋耳边的秀发,轻柔道:“所以呢,姐姐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把妹妹怎么样呢?”
江暮词看着此时还一脸淡然的江灼,声音便得有几丝诡异,说道:“那么就让你的名声,你的身子,你的这条命来祭奠大哥的命,怎么样?”
江灼微微往后方退了一步,眼前有些模糊,只见她嘴角扯出的笑意,犹如那从地狱而来的修罗,“甚好呀。”
只是江灼的声音落下,便是看到白衣少女缓缓的倒在地面上,江暮词淡淡一笑,却是往那桌面上的茶杯看了一眼,“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救不了你。”
江暮词深深的看了一样倒在地面上的江灼,冷笑一声,便是走出房间,刚好关上房门,便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她侧头看向缓缓而来的男子,嘴角一翘,说道:“大表哥。”
“江小五在里面?”姚夙蘅眉宇间还有些病态,要是忽略那双眼中的阴冷,看着倒是儒雅之及。
“是,在里面的。”江暮词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姚夙蘅,“大表哥与我说了便是,何必亲自过来一趟,隔壁间全是表哥你所说城外有些智障的叫花子。”
姚夙蘅淡淡的看着江暮词,“全是?是有多少?”
江暮词看着姚夙蘅那嘴角的笑意,柳眉一皱,“二十三个。”
“二十三个啊、”姚夙蘅说着,轻轻一笑,说道:“那表妹就先回到宴会上吧。”
“表哥,你不会到了这个时候,你要放了那个贱人吧!”江暮词看着姚夙蘅脸上的笑意,冷冽的说道。
姚夙蘅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暮词,要是你听我的,嫁给夙白的机会很大,要是你这般忤逆我的话,江灼这般,要是让夙白知道这是你全全造成的,你说,依着夙白的性子,会不会直接把你给杀了?”
姚夙蘅的声音很是温和,听着江暮词的耳中却是赤裸裸的威胁,但那脸色还是明显一变,江暮词说道:“那好,希望大表哥说到做到。”
“那是当然。”
江暮词看着姚夙蘅的模样,咬着牙说道:“大表哥请听清楚,我说的说到做到不光指的是我与夙白的事情,还有江灼,希望再过不久,便传出江灼名声扫地的事情。”
江暮词说着,随即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阴冷的看着姚夙蘅,“大表哥也不会看上江灼那张脸了吧,不会想对江灼怜香惜玉吧。”
“滚。”姚夙蘅很是明显的脸一黑,冷厉的说道。
江暮词看着姚夙蘅这般,盈盈一笑,打趣道:“呵呵,要是大表哥喜欢的话,可以先让给你的,不过,你可千万被对那个贱丫头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江暮词说着看着姚夙蘅的脸色更冷,便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走出院子中,身后的刘嬷嬷立即跟在江暮词的身后。
姚夙蘅看着江暮词离去的背影,脸色一冷,猛的就是推开房门,看着那倒在地面上的少女,神情有些恍惚,但是立即被那阴冷的情绪给遮挡住。
他缓缓的走到江灼的面前,微微的蹲下身子,看着被秀发遮挡住的脸,大手轻轻的佛开,看着那张侧颜,带着冷笑,“先下手为强又怎么样呢,总之你没有把我弄死,现在该我了。”
姚夙蘅嘴角的笑意有些游离,便是说道:“要是,成了我的人,夙白就该死心了。”
他正是抽着少女腰迹那系着的锦织带,眼中还有一丝欲望,慢慢的锦织带给解完,姚夙蘅把手往少女脖颈处的衣口扯去时,却是猛地瞳孔一缩,那脖间的银丝线,是那么的明显。
大门侧轮椅上的少年,眼中全是凌厉之气,骨节分明的手猛地一收回,便是见到那刚刚蹲在地面上的男子猛的倒在地。
轮椅在少女的面前停下,他缓缓起身,抱着少女后又重回轮椅之上,在轮椅处轻轻一按,便是往大门处行去。
轮椅的声音隔了好远,便是听到少年的声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