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花御女,怎样这么晚出来,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吗?”周海问道。
“花御女?”周海连喊了几声,花雨都没有应声,最后周海着了急,跑过去将她拉住了:“这大冬夜的,你去何处?”
“皇上没事,我去梅树枝上收些雪水,明日泡茶用。”花雨淡淡地说了一句,脚步声渐渐远去。
“皇上可是不放心姐姐,臣妾去寻她吧。”花颜坐起身,欲披衣裳。
“姐姐?你平日也是这般叫她的。”轩辕骁显得有些心累。
“姐姐性子冷,喜欢一个人住在偏院,素日见面的机会很少,但她总是我的姐姐。”花颜已经揣度到轩辕骁喜欢柔弱纯然的女子,便低着头、柳眉轻颦、轻言软语,无比将西子捧心之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之前她奉茶的时候,你好像不太高兴。”
“臣妾是担心她失礼,被皇上责怪,所以抢在皇上开口之前说她两句。皇上本就大度,听我责备几句后,气自然就消了。”花颜的心智和城府皆为上乘,更何况还接受过父母精心的培养,想讨人欢心是十分容易的事。她诚恳地说完后,有略为不安地偷偷觑了轩辕骁一眼,纯澈无邪的眼神,宛若森林中迷路的小兔,让人无尽爱怜。
“嫣儿果然聪明可人,又进退知仪,可能因为秉性的缘故吧,花雨这些事确实有些欠佳,若今后惹了什么麻烦,嫣儿可以帮她跟其余嫔妃解释解释。”轩辕骁起身下榻,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花颜偷眼看轩辕骁的神色,也猜不出他是何心绪,但他既然如此交代,自己还是先答应下来再说,反正是口头人情,能博到他的好感就行:“皇上放心,花雨是臣妾的姐姐,她若是遇到麻烦,臣妾当然义不容辞。”
“她方才出去的急,不知有没有系披风,臣妾去、”
“不用了,你睡吧。”轩辕骁摇了摇手,转身出了暖阁。
花颜的心扑通一跳,轩辕骁总不可能亲自出去找花雨吧!还好,如她所愿,轩辕骁并未走出书房,听声音应该是坐到长案前批阅奏折了,而且也不见他吩咐侍从去找人,莫非是被花雨气到了?这两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说不在乎又在乎,说在乎好像又只是那么回事,真让人费解。可惜嫔姬侍(寝)只能待到寅时末,花颜没机会看两人初晨的重逢了。
清晨,花雨竟一脸淡然地步回书房,除了身上带着点冰雪的寒意之外,一切如常,倒是轩辕骁颇为忐忑。
“昨夜、”
花雨不待轩辕骁解释,已经从容地打断了他:“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听。跟负气没干系,就是不想听。”
*
“茵儿,今天是除夕,正殿还有几位宫娥内侍,你同她们一起包饺子,办年宴吧。”慕紫翎坐在琴座前,指尖轻抚琴弦,却没有谈的意思。
“我把饺子和菜肴端进来,跟娘娘一起、”
“不用了,你们一处玩吧,你这阵子尽煎药了,还不趁过年轻松几日。”慕紫翎黛眉微皱,一只手轻轻掩口:“再说我也吃不了饺子,一想到味道,胃里就泛酸。”
茵儿知道慕紫翎的脾气,是想让自己歇息几日,而且她素来喜欢清幽,自己即便不陪着也不会有多少失落感,便答应着去了。
慕紫翎许久没弹琴,茵儿又忙着煎药,那古琴上已落了淡淡一层灰,她也不用绢布,只用指尖轻轻擦拭着,仿佛在触摸心底的忧伤。
“抚琴弦有什么意思,娘娘何不弹上一曲?”男子的声音打破了寝殿的幽静,慕紫翎惊讶地转头,见阮轻尘一袭白衣,站在雕花槅门旁边,淡笑地望着自己。
不知为何,慕紫翎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异样。虽然阮轻尘的个性素来古怪,但也没有似现下这般让人心生疑虑。
“因为本宫的病,让阮大夫在宫中长住实在抱歉。今天是除夕,阮大夫可以回去跟家人团聚、”
“娘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没有家人,何来团聚之说?”
“哦……真是抱歉、”
“娘娘何必这般客气。”阮轻尘笑着,缓缓走了过来,直接在琴桌对面的宫锦上坐下。
这一举动已经不止让慕紫翎疑虑了,简直是心生恐惧,她勉强不动声色,轻轻站了起来:“外殿正在办年宴,阮大夫一起去饮些酒,热闹一番如何?”
“谢娘娘的美意,可惜在下不喜欢热闹。”阮轻尘亦跟着起身,唇角挂着暧/昧不明的笑意。
慕紫翎往后退了几步,靠在玉石屏风上,背脊一阵发凉,纤细的身体止不住地发颤。阮轻尘毫不客气地走到她面前,一手撑着屏风,另一只手则在慕紫翎的眼前虚划着,制造可怖的气息:“在下喜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