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担心花雨会和黑衣人预谋复仇,所以干脆把她送进宫来,毕竟按她的个性,打入冷宫没商量,黑衣人武功再高,也闯不进皇宫的重重(禁)军。”
“这理由可靠吗,本宫怎么觉得都是漏洞?他让花雨进宫选秀,坏了黑衣人的好事,人家能放过他?这不是让人更想寻仇么!”
“说是用花雨的字迹写了书信,不连累人家,自己若进宫受宠,就是对父亲最大的报复……反正就是让对方以为花雨爱慕虚荣吧。花御史口舌和笔杆的功夫我们都知道,能把活人气死,把死人劝活。”女官耸耸肩:“不过老奴觉得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花雨是不是和什么人有了私情,到底也是家中的长女,怕她惹出什么流言有损家中声誉,所以干脆扔进宫了事,何况她心里记着母亲的仇怨,以后婚嫁倘若遇到个好夫婿,兴许还会帮她想辙报复,因此还不如让她在宫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或者、直接死在宫里了事。”
“这花御史还真够毒的,估计他培养出来的那双姊妹花,会是一对很好的棋子吧。”颖贵妃冷笑道:“不过现下花雨夜夜在龙吟殿陪侍,他岂不是紧张的很?想必做梦都没料到,皇上会对他这个古怪的女儿有兴趣吧。”
“是呢,这阵子一直央求丞相,想快些把花颜和花锦送进宫来。”
“哼,就冲他这毒计,指不定还暗地里教他那两个女儿来利用我呢,我岂能轻易答应。既是他自己冒的险,担惊受怕也是应该的。”颖贵妃执起玛瑙杯,啜了口酒。
“依娘娘的意思?”女官见颖贵妃的神情,知她有一番筹划,遂干练地请示道。
“让他把花雨的事交代清楚,什么时候交代好了,我就什么时候让他那对宝贝女儿进宫。这个把柄,我一定要拿捏住才行。姐姐若是有失(贞)的污点,妹妹的声誉自然受损,只要有这个把柄在手,也不怕花颜和花锦介时不听我的操纵。”
“娘娘真是冰雪聪明。”
“去安排吧。”颖贵妃唇角的笑痕愈深:“真想看看,皇上如果知道他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秘女子,竟然早早就跟别人有了(私)情,会是个什么反应。”
*
“茵儿,翎姐姐起来了么?”清晨,轩辕骐就抱着两部书,径直来到了凤栖宫的内殿,在廊下小声问道。
廊檐阶下的积雪皆未消融,冰雪天地一片寒凉,轩辕骐的额头上却冒着细汗,茵儿纳罕道:“小王爷是一大早就练剑去了么,怎样出一头的汗?”
“我素来懒人一个,哪可能那么勤快,这不是给翎姐姐送早膳过来嘛,翎姐姐醒了没?”
“醒是醒了,但女医说要静养,所以还卧床歇息呢。”茵儿语气轻快,神情却十分犯愁,暗暗向轩辕骐使了个眼色。
“那让她再歇会儿,你先给我倒杯茶喝。”轩辕骐会意,走到廊下,茵儿跟了过来,低沉的语气有些哽咽:“小王爷,我们娘娘的情形只怕不好、”
“怎么回事,是又疼了吗?那还不赶紧传太医诊治!”轩辕骐紧张道,转身欲往寝殿跑。
“不是、”茵儿连忙拦住他:“女医昨晚又来诊过一次脉,说娘娘身体虚弱,这阵子都要静卧养身。但我看娘娘的神情,比身体还要糟糕,昨夜、都开始说些……胡话了。”
“什么胡话呀,是发热犯糊涂么?”
茵儿摇摇头,顿了一顿,想着这皇宫里除了轩辕骐,也没人会在意慕紫翎了,干脆全都告诉了他,说不定他还能想些办法:“娘娘的神思还是清醒的,可她说、觉得自己……快活不成了。”
“啪——”轩辕骐抱着的两部书摔在地上,却是很清脆的声响,原来书匣里放的并不是书卷,而是几支竹筒。
“小王爷?”茵儿见轩辕骐的目光倏然一空,身体仿佛被冰雪落了一身般打了个冷颤。
“还有说别的什么吗?”轩辕骐茫然问道。
“没有了,说完就睡了。”
“睡的沉么?”
“不沉,好像做了几次噩梦,奴婢也没敢细问,怕她害怕。”
“翎姐姐应该是心情不好吧,我去劝劝她。”轩辕骐叹了口气,俯身捡起滚落的竹筒,起身朝寝殿走去。
见到慕紫翎时,他脸上的仓惶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纯澈的笑:“翎姐姐,觉得好点了么,有没有想吃什么?”
“阿骐没摔倒吧,我方才听到声音、”
“没事,碰了一下廊柱啦。”轩辕骐笑着,见慕紫翎脸色苍白,心里又是一揪,实在有些笑不出来,赶紧低头把几支竹筒放到榻边的圆几上,竭力调整心绪。
“娘娘,现下有胃口么,喝点粥好不好?”茵儿走进来问道。
“嗯。”慕紫翎点点头,她昨天自早膳后就没再进食,晚上喝的几口粥又全都吐了,这会就是胸口再闷,也还是觉得饿了。
“奴婢这就吩咐御膳房、”
“不用了,我说了今天来送早膳的嘛,茵儿你拿汤匙来就行了。”轩辕骐说着,已经打开竹筒,慕紫翎只觉温热的香味袭入鼻端。
“翎姐姐,你之前不是说醉客楼的粥好喝么,我今晨就让侍卫悄悄带我去买了,不知道你会想喝哪种味道的,就全都买了一份。”
“阿骐、”慕紫翎轻唤了一声,竹筒冒出温暖的白烟,两人对望着,彼此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