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双手却捂上女儿的耳朵:“只望姐姐替我照顾好蕊儿,我只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这话怎么说?”素秋愕然,心里的疑问直接冲口而出:“难道您和三皇子真的、”
“真的什么?有谁跟你说了什么吗?”凌菡黛眉微蹙,蒙着面纱的脸也隐约拢上一层愁雾。
“没有,奴婢自来召国起,见到的都是三皇子的人,哪可能跟奴婢说这些。不过是、我胡猜的……”
“那就猜到此刻为止吧。”门倏然推开,楚瀛飞走了进来,脸色很差。
难道他一直在暗处听着?但自己进书斋的时候观察了一路,确实是空无一人啊。凌菡还不及回想方才说的话是否妥当,却听见院外有女人的说话声。
“三皇子,还请三皇子别怪罪皇子妃。皇子妃自上次的事情之后,身心受损,一直未痊愈,实在无心顶撞您,只是心火、”
“我知道了,回去吧。嘱咐她好生养病,我改日再去看她。”楚瀛飞揉着眉心,在案前坐下。
原是刚回来,正巧听到最后一句话。凌菡略松了口气,朝素秋使了个眼色,两人默默行了告退礼,准备离开。
“等等。”楚瀛飞抬起头,严峻地看着凌菡:“告诉她我们是什么干系。”
“是……”凌菡沉吟片刻,挤出两个字:“主仆。”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去里间把我要的东西拿出来。”楚瀛飞摆手示意素秋带蕊儿退下,素秋刚迈出门槛,他便飞出一支银镖,将门关死。
凌菡走进书房里间,环顾了一周,见其余陈设都和之前一样,只是卧榻上多了一个长形的黑漆木盒,便拿了起来。
漆黑的木盒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上面的小金扣呈半开状,只要轻轻一拨便可打开。
“三皇子是要这个么?”
“唔。”楚瀛飞抬眼打量她的神色:“为何不打开看看?”
“这是你的东西,我怎么能看。”
“不是我的,是你们前殷的重要物件,你身为前皇后,自然有权打开。”
凌菡将木盒放到案上,轻叹了口气:“前尘尽断,我不看了。”
“真能断的干净吗?”楚瀛飞突然将手伸到凌菡的脖颈处,凌菡以为他又要扼自己的咽喉,便认命地垂眸。谁知他竟将手探进她的衣领,将那枚紫檀孔雀拿了出来。
“这是何物?”
“是、一个故人的遗物。”
楚瀛飞意外地不再追问,将紫檀孔雀塞回凌菡的衣襟。
又是一阵怅然的静默,就在凌菡觉得可以告退时,楚瀛飞淡淡地发话:“去柜子里拿两坛酒出来,陪我喝。”
凌菡照做了,将两坛酒放到暖炉边温着:“空腹饮酒不好,要热点菜肴吗?”
楚瀛飞指了指凌菡方才动过的两碟小菜:“这两样吧。”
是凑巧吗,还是他方才在暗处都看到了?可他不是才从顾云曦处回来么?莫非宫女是之后才追上来的,他已在外边站了好一会儿。
“想什么呢,你既说我们是主仆干系,侍候我就得诚心些啊。”
“哦、是。”凌菡把温好的酒倒进银杯中,楚瀛飞却直接拿起酒坛:“这杯给你了,干!”
凌菡只得和楚瀛飞碰了坛,眼见他几下就喝完了一坛酒,脸色愈加难看,忙抓住他的手:“行了,你不是还病着么,快别喝了、”
“怕什么,我记得有句词说什么‘日日花前常病酒’。”
楚瀛飞从小喜欢武功谋略,诗情画意这方面就有所欠佳了,现下又喝得半醉,念起诗词的语气生硬含糊。
凌菡不由笑了笑:“人家‘病酒’指的是醉酒,又不是病着喝酒。”
“你笑了。”楚瀛飞扯下凌菡的面纱,迷惘的醉眼寻着那抹笑影:“你笑起来真好看,跟从前一样,可惜……都是前尘啊,不待回首就自行了断了……”
“什么!你说什么从前?难道我们从前真的认识!”凌菡惊诧地看着楚瀛飞,双手摇撼他的肩膀,她之前就在他的眼中寻到过似曾相识的感觉,但立马就被自己否定了,因为根本不可能。印象中,自己从未离开过殷国的京城,怎会认识别国的皇子呢?可眼下楚瀛飞突然冒出醉语,定然大有缘由。
“瀛哥哥、瀛哥哥……”
凌菡正欲追问,门外却传来娇柔婉转的轻喊,是上官蓉。
“瀛哥哥,你怎么锁门呀?”上官蓉不乐意地拍门,楚瀛飞一个激灵,睁开醉眼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