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才担心不已的毒药之事,她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反而把事由全推给太子,而且她此时梨花带雨的模样,除了太子这个宿敌,其它人只怕都会动恻隐之心,甚至爱怜不已。
“叩叩叩——”女官在外边叩门,声音颇为犹疑:“太子妃、三皇子,太子请你们去太子妃的寝宫。”
“瀛哥哥,蓉儿不去,难道要亲自去他面前,给他诬蔑羞辱吗。”上官蓉泪眼朦胧地摇着头,见到楚瀛飞别在腰带上的神铁匕首,便一把夺了过来:“瀛哥哥,求你一定要把栩儿找回来,楚溟飞容不下他,你就拜托凌菡做他的养母吧,留他一条活路。这苦日子,蓉儿是不想过了。”
上官蓉说完,便将匕首抽出刀鞘,一脸凄绝地闭上眼睛。
“太子妃、太子妃!”杏儿一边叹服自家主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精彩画面,一边竭力配合,冲过去攥住上官蓉的手:“太子妃,千万别做傻事呀,这样三皇子该多伤心……”
可惜此时的楚瀛飞不是伤心,是累心,他本就宿醉,勉强打起精神过来,结果一波接一波的折腾,弄得心力交瘁,胸口的炙热好不容易被压了下去,这会心绪又紊乱起来,太阳穴也因为上官蓉没完没了的哭声牵起隐痛,只想赶紧把匕首扔了了事。
“太子妃,皇长孙他回来了!”
就在楚瀛飞精疲力竭的时候,另一个心腹侍女跑了进来,虽然禀告的是好消息,但脸色却阵阵发白。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或是受到惊吓?”上官蓉转头问道,楚瀛飞乘机夺下匕首,藏进自己的衣襟,心想着回去就赶紧扔到玄冰玉砖里面,再也不佩戴了。
“皇长孙倒是无恙,不过、柚儿好像被、吓疯了。”侍女小声答道。
“什么?是有人要对皇长孙下毒手,柚儿拼死相护,被吓到了吗?”上官蓉问道,倘若能证实皇长孙确是被人劫持,这一系列的“幕后黑手”就可以继续推诿下去,横竖周公公已死,柚儿又疯了,没有知情人对证,楚溟飞把罪推给自己,自己大可以反推给他,反正孰是孰非,看者迷惑,只要楚瀛飞不彻底疑心自己,就有翻盘的机会。
“奴婢不知……”但那侍女却吞吞吐吐,不停地向自己使眼色,似有要是相告,又碍于楚瀛飞而不敢开口。
“太子妃,太子让你回寝宫商议。”这次来的不是上官蓉的侍女和女官,而是楚溟飞手下的侍卫,语气虽还算客气,却是不容置疑。
侍卫话音方落,两个内官便毫不避嫌地走进内寝,向楚瀛飞行了个礼之后,竟直接上前架住上官蓉的胳膊,强迫她往门外走去。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上官蓉死命挣扎,但那两个内官皆是习武之人,把上官蓉钳得紧紧的,冷声道:“太子妃,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对不住了。”
“岂有此理,就算太子有令,你们也不能这么对我,在她废我之前,我还是太子妃!”上官蓉气愤更兼羞辱,求助地望向楚瀛飞:“三皇子还在这呢,你们就敢这般越礼、”
楚瀛飞也觉得这样太过分了,示意两个内官松手,怎料那二人却仍不肯放手:“三皇子,实在抱歉,只是非常时候,也顾不上失礼了。”
“皇兄是要找皇嫂问话吗,大可请他来正殿商议,何必如此呢?更何况现下情形还未查清楚,一切都言之过早,皇嫂极可能是被冤枉的,你们回去禀告皇兄,处事不可太过武断。”
“三皇子,您有所不知,那位被吓的得失心疯的侍女,是太子妃的心腹。方才在花园后边的月季丛中寻到,她抱着皇长孙,从头至尾只说一句话‘太子妃饶命、求太子妃给奴婢解药……’”
上官蓉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挣扎着:“不,瀛哥哥别信他们的鬼话,这都是楚溟飞的阴谋!他要害死我!定是他毒死了周公公,又让柚儿装疯嫁祸给我,瀛哥哥……蓉儿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蓉儿,瀛哥哥救我……”
“太子妃!”杏儿怕上官蓉心急之下说出什么胡话来,慌忙冲上去捂住她的嘴,上官蓉稍缓过神,低头看着腰带上系着的白玉香薰球,渐渐镇定下来:“去就去,我就不信,楚溟飞真有只手遮天的本事,让我蒙上不白之(冤)。”
两个内官架走了上官蓉,那位侍卫向楚瀛飞行了告退礼:“太子说,三皇子可前去旁听,不过、他估计您不想去。”
“嗯,我头有些晕,还是回去好了。”
侍卫瞥了倒在坐榻上的凌菡一眼,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楚瀛飞。
“卑职告退。”侍卫转身走出内殿,并关上了门。
楚瀛飞回到坐榻旁边,打开沉重的锁链,凌菡依然倒在榻上,双目紧闭,并未醒来。
“凌菡、”楚瀛飞摇了摇凌菡的手臂,手上却是一凉,连忙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肩膀,愕然发现她全身都冷得厉害,仿佛倒在雪地上一般。
“凌菡,快醒醒,这怎么回事……”楚瀛飞慌了神,将凌菡拥进怀里,想将她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