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娘之前教了你那么多,你在宫中这些时日,难道都没派上用场吗!”
“有用上啊,就是这件事犯愁嘛,您之前说的虽多,可谁知道会碰上这种情形啊!”花锦撅起嘴。
“你就这般不懂变通么,管她是什么身份,要挑拨男女之间的情意,方法都是类似的,好好学着点。”花夫人附耳嘱咐了一番:“他们两人现下又不能时常见面,正缺个传信人呢,你何不博得这份信任?介时再挑拨离间,或说些流言蜚语,让两人疏远就行了……”
花夫人的一番“教诲”让花锦茅塞顿开,脸上的怨气褪去,桃花眼亮了起来:“娘真厉害,锦儿以后再不会意气用事了,因为只消向您请教,就不会有什么难题啦。”
“行了,你去备车辇吧。”
“备车辇做什么?”
“唉。”花夫人皱眉点了点花锦的额头:“王爷不得送她回去吗,你备好车辇,就说小王爷病了这些时日,闷在房内对身体不好,现下醒了,想到外边透透气。你记住,你得比王爷想的还周到,才能博得他们的信任。”
“行吧,我去安排。”花锦答应着,脸上还有些不乐意。
“面上功夫给我做足些!”花夫人掐了花锦一把,又拿出随身带着的白玉小盒给她补了香粉:“忍过这一时,以后就青云直上了。这可是获取王爷欢心的好时机,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县君劲敌呢。”
轩辕骐回到内寝,却不见慕紫翎,脸色不由一白。
“娘娘说她累了,想歇一会。”小丁子站在帷幔外,悄悄指了指床榻旁边的紫檀衣柜。
“什么!”轩辕骐一阵揪心,挥退了小丁子,急忙走到衣柜边,推开格门,见慕紫翎斜倚在柜中,脸色青白如玉,秀目闭着,深长的睫羽宛若倦怠的蝶翼。不由忘情地俯下身,轻轻揽住她的玉背和膝弯,将她横抱起来。
心里一阵轻颤,这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情)人般的动作,又是对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慕紫翎感受到他激烈的心潮和炙热的火焰,倏然睁开眼睛,眸光是不可言喻的复杂,似夜明珠投入火中,燃起迷离惝恍,却又迷醉恸人的光晕。
轩辕骐只觉心间的火焰已经漫到了脸上,轻轻放下慕紫翎,不敢再看她的脸,只深握住她的手:“翎姐姐……你千万不可以有事。”
“知道阿骐无恙,我就放心了。花雨帮我配着阮大夫的药方,已经好了许多,今天不是还走过来看你了吗?别担心了,倒是你,虽说是装病,却真的瘦了好多、”
“这不是为了逼真吗,哪有人越病越胖的。”轩辕骐吐吐舌头,摇了摇慕紫翎的手:“要是知道翎姐姐这么担心,我就该装夜游症,好堂而皇之地溜去看你。”
慕紫翎轻浅一笑,眸光又缓缓沉了下来:“阿骐,这会国公夫人应该已经告诉太后和皇上,你苏醒的事了,他们定会过来看你,我该走了。”
“唔、可是……”
由于小丁子和小石子,一个守在门外,一个守在外间,花锦在廊檐看这情形,想着轩辕骐和慕紫翎定有一番私语,便暗暗绕到回廊后边,将耳朵贴在北窗下,竭力偷听。
慕紫翎语气轻柔,轩辕骐也刻意压低声音,花锦隔了几丈的距离,哪里听得清,只盼着来阵风,把声音传过窗纸,让自己听得分明些。
许是“心诚所致”,竟真的飘来一阵疏疏落落的凉风,让花锦隐约听到了几个字。
“花雨帮我……”、“我该装夜游症……”
装病!害自己担心的半死,他居然是装病!为了什么,还不是怕慕紫翎受牵连!还有那个该死的花雨,之前就听说她曾连夜赶到凤栖宫去,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愿意帮一个失宠的皇后!定是怕花颜得宠以后对她不利!
花锦正想得“义愤填膺”,听到慕紫翎说要走,轩辕骐犯难,遂还是尽力压下心中怒气,以母亲的教诲为上,酝酿了一下情绪,朝廊下走去。
“丁哥哥,劳烦你禀告王爷,车辇我已经安排好了,就说在屋里闷了太久,想去锦林院的花林透透气,那边不是离凤栖宫的南门很近么。”花锦娓娓说道。
这话别说是轩辕骐和慕紫翎,就是小丁子都觉得惊讶:,看来这花夫人不简单啊,进宫不过一会,就让女儿这般贴心伶俐了。
车辇驶到南门墙边,花锦又关切地说:“王爷,兴许会有人来园林游赏,要不您在这边等着,奴婢扶娘娘回寝殿吧。”
轩辕有些不放心,慕紫翎却道:“谢谢花锦姑娘,我没什么事,自己进去就行了。太后和皇上等会应该就会去看阿骐的,你还是先陪他回去吧。”
慕紫翎说完,便对轩辕骐点了个头,转身走了。花锦虽然一听慕紫翎喊“阿骐”就来气,但还是跟轩辕骐一样,不放心地目送着慕紫翎,直到她的背影消失。
“王爷,您才病愈,别在外边待太久。”花锦柔声说着,走到轩辕骐身侧,想扶他上车辇。
“嗯。”轩辕骐应了一声,却将手负到了身后自行上了车辇。
不过弹指瞬间,轩辕骐的脸色也很从容,可花锦却觉得自己被狠狠的蔑视了,面上虽然维持着平和甚至温和的神情,心里却恨不得慕紫翎早点病死才好。明明注定没有结果的事,却非要挡着我的路,让我这般举步维艰……
“你上来。”这时,轩辕骐忽然掀开车帷,对花锦说道。