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你认识一下。”
马旭中信口问道:“他是干什么的?”当玉贞响亮地告诉他,狄庆槐是鑫金珠宝店的经理时,马老板总算打起了精神,点头道:“哦,是吗,那就请他过来吧。”
玉贞吐出一口气,答应一声,转身离去。马旭中蛮有兴趣地看着玉贞丰满而又窈窕的背影,问旁边一位朋友:“沈兄,现在黄金是什么价?”
这位沈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周身一股子赏花观鱼的文人酸气,踱了过来,回答说:“不太清楚。旭中,你又要想做黄货啦?”
马旭中眯缝起眼睛,仍然望着远去的玉贞,笑道:“黄金有价人无价啊!”姓沈的这位朋友接着摇头晃脑地吟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晴呀”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玉贞跑到那个茅亭,却不见了狄庆槐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呢?她知道狄庆槐是个脸皮儿比纸还薄的汉子,难道他生气了吗?
她四下看看,便喊起来:“庆槐!狄庆槐,你在哪儿呀?!”但是没答应,玉贞真有些急了,慌慌张张地到处找了一圈,仍然不见狄庆槐的人影;当她气喘吁吁重新回到鱼塘边时,连马老板也不见了。她问了那位姓沈的先生,这才知道,当她四处寻找狄庆槐时,急性子的狄庆槐已将马旭中叫走了。
玉贞紧张起来,手搭凉蓬往远处一看,果然瞧见狄庆槐正和马老板在一起沿着湖边散步哩;两人边走边聊,看上去一切都挺好的。玉贞松了一口气,顺势在马旭中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小手绢擦擦头上的香汗。
她当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进行得十分不愉快。
马旭中先还装模作样地问了一番鑫金珠宝店的情况,又聊了—会儿金价呀、市场呀什么的,狄庆槐也如实作了回答;但他很快就发现,姓马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头,于是立刻转换了话题:
“马老板,既然你也倒腾过外汇、黄金什么的,那今后我们在生意上肯定会有交道的,我还指望你帮忙呢。你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请打声招呼。不过,以后真有什么事,请你直接跟我联系,不用再找玉贞了。”
马老板笑嘻嘻地瞧着他:“狄先生,这是为什么呀?”
“马先生,如果你老婆背着你,和我频频约会,你会怎么想?”
“哦,瞿小姐是你的老婆?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马老板以为她是什么人?卖笑的,还是专门傍大款的‘花瓶模子’?!”
马旭中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古怪地一笑道:“狄先生,你喜欢自由吗?”
“什么意思?”狄庆槐紧绷着脸问。
“你刚才提到我老婆。的确我曾经有老婆,而且不止一个,前后是两个;可是那时候我根本不在乎她们跟谁约会;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于是我现在没有老婆了,连半个都没有了,我也就自由了哈哈!”
“马先生,你自由是你的事情,可是不要来惹我”狄庆槐裤兜里的拳头,这时不知不觉地捏紧了。
“你想说什么,狄先生?”马旭中停住了脚步,镇定自若地问。
狄庆槐大吼道:“我想说:见你的鬼去吧!”
然后他撇下马旭中,大步走到玉贞身边,一把拽起她:“我们走,这不是我们呆的地方!”
玉贞迷糊地跟他走时,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马老板向她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每周的第一天,生意最好做。徐氏鑫金珠宝店星期一早晨刚开张,来自台湾和新加坡旅游团的几十个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把店子挤得满满的,专挑无锡金饰品、苏州珠宝和杭州玉器买,店员们个个笑开了眼。
拉上旅行社做海外游客生意的点子,还是经理狄庆槐出的。其实这主意并不新鲜,全国各旅游胜地的商家都这么干,只是老字号的鑫金店前任老板端着“阿拉上海人”的大架子,不屑于拉客上门;
狄庆槐这只饿虎当上掌柜后,则不管什么老字号不老字号,怎么赚钱怎么做,所以他跟沪上的几个旅行社都搭上了关系,尤其跟他们的导游混得烂熟,回扣给得极大方,所以生意越做越火红。
这两个海外旅游团走了之后,店里总算清静下来,只剩下一些内地来的女顾客,三三两两在柜台前挑挑选选的,成交的并不多。一个戴着墨镜和精编工艺草帽的老头儿不知啥时候也走了进来,兴致盎然地到处瞅瞅,又伏身到各个柜台,仔细瞧着那些闪闪发光的黄金首饰,但似乎并不打算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