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就请刘禅和诸葛乔在门口稍待,她家老爷现在正在书房看书,需要先通禀一声。
乘那妇人进去的当口,刘禅透过门缝望进屋内,看到里面有个小院子,居然已经被开垦成一个菜圃,里面种着几畦青菜,长得都还不高,在阳光下泛着油亮亮的青光。菜圃的地上还是湿透的,显然刚刚浇过水不久。
刘禅不禁有些好笑道:“这个阎圃原来真的喜欢菜圃……”
诸葛乔却正色道:“据说阎功曹家在凉州的时候,是个大家族,但是为官一直都是两袖清风,那个菜园子恐怕是为了贴补家计而开垦出来的。公子你不该这样取笑阎功曹。”
刘禅心知自己失礼,连忙敛起笑容,并向诸葛乔道歉,然后便见那个妇人出来。她将两人领进屋内,来到客厅的时候,就见阎圃已经在客厅等候。
那是一个身着青布衣笔直站立,神态很严肃的中年人,卧蚕眉、深眼窝、高颧骨,看起来自有一股威严之态。
阎圃是见过诸葛乔的,也挺喜欢诸葛乔的知书达理,但是却并未见过刘禅本人。所以双方见礼之后,诸葛乔就将刘禅介绍给阎圃。
阎圃有些吃惊,他想不到刘禅的年纪居然如此之小。阎圃这样的表现,倒是跟他的对手杨松首次见到刘禅的时候一般无二。
可是做为局内人,阎圃当然知道,幕后推动这次汉中官员大屠杀的人是刘禅,其中不少人都是他的故旧,便没有请刘禅上座,而是说道:“刘公子今天有何贵干,不是也是来抓阎某去杀头的吧?”显然对刘禅这段时间的做为有所不满。
刘禅似乎是故意要和阎圃较劲,拉着诸葛乔自行走到旁边的桌案坐下,拱拱手说道:“如果像阎先生这样的人都该死,那么整个汉中恐怕没有哪个官员是不该杀的了。先生是明理之人,当知道什么样的人该罚,什么样的人该杀,什么样的人不该杀。更应该知道,什么样的人不杀,他日后就会流毒无穷。那这样与杀善良的无辜百姓何异呢?所以我认为,杀这样的人,其实就是在救百姓!如果,先生还是觉得我有错,那么愿听指教。”
阎圃听得有些愣住,然后忽然明白过来,以刘禅这样的年纪,怎么能够说出这般话来,想必是那位大总管石广元授意的。可惜,这些话都是刘禅自己想出来的,阎圃错了。
阎圃叹了口气劝告刘禅道:“那些人即使都该死,但是何必要将人满门抄斩?君子讲求仁义,暴秦之鉴并不久远。!”
刘禅点点头道:“阎先生是真君子,胸怀仁义。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如果不用重刑,则对其它官员无威慑力,只要这次的风头过去,他们立刻就会恢复常态的,然后到时候受苦的又是百姓了……”
阎圃点点头,伸手示意刘禅不必再说下去,说道:“刘公子的话也是有道理,但是阎某是不敢苟同的。”
刘禅知道,像阎圃这样的圣贤弟子,最讲究的就是仁义、仁心,即使内心里欣赏自己这样的作法,但是嘴里也是绝对不敢苟同自己的作法的。他也不再继续争论下去,立刻步入今日正题道:“先生乃是汉中高材,为何要致事闭门不出,岂不是枉屈一身才学吗?如今汉中一派清明,应该是先生出山的时候了。”
阎圃摇摇头道:“人各有志,公子不必多言。”
刘禅见阎圃一口回绝自己,又说道:“阎先生应该知道,我父亲汉中王已经任命魏延将军为汉中太守。此人比较嗜杀,如果没有一位有德之士前来辅佐,你觉得汉中一旦再出事的话,他是否还会继续采用血腥手段进行镇压呢?先生愿意看到这样的流血事件再度上演吗?”
阎圃一听,原来没有什么精神的双眼之中,忽然连精光都冒出来了,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刘禅面前徘徊起来,陷入思考之中。
想了一下之后,阎圃才叹道:“刘公子,阎某无法立刻答应你,三日之后给你答复。”
听到阎圃的回答,刘禅微微一笑,知道阎圃八九成是答应重新出山为官了。而诸葛乔也身为高兴地向刘禅点点头,两人这才向阎圃告辞。
等到刘禅出阎圃家大门,登上马车之后,刘禅忽然惊叫道:“哎呀,这个阎先生当真是吝啬得很呐!本公子到他家作客,他却连一杯茶水也不给!”
诸葛乔听到刘禅的话,忍不住直翻白眼,连忙将他拉上马车,催促马车夫赶快出发,免得被阎圃的家人给听到,日后丢人现眼。
三天之后,阎圃终于同意出任威严别驾。汉中一众官员听说此事之后,人心终于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